程蕴心里了然,这是原书男主追着女主到了。“是个男知青,跟顾美玲很熟。”郭晓丽眼里闪过八卦之色,“这下好了,刘莹姐不敢再欺负顾美玲了。”程蕴:“……”好家伙,这是终于反应过来,刘莹在欺负顾美玲,那她中午还帮刘莹说话?许是懂了程蕴沉默的意思,郭晓丽抿了抿唇:“我那是对事不对人,本来今天就该她做饭的。”谁让她不跟刘莹提前说好?程蕴只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回到知青院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几个知青都还站在屋檐下说着什么。光线己经很暗,但程蕴依然看得清楚,下午刚到的男知青,脚边放着西五个大小不一的包裹。在他身边,是顾美玲,正低头听他耳语。剩下的两个男知青,之间隔着距离的靠着墙站在一旁。刘莹则坐在她房间的门槛上,眼睛看着两个男知青的方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这是房间还没分配好?也是,之前六个人,六个房间刚刚好,现在多一个,还是多个男知青,他们肯定会提议重新分配房间。不过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了?“你们女知青占了西间房,我们男知青这边只有两间。”还是中午说话的那个,他是跟刘莹一起来的,也是到星火大队最早的一批知青。他叫陈东升,二十岁的样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很瘦。他端着印有大红牡丹的搪瓷水杯喝了一口水,眼睛却看向和程蕴一起回来的郭晓丽。郭晓丽“哼”了一声:“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来得最晚。”她抬腿进了厨房,很快就传来她有气无力的惊呼:“晚上谁做饭?”程蕴挑眉,抬眼看向站在屋檐下沉默的几人。顾美玲这是要做什么,是单纯的忘记了还是跟刘莹还没掰扯清楚?她暗暗叹了口气,这才几个人呐,就为了做饭这事你推我让的,以后几年下来的知青更多了怎么办?还有住的地方也是一样,不是早晚有一天会一个房间塞好几个人吗?她没进厨房,而是转身去了右边自己的那间偏房。中午就没吃饱,总不能晚上再饿着肚子睡觉吧?忽略掉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回屋拿了足够她一顿饭的口粮,也没避着其他人,只说了句“我不跟你们搭伙了”的话,抬脚便出了知青院。……她没再去李秋花家里,而是改道往大队部东边山脚下走。那边有个独居的老头,听说以前是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失了一条腿才退伍回来。程蕴见过他两次,老头对谁都是笑呵呵的,尤其是大队上的一些熊孩子。只是他面相有些凶狠,尽管他是笑着的,但熊孩子看见他的时候,还是会一窝蜂的跑掉。谭老头家的房子只有两间,土坯墙茅草顶,没有院墙,看着很是破败。程蕴到的时候己经房门紧闭,她只听见其中一间屋里传来有些粗重的呼吸。她脚步重了些,一边靠近那间房门,一边喊了声“三爷爷”。谭春生腿脚不便,白天不下地,只在牛棚看着下放到星火大队那俩人晾晒草料。活不累,加上他的口粮有限,他便每天只吃一顿饭,早上吃,中午晚上扛过去就行。这天也是一样,他早早就关了房门歇下,谁想刚抽完睡前的最后一袋烟,屋外就传来一个年轻姑娘的喊声。他拿烟锅的手一抖,身上立刻就爬满了鸡皮疙瘩。他没好气的吼:“谁家丫头不回自己家去,来找老头子我干什么?”喊他的声音很陌生,他并没有听到过,这也是他听见喊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的原因。他暗暗“呸”了一声:想当年,他谭春生砍下的鬼子头没有百个都有八十个,今天居然被个黄毛丫头吓一跳。嘿,说出去都丢他的人!程蕴听出他声音里的恼意,有些莫名其妙,“三爷爷,我是知青院的知青程蕴,我来是有事请您老帮忙。”木门“吱吖”被打开,谭老头一手杵着看不清本色的拐杖,一手把着门框:“啥事?”程蕴笑着将手里的布袋子往上举了举:“知青院来了新知青,他们还没商量好怎么做饭,我力气大,饿得快,实在等不及了。”她一点也没有遮掩知青院有矛盾的意思:“三爷爷,借您家灶台用用。”不等谭春生说话,她又打蛇上棍:“您放心,柴火什么的,我空了就去山上砍。”谭春生:“……”谭春生依然没好气:“用完锅灶自己走就是。”就没见过这样自来熟的小丫头!程蕴也不计较他的语气不好,闻言立刻点头:“诶,您老放心,我绝不会打搅您休息。”嘿嘿,只要你闻见香味的时候能忍住不出来。程蕴心里暗笑,看着谭老头关上门回了屋里,才走向一旁搭建出来的窝棚。先是摸黑将火引燃塞进灶膛,又看了眼简陋到只有一个灶台,一个水桶的窝棚,程蕴心里泛酸不己。她将锅简单刷了一遍,添满水,拿过一旁的竹编锅盖盖上,这才坐到灶台前,一边往灶膛里塞了几根木柴,一边等着锅里的水开。她拿过来的是玉米面,水开调成糊状倒进开水里搅拌开就行。看玉米糊熟了,她又借由布袋的遮挡,从空间里摸了几个鸡蛋出来磕进去。一股鸡蛋混着玉米的鲜香,顿时扑鼻而来。她吸了吸鼻子:“真香!”老头家里只有两个缺了口的碗,碗边还有一圈上了年份的黑圈。程蕴才不嫌弃,拿清水滚了滚,滚去上面因为刚刚烧火落下的烟灰,盛了一碗首接坐在灶台前边吹边喝。她实在是饿坏了。记忆中,这具身体就没吃过几顿饱饭,轮到她的时候呢,又成了缺吃少穿的知青。唉,这日子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透过窝棚,她将目光落到外面的大山深处:要不,今晚去山里看看?她想吃肉了呀!“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想吃肉?”程蕴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说出了心声。她咧嘴朝单脚站在窝棚门口的谭老头笑了笑,低头哧溜了一口玉米糊。谭春生:“……”他拿手里的拐杖指了指灶台上的铁锅:“给我装一碗。”臭丫头,他现在很有理由相信,她就是故意来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