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妈有话要说。”
陆宴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母亲，见她点点头，才和姜南往外面走。
刚走到外面，病房门还没有关，就听到里面宋云清悲苦地转了十八道弯儿的声音。
“姐姐，你刚才是不是怀疑我？”
“姐姐，你明明知道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
你居然还相信那个小丫头的话，怀疑我。”
“姐姐……”啪！
陆宴立马关上门，摸了摸胳膊，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陆宴亲自开车送姜南回楚家。
一下车，姜南就看到楚家隔壁别墅人来人往地搬家具，最多的还是医用器材。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门口的那一辆护理车。
陆宴看了一眼，“原来帝京霍家真的把霍九给送到江城来了啊！”
“霍九？”
难得姜南感兴趣，陆宴忙解释，“霍家独子霍霄鸣，因为九月出生，霍家人习惯叫他霍九。”
“之前那可是人中龙凤，我们年轻一辈里的翘楚。”
“可惜，天妒英才啊！”
陆宴讲得摇头晃脑，语气抑扬顿挫，“半年前，霍九发生车祸，成了植物人。”
“霍家什么手段都用了，医生给出的结论，就是植物人，脑死亡，没得救了。”
说完，他忙问，“霍九会不会和我妈一样，是失魂症啊！”
“不一样。
他命不久矣，没得治。”
陆宴：“……”姜南现在在他心里是大师级别的存在，她说没得治，那应该是真的没得治了。
陆宴朝着霍九别墅的方向鞠了一个躬，就跟着姜南进了楚家门。
楚家除了宋千雅，其它人都出门工作了。
陆宴客客气气的送姜南进了出家门，又和宋千雅打了招呼，才离开。
宋千雅看到这一幕，心里震惊，不过没有多问。
她想到姜南昨天和早上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愧疚，想要和女儿打好关系，“萤萤，你过来帮妈妈参谋参谋。
妈妈在给你大哥挑选相亲对象。”
提到楚恒，姜南就座了过去。
楚恒毕竟是这个家里对她善意最大的一位。
昨晚落水，也是他跳进去救得她。
宋千雅把手上十几张照片摊开，一个一个地介绍。
“这个是杨氏企业的千金，和你哥差不多大，国外留学回来的，长得漂亮，学历也高。”
“这个是柯家小女儿，比你哥小七八岁，但是性格很活泼，和你哥那种木头性格正好合得来。”
“……这个……谷秋颖是苒苒和安茜的好朋友。
之前安茜和南家少爷订婚的时候，这个谷秋颖来过一次，就和她们成了好友。”
“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很有能力。
在南家少爷身边做秘书很多年，南家太太也和我提起过这个姑娘。”
“苒苒很喜欢她，妈妈也觉得她不错。”
“你觉得呢？”
宋千雅有点儿期待地看着她。
她希望姜南能和自己一样喜欢谷秋颖，毕竟这很有可能是未来的楚家儿媳，是姜南的大嫂。
她还是希望女儿能和媳妇儿好好相处。
姜南盯着桌子上的照片看了看，“大哥和她没有缘分。”
宋妙妙小心翼翼拉着姜南的裤腿，“萤萤姐姐，你在伤心吗？”
姜南摇头，“没有！”
宋妙妙小脸皱着。
她能察觉到人的情绪，刚才萤萤姐姐好像有点儿伤心，但是又不是那么的强烈。
也许是她感知错了。
她虽然死了几十年，但还是小孩子的思维。
想开后，就把这些想法全都丢开，开开心心地环顾四周。
“哎呀！”
她害怕地叫了一声，飘到姜南身后躲着，又探出头看着那个漂亮的大哥哥。
“萤萤姐姐，你在家里养鬼宠啊！”
姜南一听，脸颊上升起一团红晕，“什么都不懂，别瞎说。”
宋妙妙生怕自己被小瞧了，“妙妙才没有瞎说，妙妙虽然年纪小，但是见得多。”
“好多道士都养鬼宠，他们说养鬼宠不仅可以驱使他们做事，还可以云雨交汇，共登极乐。”
“咳咳咳！”
姜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伸手捂着她的嘴巴，“你在乱说什么啊！”
那边一直看着她们两个的霍霄鸣，往后退了一步。
他庆幸自己现在是鬼魂，如果是人，大概可以看到他红了的耳根。
宋妙妙被捂着嘴巴，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询问她，自己说错了什么？
姜南：“……”立马松开宋妙妙。
故作镇定，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
轻轻拍了拍宋妙妙的头，“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小孩子不要听乱七八糟的话。”
宋妙妙还是一脸的懵懂无知，不过她很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
姜南简单地向霍霄鸣介绍了宋妙妙，就去洗漱了。
宋妙妙有点儿怕这个高大英俊的哥哥。
同样是鬼，这个哥哥和她有点儿不一样，和之前见过的所有鬼都不一样。
但是她说不出什么地方不一样。
有点儿像看到幼儿园最讨厌的老师感觉，想跑！
宋妙妙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两只小脚在空中晃了晃，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时不时去看霍霄鸣。
“有事儿要问我？”
宋妙妙点头。
霍霄鸣不怎么喜欢小孩子，但是对于漂亮又乖巧的小孩儿有几分忍耐力，“问吧！”
飘到霍霄鸣面前，宋妙妙习惯性地仰着头，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
“我说你是鬼宠，萤萤姐姐为什么要生气啊？”
霍霄鸣表情一僵。
宋妙妙继续道，“你们一起修行提升能力，等到你们学有所成，就会又刮风又下雨，然后你们就一起去西方极乐。”
霍霄鸣：“……”好学的小朋友，用渴望知识的眼睛地看着他。
小孩子果然很麻烦。
霍霄鸣很想把男女的事情解释清楚，但是这不是他的女儿，他不好教育。
宋妙妙：“我理解得不对吗？”
浴室的门马上要打开，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霍霄鸣还是下意识的不好意思。
“你理解得很对，但是下次不要说了。”
宋妙妙似懂非懂地点头。
姜南从浴室出来。
温热的水汽从浴室散开。
她歪着头擦湿发，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香味，弥散开。
白皙的皮肤经过水汽蒸腾，透着粉色。
偏过头的时候，修长脖颈弧度优美。
坐在椅子上低头听宋妙妙说话的神情，温柔恬淡。
砰砰砰。
明明是鬼魂，可霍霄鸣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狂跳的心脏。
肯定是刚才那个小孩子乱说话造成的。
收到消息的时候，陆宴正坐在办公桌前写报告，手机就放在桌上。
赵阳坐他对面帮他核对数据，不小心看到了姜南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
笑着问陆宴，“陆教授，你今晚要和南南一起看电影吗？”
陆宴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顺手把它熄灭、关机。
语气冷淡，“没这个打算。”
赵阳一听，按捺住心底的激动，问道：“是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吗？陆教授你要是没时间陪南南，我可以帮你去陪南南看电影。”
赵阳笑得憨憨傻傻的，又有点羞涩，完全一副少男怀春的样子。
陆宴清俊冷淡的眸子看了他一眼，直接问道：“你想追她？”
赵阳的脸瞬间窘得通红，立刻站起来，就差给陆宴站个军姿了。
一本正经道：“小叔叔你放心，我，我会对南南好的。以后，以后也会和她一起孝顺你的。”
陆宴：“……”
这人当初是怎么考上研究生的？
还没追到姜南，就已经想好要怎么和姜南一起孝顺他了？还跟着姜南一起叫他小叔叔。
看着赵阳赤诚莽撞的样子，陆宴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曲指敲击了一下桌面，语气不耐，“别和我乱攀亲戚，我没你这么大的侄子。”
“还有，说过多少次了。怎么总是记不住？不要在研究所说无关的闲事。”
他面色微冷，赵阳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也不敢再说话了，讪讪的憨笑一声，坐下来闷头看数据。
赵阳不说话了，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宴心底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
-
柳烟今天过来的时候安分了很多。
甚至可以说是安静，反常的让姜南以为，她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把药敷完以后，她就把药箱和毛巾都拿走了，还把客厅收拾了一下。不小心被滴到药水的地方，被她擦的干干净。
“敷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临走前，她还笑着和她打招呼。
“祝你和大少爷和和美美，感情一直好下去。”
她还祝福她和陆宴？
姜南看着柳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柳烟这笑容有点渗人。
她会不会在这两天给她敷的药里面下毒了？
许是被陆宴提醒过，姜南现在也对老宅那边的人充满了警惕。
立刻发消息问她母亲，“妈，老太太这两天有让柳烟过来给我敷药吗？”
上次手表的风波过后，陆老太太为了安抚姜南，也为了更好的威胁姜南。把方芸从厨房调走，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了。
对方芸来说算提拔了。
这几天都十分得意，以前毫不起眼的一个人，现在被陆家的很多佣人抢着巴结。
都说她有一个好女儿，未来能做陆家少奶奶，有福气。
方芸听得晕晕乎乎的，也觉得高兴、骄傲。
听到姜南的问题，得意的答道：“是啊，老太太吩咐的。说要好好给你养着，让柳烟每天过去伺候你呢。”
“老太太虽然没有查清手表的事情，但是我们和柳家的仇怨，她心里门清儿呢。让柳烟过去伺候你，就是为了给你出气，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她和她妈那么陷害我们，你就多使唤使唤她，让她做点脏活儿累活儿。”
方芸现在很得意，都有点忘形了。
姜南立刻给她浇冷水，“妈。我自己就是佣人，你让我怎么使唤和我一样在陆家打工的人？”
“你也警醒着吧，别被人家的好话冲昏头了。陆宴不喜欢我，我不可能做陆家的少奶奶，你也不可能是陆家大少爷的丈母娘。”
方芸一听，傻眼了，“什么？大少爷不喜欢你？那你那天怎么和老太太说……”
姜南冷笑，“我不那么说，你现在就在牢里了。”
“妈，少在陆家耍威风、得罪人，先夹起尾巴做人吧。万一27号那天大少爷的体检报告不合格，我们一家都得完蛋。”
她太了解她母亲了，她以前被人欺负惯了，低声下气一辈子。现在突然有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她就容易飘。
她必须提醒她，让她不要在这种时候给她添乱。
“在陆家少说话，别得罪人。有空多去看看外婆，帮我照顾好她。”
听她提起外婆，方芸的声音有些发虚，“肯定的肯定的，她是我亲妈，我肯定对她上心的。”
隔着电话，看不到对方的神情状态，连语气也被电磁波干扰的有些模糊。
姜南并未发现方芸的异常。
-
挂了电话以后就打开微信，看看陆宴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还是没回。
一天了，再忙也不可能没空看手机吧。
这是拒绝的意思吗？
正沮丧着，外面突然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大少爷回来了！
姜南心底一喜，把早就做好的晚餐摆放好，还点了很有氛围的香薰蜡烛。
她动作很麻利，陆宴刚进客厅，她就已经收拾好坐好，在沙发那里等着他了。
“大少爷，你回来了。”
看到陆宴，她立刻站起来，笑着迎上去。
学着柳烟昨天的样子，先帮他拿包，然后脱外套。
屋子里没开灯，只能看到茶几上亮着的那两盏蜡烛，烛光摇曳，空气都是香的。
陆宴低头看着为自己脱外套的姜南，目光有些迷茫。
看着姜南认真帮自己脱外套的样子。
陆宴心底无端升起一丝温暖的感觉。
姜南对他仰头笑道：“电影快开始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看吧。”
看电影吗？
今天白天看到她发的消息时，陆宴觉得挺无聊的，就没回她。
但是如果是赵阳的话，一定会立刻回她吧。
看着姜南娇俏可爱的笑容，陆宴突然不想再当一个扫兴的人了。
僵硬片刻，哑声开口，“好。”
小说《折辱》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