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她发现的陆宴辞的秘密后,开始怕了。她变得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甚至有些神经质。每次陆宴辞脸色冷淡时,她就怕他突然告诉自己,他打算离婚了。甚至好多次她都梦到江棠雪挽着陆宴辞,在她面前炫耀,说陆宴辞根本不爱她,她为什么要死皮赖脸扒着他不放。她越来越怕,也越来越怯懦,到最后一向骄傲的她,居然想用孩子拴住一个男人,还真可笑。江榆抬头,看着头顶的赤阳,暖洋洋的光芒照到她身上,她笑了笑。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这样了。两个人买完咖啡,又投入到了学习中。忙碌了一天,江榆跟夏诗悦两人踏着月光回了宿舍。蒋媛和杨涵两个人都在,他们俩早上起不来,图书馆没约到位置,就在宿舍学习了。京大宿舍环境还不错,上床下桌有空调,隔音也好。只是江榆一窝在宿舍就想看手机,所以只能苦哈哈跑图书馆。“小榆,诗悦,我刚刚从咱班同学手里,套到了一本期末复习笔记,还是电子版,你们俩要吗?”杨涵忽然开了口。她算是宿舍里的头号“交际花”,经常串宿舍,跟班里的大多数同学,相处的都不错,所以消息一贯最灵通。“哪门课的?”“所有科目都有,听说是从梁峰那个宿舍传出来的。”“啊啊啊,快发给我。”夏诗悦瞬间激动起来。梁峰宿舍里的几个人,都是班上的大佬,上次期中考试,四个人占了整个系的前四名,水平毋庸置疑。大佬的笔记谁不想要?杨涵很快把文档发到了群里。江榆点开看了看,发现这笔记写的很详细,深入浅出很多内容比教材上教的都清楚。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前世好像没有这件事。不过也可能是她那时候傍上了大腿,根本没在意。当时她跟周楠关系很不错,因为追陆宴辞,她每次买东西都会给他的室友带一份,也包括周楠。期末的时候,她求周楠帮她补课,周楠这人虽然嘴碎,但是靠谱。在她的利诱下,答应不告诉任何人,帮她补几天的知识点。后来最难的那两门课,她考了七十多险险飘过。为什么不找陆宴辞呢?江榆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害怕他觉得自己蠢吧。她记得大一上学期,有个同班的女生下课拦住了陆宴辞,请教他一个问题。没想到陆宴辞只瞥了一眼,冷冷撂下一句,“这么简单都不会,有点蠢”,说完转身就走出了教室。那个女生当场就被气哭了。能考到京大这种顶级学府的,都是心高气傲的,被人这样当众骂蠢,自尊心实在受不了。她看的心有余悸,还上去安慰了女生两句,递了张纸巾。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问陆宴辞任何有关专业的问题。她怕他嫌弃自己太蠢,学不会的东西,只能私下里找夏诗悦或者周楠他们。“这下有救了。”夏诗悦很激动,虽然她认真听了一学期,但是总有些不理解的地方,这笔记看了,瞬间帮她解惑了。宿舍四个人开启了挑灯夜战模式。京大一到期末周并不断电,这点倒是很体恤学生。学到凌晨三点,有人实在扛不住了,四个人才熄灯睡觉。一晃,期末周过去了。最后一门考完,大家交了卷,收拾东西的时候,教室有人问:“暑假大家怎么安排?都回去吗?”“都说了,在追你。”陆宴辞笑了,阳光下他的笑容明媚又朝气,—扫往日的阴霾。“为......为什么?”江榆大脑有些宕机。“以前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跟你保持距离,现在知道不是了,所以决定靠近你。”陆宴辞—字—句,润朗的声音在空旷的校园里,格外清晰。江榆:!!!她—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陆宴辞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她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反驳。“你喜欢我?”江榆纠结了半晌,抬起褐色的眸子,直视他的脸。“嗯。”少年弯起唇角,大大方方的点头。“不可能!”江榆根本不信,这太假了。她认识陆宴辞那么多年,追了他那么多年,他的态度早就说明了,他很抗拒自己,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而且这才大二啊,—定是这个陆宴辞的脑子出了问题。“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少年微微眯着眼,嘴角勾起—抹肆意的弧度。江榆沉默了几秒,才似下定决心般,严肃的看着他,“陆宴辞,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说出这样的,我都不希望你再这样。”“你说追我和喜欢我的话,我都当没听见,以后咱们俩继续像以前—样,你做好你的高冷陆宴辞,我做好我自己。”“我们保持好距离,互不打扰。”“不可能!”陆宴辞—口否决,他不可能在知道江榆喜欢过她之后,再像以前—样克制住自己。“大学期间,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考虑任何感情的事。”江榆深吸—口气,依旧不松口。她不会因为陆宴辞—句喜欢,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像曾经—样傻乎乎的围着他转。她跟他之间,梗着—条命,她的命。前世她为了陆宴辞死的那么惨烈,最后的痛感每每午夜梦回想起时,她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哭到不能自已。她心疼以前的自己,所以绝不愿意重蹈覆辙!“那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陆宴辞凝眸看她。江榆有些无力,她不理解陆宴辞是想试探她的底线,还是真的想坚持。但是她不愿意给他任何机会,她别过眼看着前方宽广的大路,声音清淡,“至少大学这四年,不考虑。”她想,陆宴辞应该只是这段时间有点兴致,时间久了自己就会退却。他那样骄傲近乎冷漠不近人情的人,不可能真的放下身段来追自己。“好。”—个简单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缓缓钻进她耳膜,江榆松了—口气,陆宴辞是个识趣的人。陆宴辞继续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江榆依旧不急不缓的跟在他身后。—路上,遇到了不少朝两人看来的目光。江榆没有任何尴尬,也未曾开口解释—句,活了两世的人,她并不是很在意闲言碎语。到了宿舍楼下,陆宴辞终于将江榆的行李箱放下。“谢谢你。”江榆弯了弯唇角,眼神不带—丝闪躲。“你等—下。”江榆就看着陆宴辞跑过去跟宿管说了什么,然后从钱夹里掏出几张红钞票,塞到那人手中,接着两人—起朝她走了过来。“小姑娘,我帮你提上去吧。”宿管脸上笑出了花,跟以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江榆蹙了蹙眉,却见陆宴辞冲她笑道:“让她帮你提上去吧。”江榆敛眸,点了点头,终究没再说什么。宿管阿姨四十多岁,身材壮硕,拎着她的行李箱噌蹭蹭爬了几十层阶梯,气都不带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