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门口,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夫人也真是的,有什么事使唤丫鬟婆子跑一趟就是了。”香琴一面抱怨着,一面仔细的给自家姑娘系好披风。“叫了其他人吗?”余琬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仿佛一张幕布盖了下来,黑压压地看不见一点光亮。“听说是其他姑娘都叫了的。”香琴也看到了那阴沉沉的天空,“这京城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变天了,还是我们南疆好。”“你不会说话就少说话,”香荷恨铁不成钢剜了眼自家嘴上没个把门的妹妹,“这里是京城,不是南疆,别给姑娘惹事。”香琴缩了缩脖子,心虚地觑了眼自家姑娘,再看一眼香荷:“这不是那个耳报神翠枝没在,我才敢多说几句嘛。”余琬制止了还想说话的香荷。“算了,也不必如此,只要大面上不出错就行了。先走吧,再不走等下回来恐怕得换身衣服了。”香琴吐了吐舌头,朝香荷做了个鬼脸。香荷无语地白了她一眼。余琬看得好笑,香琴和香荷是一对姐妹花,父母双亡后叔伯不愿意养她们,婶婶甚至还想将她们卖进窑子里。被香荷察觉后带着妹妹跑出来了。两人年纪小,又身无分文。只能晚上的时候出来捡点东西吃。但这样并不是办法,于是某天余父就被拦住了。余父是个将军,他非但没觉得被冒犯,反而很欣赏香荷。刚好那时候余琬身边也没合适的人,就把她们俩留了下来。调教一番后,送到了余琬身边。首到现在余琬十五岁了,该议亲了,才随她一起回到京城。从周氏那儿回来没多久,天空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慢慢的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像落下了一片幕布,朦朦胧胧。远处的景色都看不清了。余琬懒懒散散的斜靠在榻上,听着香荷汇报打听来的消息。周氏叫她过去是交代明日的宴会,冬去春来,万物复苏。达官贵人之间的宴会又开始兴盛起来了。这次的宴会是每年上巳节前后的郊游盛宴,家家户户以马车带着帐篷、餐具、食品和奴仆婢女,在郊外结伴郊游。游玩过后,在草地上搭起帐篷宴饮。宴饮过程中有猜谜、作诗等活动。虽说这样的大型宴会不限身份,但达官贵人之间还是分了圈子的。因是青年男女的活动,周氏并不适合去。但她派了身边的年嬷嬷一起跟着。“······本来这次定的是周家的另一位姑娘,可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换成了二姑娘。周家没有嫡出的姑娘,这两位姑娘都是庶出。最开始这位二姑娘虽也争宠,可总被大姑娘压着,可是听说自从落水后醒来,就像开了窍一般。做了很多新奇的玩意讨得了周家夫人的欢心。”香荷说完,就束手站在下面。听到周家二姑娘的变化,余琬身子一正,总算来了点兴趣。“这位周二姑娘的事,可还有详细的吗?”“这是从厨房马婆子口中打听来的,她家男人是负责给周氏赶马车的,知道的也不多。就这些也是从周家马夫那儿知道的。”香荷知道自家姑娘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事很感兴趣,也想多打听一些。可奈何那马婆子知道的也不多。“还有件事,”香荷看着自家姑娘,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有什么事,说吧。”葱白的指尖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清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听说周家的二少爷会护送二姑娘出门。”余琬一顿,她知道香荷的意思。这次余琬被送回京城,就是因为年龄到了,该定亲了。虽说周氏不是余琬的生母,但她却是侯府的当家夫人,更何况南疆也没有合适的人家。这件事怎么也绕不开她。至于余琬的生母,那是个神奇的女人。余琬很小的时候就有记忆了,她也知道自己的娘亲与旁人不同。她经常没有开口,余琬却听见了她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不似人的声音跟她一问一答,旁人都听不见。小小的余琬有次忍不住问娘亲在跟谁说话。余琬到现在都能想起娘亲那时候惊异的眼神。“系统,为什么我的女儿能听见我说话!”柳诗蕴惊讶的问出了口。一阵杂乱的忙音后,那个机械音才开口。······是因为使用了系统出品的东西,所以她现在也能听见柳诗蕴听后,沉默了下去。从那天起,余琬知道了自己的娘亲是穿越过来的,来自千百年后的世界,还带着一个经商系统。娘亲说她以前的世界平等、自由,女子可以随意在外行走。也能读书、经商、考大学。可以结婚,也可以不结。结婚也是一夫一妻,如果双方感情破裂。也可以离婚再嫁。只要积分足够,娘亲是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因为有了孩子,一首犹豫不决。首到因为生孩子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只得花天价积分兑换了保命的药,她才下定了决心。因为她知道那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她死。她也曾问过系统,能不能带着余琬一起走。可系统只能带走宿主。在余琬六岁那年,柳诗蕴突然病倒了。一病不起。余琬知道,这是娘亲要回去自己的世界了。在柳诗蕴弥留之际,把余琬叫到床边,娘亲身边的青芸姑姑把一个妆匣交给了她。“我要走了,”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余琬,好像要把她刻到骨子里:“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亲,没有尽到一个做娘的责任。”“青芸,你们先下去。”等人都下去后,她打开了妆匣。“这里面是娘这些年偷偷经营的店铺、地契,还有一些奴仆的卖身契,”最后,她拿起一个蔷薇花样式的项链。项链简单古朴,看久了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了一样。柳诗蕴拿起绣花针扎破了余琬的手指,鲜血滴在了项链上,项链消失不见。余琬只觉得一阵眩晕,然后意识里就出现了一个小空间。“琬琬,把手放到妆匣上,心里想着收。”余琬一一照做,手里的妆匣突然消失不见。她被惊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