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别人,被南倾戳穿估计尴尬的能找个洞钻进去。祁教授却面不改色:“我也并非是现实主义,我相信爱,也有爱的人,会为人心动,也会有想要共白首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目光都在南倾脸上。“我也相信缘分,属于我的,兜兜转转,终将会来我这这里。”南倾看着他,男人一贯平静的眸子,此刻却满是占有欲。他看她的视线,不再带着温和,而是野性与占有,纵然南倾没谈过恋爱,也懂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动。祁郁的目光太灼热,看得南倾心尖揪着,却没避开他的视线。无声收紧搂着他脖子的手,南倾挑眉一笑:“祁教授果然和传闻不太一样。”祁郁挑眉,见外面天冷,抱着她就往回走,同时道:“传闻中的我?”他本人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南倾思量片刻,实话实说:“作为南城祁家继承人,大家都说您是天之骄子,克制自持,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作为祁教授,您不苟言笑,教学严谨,还洁身自好。”“作为祁厅长……”南倾想了想检察院的同行们对他的评价:“大家都说您严明公正,年少有为,就是有些……少年老成。”祁郁在外很少表现出内心活动,别人谈笑风生,他平静无波,处事干净利落,加上职位原因,给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练。祁郁抱着南倾往楼上而去,显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那你呢?”“嗯?”南倾没反应过来。祁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补充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南倾思索片刻,实话实说:“三者结合。”“从前觉得高不可攀,你是活在传闻中的存在。”在南城,没人不知道祁家继承人。“大学时旁听过您的课,更多的是尊敬。”“现在觉得,祁教授并非生活在云端,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很优秀,情绪稳定,实力强大。”只是,这样的祁郁,在她身旁,依旧让她常有不真实感。他太完美了,完美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的上他。祁郁懂了,在她眼里,他依旧是需要仰望的人,他要如何告诉她,他不需要她的仰望,他只想与她并肩?两人来到南倾的卧室外。南倾伸手打开门,祁郁将她抱了进去。男人屈膝半跪在床边,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大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我与你,没什么不同。”南倾迷惑抬头:“什么?”“没什么。”祁郁笑了笑,叮嘱她:“早些休息。”南倾点头:“晚安。”……第二天,南倾生物钟调整回来,上午八点准时醒来。简单洗漱吃了早餐之后,南倾开着车去了殡仪馆。保安看到她回来,从窗口跳出来像以前一般弹了弹她的额头:“南倾丫头回来了!”南倾点头,微微一笑:“秦叔,好久不见。”秦叔欣慰点头:“你回来,你师父可要松口气了,这两年他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人都暴躁了。”南倾听说老馆主一个人忙,疑惑道:“师兄呢?”“你刚走没多久,你师兄就结婚了。”提到这个,秦叔无奈道:“人家新婚,你师父让他回家好好陪新婚妻子。”“等感情稳定了再回来,结果,他这一走,没多久妻子就怀孕了。”入殓师这一行,难免会沾些晦气。孕妇体弱,一来二去,老馆主直接让他回家别过来了。南倾了然,她清楚老馆主的性子,他收徒全看眼缘。他们在毒枭被抛尸地点沼泽地的附近找到了一个没来得及被处理的脚印。从京都借调过来刑侦素描专家根据脚印推测出了最新犯罪嫌疑人一些外貌信息。锁定对方其中一人为二十岁出头的男性,身材比同龄人要更加瘦小,脚步深度能判断出对方应该只有七十多斤的样子。这个信息一出来,结合精神病院那边的信息网,警方很快锁定五名外貌特征相似的嫌疑人。再根据年龄筛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其中三人身上。但这也只能确定其中一名杀人犯,剩下一名又是什么身份?南倾会议结束后就回到了停尸室,对两名死者的尸体进行再次筛查。死者死亡21小时,尸体不再僵硬,尸斑出现,这种时候尸体会慢慢开始发生由内而外的微变化。南倾穿戴整齐,与周炜一起对两具尸体进行再次尸检。在查验到女尸时,南倾在对方耳后发现了一个小红点。红点周围出现尸斑,隐隐有腐烂的迹象。“周炜,你过来一下。”南倾示意周炜帮助自己一起将尸体翻过来,拿出放大镜和电筒对准红点的位置,很细微的一个针眼,四周肉体开始腐烂。但针眼那一圈却没有变化。南倾一边检查,一边朝周炜摊开手:“镊夹和棉签。”周炜从一旁递上镊子棉签,然后拿过取证袋候在一旁。南倾用镊子扒开死者耳后的针眼,那一块明显是硬的。用棉签沾了血水放进取证袋,南倾神色严肃:“手术刀。”周炜应声递上,南倾侧头看了他一眼:“退开。”话落,她握着手术刀和镊子,动作娴熟的划开了死者耳后肌肤。随着手术刀深入,死者肉中镶嵌着的一根银针跃入眼帘。南倾取出来递给周炜,转而去到毒枭身旁,在他身上并没有发现异样。南倾转而拉开了之前的死者所在的冷藏箱。不出意外,每一位死者耳后都有同样的针孔和银针断裂的残留物。不同于女尸,其它死者体内的银针淬了水银,所以之前二次尸检并没有被发现异样,肉眼看去他们耳后并没有任何变化。女尸之所以会出现溃烂,是因为没来得及对银针动手。惯用银针,又每一次都能精准找到耳后穴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针扎入其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南倾将善后工作交给周炜,摘下口罩走了出去。正好苏井槐走了过来,南倾问道:“南城精神病院最近有招聘中医吗?”“中医?”苏井槐拧眉:“这个得查一查才知道。”他见南倾眼神笃定,心头一喜:“又有新发现了?”“怀疑对方擅长中医理疗。”如果两个变态杀人魔是一起的行动的,那么大概率两人会在同一个地方。一个精神病患者,一个是中医。现在很多精神病院都会引入中医治疗手段,精神病院的严厉管理制度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很少有人会把目标放在精神病院。苏井槐让人下去查,很快就有了消息。一周前,南城精神病院的确招聘了一个中医,据说对方手段了得,不少病人在他的治疗下病情稳定了下来。同时,警方也追踪到了那三名嫌疑人的行踪,就等着上面下通知进行抓捕任务。原本担心只找到一个罪犯会打草惊蛇,随着南倾给出最新线索,上面立刻下达抓捕命令。当天晚上,被锁定的四名犯罪嫌疑人被成功抓捕,并连夜进行审问。让人没想到的是,患有精神病的那名罪犯是毒枭的儿子。今年19岁的他,从小就被毒枭训练成专业杀手,替他处理一些审讯工作。对抓到缉毒警察和犯错的下属进行非人的折磨,久而久之他精神分裂,爱上了杀死人之后将死者残忍分裂。他称之为灵魂撕碎,让死者死后不得安眠。而警方扑空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有内鬼计划暴露。而是他发现了毒枭在南城养了个女人,且与对方有了孩子。他作为毒枭的儿子,被训练成杀人魔,可毒枭却对那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百般呵护,甚至把她送来了南城养胎,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生产孩子。他怎么能忍,原定城南的作案计划,被两人改成了另一场针对毒枭的屠杀计划。算是阴差阳错,躲开了警察撒下的网。凶手归案,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南倾作为法医,功成身退。晚上的庆功宴,终于结案的众人脸上褪去了前两天的沉重。结束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案件总结以后,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角落里独自喝茶的南倾身上。警察局局长由衷的夸赞:“苏院长,该说不说,这次多亏了你们检察院的南倾南法医。”“若不是她两次发现关键证据,恐怕罪犯已经逃跑了。”他们去进行抓捕的时候,两名罪犯正准备逃跑,大概他们没想到,案件会这么快被侦破。苏井槐挺着脊背,满脸都是骄傲:“不瞒您说,南倾这丫头,刚下飞机行李都没放,就来了现场。”“还没正式入职,就立了大功。”苏井槐朝角落里的南倾招了招手:“等正式入职了,这功立刻给你记上。”南倾站起身走过去,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热气的茶。在警察局局长欣赏的目光和苏井槐骄傲的眼神中微微颔首,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二位领导谬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能参与这次案件是我的荣幸。”她一身黑色正装站在讲台侧面,长发随意扎成低马尾,侧颜轮廓清晰明媚,在灯光下肌肤白皙。高挑的身材和完美的比例,站在人群中浑然天成的美感。祁郁就坐在距离她两个座位的地方。男人靠坐在椅子里,看向她的视线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万人瞩目中,身侧的视线太过热烈。南倾无意识的转头,撞入男人深邃的眸。人群喧嚷,男人一身墨色西装坐在正中央,一丝不苟的领带与随意敞开的袖口,严谨之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慵懒。他随意的靠坐在椅子里,头顶的光落在身上,矜贵沉冽。祁郁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某种欣慰。是欣慰吧?南倾不太确定。她想,自己也算是他半个学生,大概老师看学生有出息都是这样的眼神。微微颔首,南倾朝他恭敬一笑,算是感激他的“教导之恩”。她回头的太快,没注意到男人嘴角的笑意因为她满脸的恭敬瞬间僵住。这一晚,南倾凭借超强的实力和清冷出尘的气质,成了军警法三方热议的话题。案件总结结束,庆功宴正式开始。南倾正与检察院众人碰杯庆祝,警察局局长走过来,褪去了上位者威压,满脸温和笑意。他视线径直落在南倾身上,满是兴趣的开口:“我替我警局那群单身的小子们问问,南法医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