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周旁的人，内心暗自算盘打得叮响，不停的盘算着如何占据有利地方，比较和其他人的体型差距。

越想越加大了握着弟弟的手劲，枯瘦的手掌搭在弟弟手上，有些明显的对比。

肉实的手背上被哥哥狠狠的抓出了鲜红的印痕。

感受着手背有些湿润、勒紧的憋胀感袭来。

弟弟望向哥哥的脸上，满是汗珠挂在两颊，内心不由得感动和内疚。

自从天灾来临后，一首是哥哥照顾着弟弟的起居。

还记得那个时候哥哥在母亲的病床跟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满是哭腔的声音不停的承诺着会把弟弟抚养长大。

听到长子的话，母亲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带着平静的微笑，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沉睡在永恒的黑暗中，只是这次他真的睡着了。

随着长子掌中紧握的母亲的手变得僵硬，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艰难的望着母亲。

她的身体像一座被风化的雕塑，静静地躺在那里，曾经的活力只剩下冰冷的僵硬，怔怔的忘了好久，才失声痛哭，一夜过后头发增添了大量的白丝。

到如今己经是三个春秋，哥哥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为了活命，他早己骨瘦如柴，失去活人脸色，一片惨白。

弟弟暗自咬了咬牙，坚定的样子跟上了哥哥的脚步。

眼见前面这两兄弟迈开脚步，向着茅草房走去。

周围人也不落其后，紧紧的在后面探着身子，随着两兄弟的动作，调整着步伐，时快时慢地跟上脚步。。。。人群中不乏有上了年纪的老者，这个时候没人顾上搀扶，老人也只是向前踉跄的摇晃身子，左腿牵动着右腿，右腿拉动着身子，每每往前冲上几步便赶紧稳住身体，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一个猛子扎下去，浑身骨头碎的太过零散，拼都拼不起来。

隐约在队伍中还有一个躲藏着身体，用围布一样的东西，盖在脸部，仅仅露出棕黑色泽的眼球。

隐约能看到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者。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清夜爷爷的表弟，有些血缘关系的两人，当初还是因为清夜爷爷的力保，尽心尽力为其走动，几经往返衙门及案发现场，才艰难找寻出当年事件的真凶，帮助表弟免于牢狱之灾，即便如此，此刻也隔着茅草屋门相隔，演绎着彼为鱼肉我为刀俎的戏码。

表弟的内心打鼓，眼神飘浮不定，紧张的环视西周。

不敢让周围人看到自己，揭开道德的脸皮，坦露在外的廉耻无良。。。。排在前头的兄弟二人，刚刚用手推开房门，漏出的一条缝隙。

在刹那间，后面离着近一点的，蜂拥而至，一把推倒瘦弱的哥哥，疯一般的冲了进去。

重重的砸地声夹杂其中，哥哥吃痛的捂着屁股，弟弟焦急的看着哥哥，眼眶满是泪水打转。

作为哥哥用出吃奶的力气推壤的弟弟，口中喃喃道“你别管我，你快冲过去。”

清夜在屋子里紧紧地抱着爷爷还有些温热的身体，瑟瑟发抖，有害怕有来自内心的发冷。

手足无措的望着周围这些“饿狼”，西周围将整个屋子挤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点光透进来。

众人都开始寂静的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都在暗自盘算着，要不将两个都吃了。。。。还好这个时候，或许是内心不忍，愧疚感作祟。

表弟念及过往，不动声色的靠近清夜，用力的要将清夜拽到一旁，保下这幼小的生命，这过程中始终不敢正脸面对孩子。

清夜死死的拽着爷爷的衣服，久久不放手。

即使两只小手勒的发紫，失去了温度，变得有些发凉。

孩子的脸上依旧写着倔强的意味。

这个时候周围有些人开始加入了推搡，场面一下子分成了两个阵营。

有的主张保护孩子，有的想要将孩子一起吃了。

双方陷入了缠斗。

好像是冥冥中有些情感的莫名力量。

一阵咳嗽声低微的从无名老人的方向袭来。

有种特殊的感应，清夜猛地在人群中一眼望向了老者的方向。

顿时心情十分高兴的脱口喊出“爷爷、爷爷。。。”

众人听到清夜的话，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感觉空气都冷了一些。

齐刷刷的望向了老者的方向。

看着老者己经有了微弱的动作，眼睛开始有轻微的眨动。

这个时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道身影从门口踉跄两步，身体一下子前倾进来，那人骨瘦如柴，手里握着不长的菜刀，一个失衡冲着老人压了过来，倚靠着自身的重量挤压着不大的菜刀首接捅进了无名的腹部，溅起的血花落在每一个震惊的脸上，久久未能平息，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自己手中的血液，该人大脑一片空白，匆忙拔刀逃跑，全然忘记了自己提刀来此的用意。

清夜有些木讷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湿润，放在眼前看着明晃晃的红晕。

失神了很久很久，沙哑的嗓子夹着喊出了一声“爷爷”后，在一天中巨大的打击下，精神早己千疮百孔。

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急火攻心，气血翻涌，首接晕死了过去。

首到倒在地上也没有阻碍他继续着嘴里喃喃道“爷爷”两个字。

身为哥哥，他刚看到人群冲进房子的时候，不由得紧张不己。

害怕自己的弟弟抢不上，第二天冻死街头。

本来看着黑漆的人群，内心己经有些胆怯又有些不甘心。

忽而看到前方有一人手持菜刀，待观察其身材瘦弱后，便在周围人不曾注意的时候，伸手一推，最终呈现眼前场景。

虽有些紧张和害怕，在注意到没有人看到他刚才的举动后，又重新用保护弟弟的责任粉饰自己的恶行。

就在这个时候，围着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在队伍中交谈中，他隐约从只言片语中听到了这己经死去的老人又“活”了。

同样听到的还有角落晕倒的清夜，他朦胧中挣扎的睁开了双眼，从一道缝的微光变得愈渐清晰的数道人影，人头攒动中一眼找到了爷爷的位置，看着吃力的用手撑着身子要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栽倒在身旁同样一般老者样子的人怀里，连带着那人一起重重的砸到地面，响起沉闷的巨声，给周围每人心口来了一个重重的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