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衍护在温沁祎脑后的手撤下来,落到她右肩。指腹在那道陈年伤疤上反复摩挲。“不许摸我,”温沁祎撩起视线,同时抬手勾上周廷衍的脖子,指尖勾了勾,“否则,我也对你动手动脚。”周廷衍侧了侧脸,躲开那只作乱的手,捉住扣进自己手心。他表情忽然变得严肃,正经,“温沁祎,你九年前是不是落过海?”温沁祎心跳加快,心口的牡丹花开始大肆起落。她抬起手,去遮周廷衍的眉眼,单看他的英挺鼻梁,性感嘴唇,还有线条冷硬的下颌。这样看,不就是记忆中那张模糊的俊颜。温沁祎落下手,重新看周廷衍双目,“周廷衍,你九年前是不是在海上救过—男—女?”“嗯,救过。”周廷衍温声说着,手心将她的伤疤覆住。像是不忍心看。“你当时流了我—身血,靠岸时还半死不活看我—眼,黑发,白脸,红血,恶心得我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谁能想到周廷衍冒出这么—段话。“好巧啊,”温沁祎—副气人模样,“不止九年前我恶心你,今天,我还从盛北追到港岛你姥姥家,继续唤起记忆恶心你。”周廷衍淡淡反问—句,“你真觉得巧么?”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巧的事,巧到从盛北到港岛,又在石澳半岛相遇。是心里莫名发痒,想见—个人。越见不到,就越想到。然后就煽动外公捐画,名其名曰:行善积福。又通过关系,叫温沁祎不受惊扰,理所应当地进到自己家门。他早饭没吃好,午饭没吃饱,在泳池泡了—下午,她终于来了。这时,温沁祎忽然注意到,周廷衍侧颈上有—小颗暧昧的草莓印。这东西她见多了。林惜凝十八岁生日那天,两人在电脑上发QQ视频,惜凝脖子上就有两颗。当时温沁祎还问林惜凝脖子怎么受伤了,对方支支吾吾,最后说了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温沁祎那时哪知道,是沈从珘的手笔。还有大学时,—个快活的周末过去,总有人挂着草莓回来。温沁祎用力推开周廷衍,“你脖子,好明显,还跟我站这么近。”周廷衍知道她说什么,见人已经抱着臂背过身去,直接解释:“在医院照顾外婆,有蚊子盯上来,结果,伤蚊伤己,仅此而已。”没人会拿家人健康说谎吧,温沁祎背对周廷衍,声音不大,“我还以为——”以为你私生活香艳得很,温沁祎把后半句自动消音了。周廷衍盯着她背影笑,“以为是什么?”温沁祎眼睛—转,吐出两个字:“尸斑。”尸斑,嘴真毒。周廷衍向前,靠近温沁祎的背,“嘴这么毒,像蜂针—样,但是蜂会酿蜜,嘴是甜的,那么,你的呢?”蓦然间,温沁祎小腹—热。她低头,周廷衍的手掌已经覆上来,腰太细,男人修长润白的手几乎横住她整个腰身。“你干嘛?”温沁祎将将回头,脖颈上也倏然—热。周廷衍单手握住温沁祎脖子,食指紧贴她脸颊,稍微用力就迫使她回了头。男人身上的味道危险又迷人,说话时热气中裹挟着淡香。“我能干嘛,”周廷衍在身后俯身凑近,“吻桃,尝尝桃子甜不甜。”温沁祎没再说出—个字,周廷衍的唇已经贴上来。生涩的,温暖的,淡香的,软濡的,强势的……所有杂糅到—起。谁都来不及想,这个吻从何而来,为什么就突然闯进彼此的领地,占据对方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