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柜上有茶吧机和咖啡机，玻璃酒杯，还摆着一张看起来比客厅那个沙发还舒适的暗绿色丝绒沙发，形成一个小小的观影角。

整个房间的色调虽然略微压抑，但没有一点灰尘，风格独特而复古，像房间主人的灵魂般独一无二，极具个人气息。

程也打开书房最亮的灯，自己抱着庄闻峥给她的剧本倒在沙发上，翻开了第一个剧本。

“你自便，书架上要是有对你有用的书，可以直接看。”

许云霁真的看见了几本法律和律师方面的专业书籍，他知道，程也是导演，可能是因为她拍摄过反诈骗的电影，所以才看这些书。

她很厉害。

程也低着头，柔和的光落在她精致而有些苍白的脸上，长睫轻颤，在眼睑处投下缱绻的影。

许云霁心尖一悸，问道：“你是在看剧本吗？”

“嗯。”程也点头。

上午和庄闻峥的对话，在她心里响起。

“……这些剧本，不强求，但师父真的很想让从前那个耀眼的，意气风发的导演届新星回来。”

“入行都七八年了，哪还称得上新星。”

……

“程也，你真的很厉害。”许云霁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程也和他对视，见他漆黑的双眸看着自己，亮晶晶的。

她挑了挑眉，语气戏谑：“你夸我这个，我可不会给你涨工资啊。”

许云霁摇头，他不知道别的导演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看得出来，程也工作的时候专业，严谨，浑身仿佛发着光。

她一定很热爱自己的职业。

即便抛开他们之间这难以启齿的关系，她也是他见过最好，最优秀的女性。

许云霁道：“其实我看过《狙诈》，看过很多遍。”

“哦？”

程也当然记得《狙诈》，那是她大学时期执导的第二部电影。

她的处女作《玄鸟》是古装历史类型，捧红了江北双子星，第二部《狙诈》完全是另一个类型，同样获得极高的票房。

因为题材原因，这部电影还被官方点名表扬，央视轮播多次，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

“哦……”程也稍作思考，就明白了。

“那部电影取材自很多真实案例，讲得是电信诈骗和AB贷诈骗，似乎现在已经成了反诈教材。”

她懒洋洋地伏在丝绒沙发上，黑发垂落在肩头，像柔软的绸缎。

程也对许云霁看过《狙诈》并不意外。

“许同学不愧是法律系的高材生，连和你专业相关类型的电影都要看这么多遍。”

当程也决定拍摄某一题材的影视剧时，就会花大量的时间做前期准备工作，她会阅读该类型书籍，调查相关工作，采访他人，甚至希望能亲身体验那些职业。

她不断收集资料，学习挖掘和研究。

只有万事俱备，她才会安心拍摄。

这是程也的一个职业习惯，所以久而久之，她什么行业都了解一些，当然，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浅显了解。

可能许云霁跟她一样。

身为一个法律系学生，看《狙诈》再正常不过。

许云霁摇了摇头：“我第一次看《狙诈》的时候，还没有决定学法律。”

程也愣住。

许云霁垂下眸，道：“如果我能在很小的时候，就看到这部电影，可能我爸爸就不会被骗了。”

程也心头一跳，欲言又止。

她本想像之前不过问许云霁外婆病情那样沉默，这次，却不由自主地问：“你父亲……他是被AB贷骗的？”

AB贷诈骗是一种贷款诈骗方式，顾名思义，需要AB双方。A通常因为征信问题无法贷款，会找来自己的亲朋好友B作为担保人，在中介的安排下，以B的名义进行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