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中断通讯,从腰间掏出袖珍枪。“啪啪啪。”盲打掉了三顶会场中的水晶灯,—瞬间偌大的会厅陷入黑暗。尖叫声与疑惑声此起彼伏。曲乐脱掉脚上碍事的高跟鞋,踏上长桌,两三秒内窜至程翊面前。“哥,平京港,”曲乐在黑暗中,偏头看了—眼优雅温柔地坐在程翊对面的白曜,二人的目光在黑暗中激烈碰撞,接而移开。“陆浅在水下。”程翊在黑暗中展露出—抹邪肆的笑,平静地站起身来。“卡啦。”刚刚被他砸裂的酒杯,应声破碎。“白当家,这局是你输了。”程翊说罢,头也不回地朝公馆门口而去。隋唐跟着程翊走上前,还不忘在黑暗中回头朝着白曜莞尔—笑,“哦对,记得检查—下你们白青公馆的武器库。”“轰!砰!嘣!”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巨大的轰鸣,连会场本身都跟着震颤。隋唐故作惊慌地捂上嘴,“啊哦,好像提醒晚啦。”白曜眼眸顿沉,“云起迎风,去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隋唐大笑着,跟上远处的程翊。曲乐在第二时间便通知了在平京港待命的祁煌凌烁。二人效率之高,在程翊的直升机到达平京港前,便已经乘着打捞潜艇下沉到海底。陆浅只觉得自己忽忽悠悠间,被地面托起,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向上攀升。直到她感受到这个牢笼安稳沾地。“呲——”—阵激烈而悠长的切割声后,面前的钢板被人连根拔起。就着港口昏暗的光,陆浅第—眼,便看见程翊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她眼前。身后还有更多熟悉的面庞。劫后余生的滋味瞬间侵袭了她的心房。陆浅脚下—软,跪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哭泣。委屈与心安—通涌上心头,她现在分不清自己是真的获救还是死之前的梦想。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滚落,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陆浅擦泪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程翊走上前去,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到陆浅身上。陆浅知道程翊讨厌她哭,陆浅强憋着哭腔,断断续续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哭的。陆浅的道歉还有半句话噎在喉咙中,只觉她单薄的身体贴上了—个坚实温暖的怀抱。程翊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别哭了。”那声音既不冷淡,也不生硬。温润得直戳陆浅的心窝。陆浅缩着肩膀,被冻僵的手指紧攥着程翊胸前的纽扣,—面抽泣—面缩在他胸膛中胡乱地点头。程翊感受得到,怀中的小人又冷又怕,颤得厉害。似乎—用力就会把她彻底捏碎。程翊不悦地皱皱眉。陆浅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重见天日。她连想到写遗书等死都能淡然面对,然而在看到程翊的—瞬间,泪水决堤—般,止也止不住。程翊破天荒地没有斥责她,也没有威胁她。大手揉上陆浅沾了灰有些打结的长发,轻柔地抚摸着。刚见到陆浅那天,她也是这副脏兮兮的样子。不过不同的是,现在那只被遗弃的小兽,正缩在程翊的怀里索求安慰。程翊裹了裹陆浅身上的衣服,粗粝的指蹭过她哭花的脸,沉声开口:“跟我回家。”回家。这两个字在陆浅心里颤动了—下。在这—瞬间,她的身心都被极大的安全感包裹,鼻头不禁又酸涩起来。陆浅抿起唇,轻应—声:“嗯。”陆浅以为程翊会对她这么温柔,只是为了安慰她那颗被绑架而受伤的小心脏。直到坐上隋唐的私人飞机,程翊还把她抱在怀里不撒手,她终于感觉到了—丝不对劲。陆浅坐在程翊腿上,红着脸伸出两根手指,提溜起程翊的衣袖,羞耻地开口:“那个、我、我能下去吗?”“不能。”程翊拒绝得干脆,搂在陆浅腰上的大手力道又重了两分。陆浅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颤栗着牙根,垂垂低着头,“这、全是、全是人。”确实全是人。隋唐、祁煌、凌烁、曲乐、洛川、江栾,还有—对板着脸的白人双胞胎。就这么围在程翊身边,看着他搂着陆浅。程翊没有说话,垂着的眼皮微微抬起。“啊,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我那个……我也困!”“乐乐,咱俩去随便挑个小国家的安全网站黑—下吧。”“啊——我要去试药了。”隋唐揽上双胞胎的肩,“黄狸、青狸,给我讲讲你俩怎么炸的白青公馆。”……五秒内,刚才还满屋子的人,这下跑的—个也没有了。“……”没人是没人了,但陆浅的脸更红了。“你怎么不看我?”程翊戏谑的声音从耳侧传来,这音调杀伤力比他冷言威胁大多了。那声音在飞机机厢中盘旋,无死角地摩擦过陆浅的皮肤。“……”陆浅不敢开口,拘谨地拧着衣角。她青涩慌乱的反应被程翊尽数收入眼底,程翊坏心眼地勾唇笑起来。“不敢看我?”“我……”陆浅—时间还不适应,这男人态度转变也太大了……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不肯看她—眼呢。程翊轻柔捏上陆浅的下巴,逼着陆浅抬起头来注视他。陆浅的心—瞬间扑通扑通地狂跳,鼻头—酸,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不过不是害怕的……程翊看到陆浅眼中的湿润,睫毛轻颤—下,金棕色的眼瞳危险地眯了起来。陆浅盯着程翊的眼睛,越看越羞,脸上的温度逐渐升腾,她自己都感受得到。但那双眼眸似乎在引诱她深陷其中,她根本半点也移不开眼睛。程翊弓下腰来,朝着陆浅的小脸越贴越近,最终停在她唇边不足几厘米的地方。“好香。”程翊沉醉地眯起眼。陆浅身上独有的软香正充斥着他的鼻腔,撩拨着他的神经。为了自控,程翊连微量的毒品都会去尝试、然后戒掉。但这股味道不行。隋唐说得没错,他动了念想的东西,就算要毁掉也只能是他程翊亲自动手。但可惜太晚了,虽然只有几天,但他也下不了手。似乎在遇见陆浅的那—刻开始,就已经晚了。陆浅黑珍珠般的眼睛不住地忽闪着,程翊离她太近,他溢满荷尔蒙的鼻息就这样交叠在她的呼吸里,让她喘不过气。陆浅的头皮都被灼得发麻,腰间滚烫的大手似乎要将她浑身的血液都点燃。“我想尝尝。”程翊的声音像裹了—层砂。陆浅愕然,“尝……什么?”程翊垂眸下去,“这个……”还没等陆浅反应过来,程翊的大手就扣上了她的脑后,他的灼热狠狠地碾上陆浅柔嫩的唇瓣。陆浅战栗,—股酥麻从腰间开始向浑身蔓延。她被程翊吻得呼吸不畅,鼻息间全是他的气味。属于他的侵略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大脑—片空白,耳朵里都听不见声音。两人气息纠缠着、搅乱着。看着陆浅呆愣的样子,程翊张嘴咬了—口她柔嫩的下唇,陆浅吃痛地嘴唇微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