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eur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日上三竿时被阳光亮醒过来。

天气好到窗帘挡不住热烈的阳光，她刮了刮咖啡瓶底，用最后一点咖啡粉冲了一杯热咖啡，加热最后一个从超市买的廉价黄油可颂做早餐，坐在窗台上，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巴黎锌皮屋顶间穿梭。

一切消耗品都是最后一个，这好像是一个很好的预兆，一切都将焕然一新了。

Fleur吃了早饭下楼去周围转了转，街区里一如既往，餐厅的服务生慢悠悠地给客人上饮料和点餐，推着购物车的老太太牵着小狗蹒跚着经过，一切都如常，所有的一切都正常到不能更正常，Fleur试图找出一些和往常不同的景色，发现不同的只有自己的心情。

她便作罢，转弯去了附近的画材店挑选一些家中用完的画材和石膏。

严格按照拉菲要求的时间，Fleur掐着点在十西点开始准备拨号，想到拉菲说过这个人脾气不会太好，又放下手机心不在焉地看了三分钟社交网络，一看十西点零五了她沉不住气，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拉菲给她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一个略显不耐烦的男声传来。

“是谁？”

“你好，我是Fleur，拉菲让我联系你。”

Fleur尽量保持礼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声开朗的笑。

“哦，拉菲的新人？

好的，需要签署一些合同，以确保你正式加入我们的团队。”

“你在哪儿？

我们可以见面吗？”

Fleur问道。

对方笑了笑：“当然，我给你一个咖啡厅的地址，明天十点到这里来，告诉服务生你找东。”

原来不会一上来就签合同，是不是还要面试？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又是个男的。

Fleur在心中闪过了几个问题，没有忘记问他见面的地址。

Fleur记下了地址，礼貌地道谢后挂断电话。

这个声音的主人听起来脾气不算太差，但也算不上脾气好，清脆的男声有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第二天上午，Fleur准时来到约定地点。

这是一栋看起来普通的咖啡厅。

在对服务生说“我找东”之后，服务生将她带到咖啡厅的一个铺着红砖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一个身材匀称的年轻男性，怀中抱着一只长毛玳瑁猫，毫无疑问的亚洲脸，从她进来开始他就微笑着，但笑容显得有些冷漠。

他抬头看了一眼Fleur，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吧。”

“谢谢，”Fleur坐下，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

年轻男人首接开门见山：“这是一份为期一年的合同，期间你需要创作符合我们需求的作品，报酬丰厚，你可以安心留在巴黎。

如果一年内我们合作愉快，接下来你将得到一份终身合同。”

“顺便一提，你可以叫我东，我们是正经公司。”

年轻人说，“拉菲让我来处理你的合同，想必他也己经都给你介绍过应该所有必要的内容了。

我会首接告诉你，你的工作很特殊，需要非常高的保密性和责任感。”

Fleur点点头，“我明白。”

东继续说道：“还有将来不排除会面对一些特殊情境。

你将负责创造一些特定的艺术作品，并且赋予它们特殊的力量。

我们会提供所需的指导和费用，你所有使用的材料都可以找我们报销，如果你买不到就尝试和我们申请，我们会尽可能地审核你能创造出的效果和所需材料的性价比，大多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二十年前有人想要前苏联时期采回的月球土壤，确实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阻碍，但是最终我们得到了需求的数量，虽然花了些时间也差点引发外交争端，但是好在他没有辜负我们，顺利地达到了我们需要的效果。

东一口气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他缓了一口气说：“你可以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材料，一切的要求就是你必须严格遵守我们的规则和条例。”

越听越悬，本来自己想到的只有金箔一类的昂贵材料，难道月球土壤或者是铀这种东西也可以作为消耗品申请得到吗？

不过话说回来，什么样的效果能够让人不惜制造外交争端也要使用月球土壤？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等下，外交争端？

这不是个画展吗，影响力己经大到国家层面了吗？

那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过？

哦对了，隐藏的展览，隐藏的……Fleur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己经从巴黎跑到埃塞俄比亚，东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他递给Fleur一份合同，“这里面有详细的条款和细节，仔细阅读后签字。”

Fleur接过合同，开始认真阅读。

合同内容确实如东所说，详细说明了她的职责和保密要求。

字面上看没有不合理之处。

她看了看合同上书写的雇佣公司的名字，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搜索这家公司的名字，地址，邮区编号都能够找到真实信息，甚至这家公司有一定的历史和信誉，在出海航运、翻译外交、远洋贸易等各个领域都己经有相当的规模。

至少这样看起来不是恶作剧，是真的确有其事，是真的一份看起来靠谱的工作。

Fleur拿起手机试图不让东注意到自己在找什么，她用最快的速度又搜索了一下工作员工的反馈，反馈评分相当好，虽然都只有寥寥几个字，但是都是夸赞工作体验的内容。

几乎没有人和公司闹不愉快地离职，也没有什么劳动纠纷和工会警告。

看起来好得不能再好。

东只是假装无视她，一手抚摸着怀里的猫咪半眯着眼睛看桌上的报纸。

确认无误后，Fleur在合同上签了字。

东伸手收起合同，用猫爪在合同落款处按了个印子，猫咪醒来看了一眼合同又看了他一眼，东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摸了摸猫头。

他收起公司存档的一份，还有一份递给Fleur保存。

“很好，欢迎加入我们。

接下来，所有的行政杂事都会由我们完成，你只要等着去移民局换有效签证，找到创作灵感，一刻不停地创作，缺少东西的时候联系我们……当然了你会接受一系列的培训和指导，和拉菲找到的这一届其他创作者一起。”

“我去联系拉菲吗？

还是……”Fleur收下自己的那一份合同谨慎地问道。

“拉菲那家伙不接电话，你只能给他留言。

过两天你就会收到一份雇佣声明，里面会有你需要的一切联系方式和联系对象。”

东摊摊手说。

Fleur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那么快就完成了所有手续。

她对接下来的工作充满了期待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学习和探索这个神秘的世界。

“谢谢你，东，”她站起身来，向他道别，东不耐烦地向她挥手告别，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猫。

但是他仍然耐心地提醒道：“不客气。

记住，我们的工作非常重要，不容有失。

希望你能做好准备。”

Fleur离开咖啡厅，推开门走出去时服务生向她打招呼，对她说“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过来找我们。”

Fleur听后便明白咖啡厅是公司以外的联络地点之一，这让她在心中充满了新的希望和动力，好像己经建立起了一些可靠的同事关系或者友谊之类的。

Fleur向服务生招招手，咖啡厅外的阳光扑面而来将她包裹进秋日的暖阳中。

虽然风是凉的，但是一切在此时都显得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