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猪骨汤你喝完了吗。」声音从窗外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窗户外,院子里。老公的脸,不,那不是我老公。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紧紧贴着窗户,五官被挤压得扭曲扁平。直勾勾窥视着卧室里的我。我被吓得一激灵,赶紧藏起电话。他根本不是我的老公,尽管他穿着我老公的浴袍。我右手抓紧手轮圈,指关节因太用力而泛白,不得已和他对视着。他贴在窗户上的脸,诡异地扭曲,嚅动嘴唇。那嘴唇撕裂张开,牙齿细密尖利。「妈给你熬的猪骨汤,你快趁热喝啊,里边加的都是好东西,大补。」他硕大的黑眼珠诡异外凸,在玻璃上来回蠕动。要将整个脑袋从防盗网间隙里挤进来。「喝,喝呀,你快喝呀。」他嗓音越来越尖利急迫,若一根根细针扎进我耳膜。我深吸一口气,竭力控制着有些颤抖的手,伸向那碗被加了药粉的猪骨汤。我动作缓慢而僵硬,如被操纵的木偶。「我老婆真乖,你看看,喝了不就没事了吗。」畸形的笑容,爬上他挤成一团的脸。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暖,充满冰冷与疯狂。他在窗户上的影子斜着一点一点消失,渐行渐远,被夜色吞噬。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冰冷而黏稠。如果不喝猪骨汤,婆婆和老公饶不了我。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卧室的茶杯上。我背对窗户端起猪骨汤,把汤倒满茶杯,又把茶杯盖上盖子藏在一摞书后。碗底剩了半口汤,我转动轮椅来到窗户边,下意识要站起身把汤泼到窗外。我屁股刚抬起半寸,一股未知的强烈心悸突如其来。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攫住,怦怦怦狂跳。我不敢再有一丝起身的念头。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碗里的猪骨汤上。汤面泛起一层诡异的绿色油团。#5静谧无声,窗帘上印着一排排橘色小猫,窗外声息全无。我艰难咽下一口唾沫,鬼使神差般拉开另一半虚掩的窗帘。窗帘拉开刹那。一张脸猝然出现,惨白诡异,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紧紧贴在窗户上。他布满血丝的眼透过玻璃,无比饥渴,如急不可耐的饿鬼。死死盯着我。05我脑袋“嗡”的一下。巨大的后怕涌上心头,冷气从后背直冲天灵盖。如果刚才我站起身,把整碗汤泼出去,他绝对会破窗而入。这个念头让我全身寒毛乍起,一阵阵后怕。我努力挤出笑容,露出八颗牙,在轮椅上说:「妈煮的猪骨汤很好喝,就是有点腻。」老公笑了,脸皮快速蠕动,随即在玻璃上消失。我强撑的力气立刻泄了,捂着心口,浑身发软靠在轮椅上。处处都透露着诡异。这间民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婆婆和老公去哪了,还健在还是……一想到他们可能已遇害,我鼻头忽然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目前唯一的救星,是正在路上的姐姐。三个小时,我度日如年,无数次祈祷姐姐快点,再快点。好像等待了一个世纪,我终于接到姐姐来电。我迫不及待接通,压低声音。关上卧室窗户,拉上窗帘。姐姐语气异常紧张,明显焦灼不安:「晓晓,你为什么不在民宿里等我?这怎么还有一对夫妻来看房子?谁允许他们进来的!」她的呵斥让我一头雾水。我在卧室都听到了客厅里姐姐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