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君手中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浑身散发着幽光,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这就是衡阳子给他的信物,那日传讯给师尊说明了情况,转头师尊的洞府里出来一位童子,递给沈长君一块玉佩,并且嘱咐道,“万事小心,必要的时候打碎这块玉佩,玉里增加了师尊的一抹神识。”沈长君点头,这才放心的带着大家去南海。他们一行人出发坐的马车,因为带了新入门的弟子,御剑飞行这个想法否决掉了,导致林瑶十分不满,归咎在坐在一旁的月芜。新入门的弟子有三人,两男一女,都是通过本次试炼的佼佼者,面对月芜内心也是感慨颇深,想着她的传闻,好运拜在掌门门下,成为他们的师姐。沈长君观察着缄默的月芜,想起今日她拿着功牌出现在试炼堂,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许多好奇的人观察着她,发现她毫无灵力,连心法都学不会,更加的唏嘘。沈长君担心小师妹内心郁结,想找个时间开导一下她。他对小师妹有种莫名的情愫,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衡阳子带她回来时,满身是血,虚弱不堪,手与脖子的花纹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他来帮忙包扎,让他回忆起了幼时在皇宫里养过的一只受伤的狸花猫,也是如此的虚弱,柔顺。不过区别是他的那只猫儿还没有恢复,便被母妃溺井而亡,而小师妹身子日渐好转。柳明轩提醒沈长君,“龙绡宫在南海的水底结界中,想要进去我们还需要去附近沿海的城中买避水珠,从这个路线过去最近的是渝城,按照这个路程晚上才能到。”沈长君便决定晚上去渝城的客栈中休息,第二天再去修真市场上买些避水珠。傍晚,一行人终于到了渝城,都疲惫不堪,月芜感受到身体十分不适应,想尽早回房休息,却听见林瑶与店家的争执,“我们七个人,你却只有三间房,我们怎么住?”店家赔笑道,“真的对不住了客官,最近刚好赶上我们城主生辰,前来祝寿的达官贵人很多,房间己经被定好了,我们就只剩下三间了,您要是不住,其他的地方可能也没地儿了。”沈长君倒是觉得不必那么麻烦,三个女子挤一挤便好,可是林瑶却犯起了倔,客栈床小,也只能勉强睡两人,觉得月芜真是多余,况且刚刚她把气撒在了店家身上,现在妥协更是让她下不来台。正巧此时,一道温柔的女生,“若是你们不嫌弃,倒是可以让一位女子与奴家同住一晚。”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缓步走来,看见沈长君有些移不开眼睛。“多谢这位姑娘,敢问姑娘名讳。”沈长君双手行礼问她。“在下名桃夭,是京中乐坊的琴师,跟着乐坊来渝城为城主庆生。”女子微微屈膝回礼。沈长君看着闹别扭的林瑶,用眼神询问月芜的意思。月芜感觉身子不适,便答应同她一同住,沈长君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同意了,并且承诺道会将女子的房费一同结算。月芜一回到房间,就打坐调息,感受着自己的气息逐渐稳定下来,抬眸看向坐在梳妆桌上擦拭着琴的女人。恰巧女人也在看她,视线相对时嫣然一笑,“姑娘可好些了?”月芜莞尔一笑,“是好多了,桃夭姑娘还不休息吗?”“不急,再等等。”桃夭的手指却轻轻拨弄着琴弦。“这么晚了,弹琴不会影响到别人吗?”听着悦耳的音律,月芜微笑的问她,手指从衣袖里默默握紧一张符纸,揉碎。桃夭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清泉击石,清脆悦耳,却又透露出几分狡黠与戏谑。她轻轻扬起了那双纤细的玉手,如同弹奏着一曲无形的乐章,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她指尖的旋律之中。“此刻,除了这个房间内的人,外界再无一人能够聆听到这悠扬的琴声。”桃夭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微微侧过头,望向身后的那位听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而你,将会是你听到的最后一首曲子。”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决绝与狠辣,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最后一曲之中。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凶狠起来,仿佛要将对方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桃夭的琴声突然变得高亢激昂,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她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跳跃着,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与激情。那琴声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人无法抗拒。月芜的心跳随着琴声的起伏而加速,仿佛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牵引。桃夭抬起琴使劲一弹,月芜的眼前仿佛被一道白光击中,晕倒在了床上。她走到床边,俯下身去,伸出那双细长的手,缓缓地扶起倒在床上的女子。那双手,白得几乎透明,指甲闪烁着寒光,像是刚刚从冰冷的坟墓中爬出来的一般。女子在睡梦中毫无察觉,依然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之中。桃夭看着女子昏死过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取出一把锋利的刀,准备挖出女子的心脏。正当她慢慢解开月芜的衣襟,突然一道剑光袭来,桃夭急忙向后避让。慌忙看清来人,“是你!你破了我的结界。”桃夭大惊失色。来者正是沈长君,他捏着发烫的符咒,“你这妖物,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太对劲,你与那店家是一伙的吧,来时听闻城中出了吃心妖怪,没想到是人妖勾结。”他们踏入这家客栈的一刹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便悄然袭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抚摸着他们的脊背,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们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打量着他们。客栈中堂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仿佛这里是一个繁华的集市。然而,当他们抬头望向客栈的上层楼房时,却发现那里异常安静,仿佛与世隔绝。若是楼房己满人,怎会毫无声音呢?这份安静与下层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心生疑虑。他们暗自思忖,这份热闹是否只是演给他们看的?为了不惊动暗中的妖物,他们决定小心行事,先在这里暂时安顿下来,再暗中观察周围的情况。不如就让林瑶她们将计就计,果不其然,刚进房间便察觉到结界将他们关了起来,恰好给月芜保命的符咒被催动发烫了,证明此时她定然遇见威胁了。在出发之前,因为月芜没有什么灵力,便给了她一些符纸,在遇见危险可以及时的通知他们。“大师兄,果不其然,这店家与这妖物是一伙的,林师妹带着师弟他们去追了。”柳明轩拿剑走了进来。“早就知道你们并非凡人,所以才挑选了这个没有灵力的,但是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及时。”桃夭也不装了,声音轻柔的说道。“不过你们来了也没有用,我布下了传送阵,待会儿这位姑娘将会被我传送到魔窟去,你若不放过我,那么我就和她就一起死。”桃夭慢慢说道,她盯着眼前的沈长君,看他敢不敢赌。“大师兄,别和她多言,妖物的话信不得。”柳明轩拔剑向桃夭砍去。桃夭眼神像淬了毒一样,一边回击一边启动咒语。一会儿,床上月芜的身子像是陷入泥潭一样,慢慢的向下坠去,沈长君顾不得其他,赶紧拉住月芜的衣物。柳明轩分神向后看去,手中的剑法露出破绽,桃夭找准时机,狠狠的刺向他的腹部。沈长君一手抓住下坠的月芜,一手拿住他的本命剑,催动灵力首接穿透了桃夭的心脏,而此刻沈长君坚持不住,一同跌到传送阵里,“明轩,你先找到林瑶,我会想办法带月师妹提前与你们汇合,切记不要轻举妄动。”言毕,两人消失在眼前。沈长君的本命剑哐当的落在地上,柳明轩还未缓过神,发现自己坏了大事。魔窟有许多魔物,像月芜这样没有灵力的人进去会首接被魔物吃掉,有沈长君保护还有一线生机,只是没有了武器他未免也会有些吃力。此时沈长君视线看不太清,依稀感觉到他们被传送到一个山洞里,有水滴从溶洞上落下,沈长君解开衣物披在昏迷的月芜身上,用符纸创造了一个结界,准备等天亮后再看。月芜醒来的时候发现沈长君坐在她身旁己经睡着,想起了桃夭弹奏的曲子,是能让人进入幻境的曲子。幻境里她看见了那只火红色的小狐狸,还有少年倔强的眉眼,缓缓叹了口气。“你醒了?可还好。”沈长君在她起身的时候就己苏醒,多年来的历练经历让他己经习惯了任何的风吹草动。“大师兄,多谢你救了我。”月芜将他的衣服递给他。“你穿着吧,我们现在被传送到了魔窟,只能等天亮后再寻找出口。”沈长君给她解释道。月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沈长君好奇的问她,“月芜师妹是怎么知道她是妖物的。”按道理来说月芜没有灵力,妖怪掩盖的很好,等他察觉到结界时,月芜的符纸己经燃起了了。“我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桃花香,现在正值夏季,且沿海空气咸湿,应当种不了桃树。”月芜解释说。其实,是月芜闻到了桃夭身上有一抹属于自己的气息,掩盖在桃花香里,若有若无,觉得蹊跷,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她密不可分的人。月芜思绪逐渐飘远,今天的困境让她内心感到烦闷,如果不能尽快的找到引魂香,解开禁咒,恢复记忆,那么她将会遇到更多的危险,现在她连个小小的桃花妖都不能解决。沈长君见她眉头紧锁,以为她是在担忧自己的处境,内心有些后悔让她一起来南海的决定。“大师兄,你知道引魂香吗?”月芜想着沈长君经常下山历练,想着他应该是知道一点消息。沈长君仔细思索了一下,“我幼时在皇宫的藏书阁中看到过记载引魂香的书籍,文中记载九尾狐紫鸢,修道成仙,拜进流渊宫,流渊宫主修炼神器时身死道消,紫鸢上仙深感悲痛,便拿着他的法器回到了青丘自立门派,收了一狐族少年为关门弟子,后续也没有再记载了,不过这个门派到现在早己了无音讯了。”月芜想着如果是这样,那就只能先去青丘看看能否找到一丝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