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抬头，就看到对方好看的过分的脸，黑鸦鸦的睫毛，明亮的眼……
“你听懂了吗？”
我忙回过神来，扫了一眼草稿纸。
接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做的啊。
“懂了，谢谢。”
“原来不是套用这个公式，我的思路还是太局限了。”
谢淮分析道：“不是你的思路的问题，你是做题做少了，我那里有套题，明天给你拿过借给你看看。”
听到这话，我的眼睛一亮。
我太知道这个年代拥有一套题意味着什么了。
他竟然舍得借给我。
我认真的看着他道：“谢谢你谢淮。”
谢淮脸上可疑地红了红红：“不用谢，我们是同桌理应互相帮忙的。”
19
下完课，已经9点了。
我刚走出校门，后面就来了一个人撞了我一下。
接着一道嘲讽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当你是真的好好来学习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来勾搭别人来了，贱人。”
“幸好陆泽跟你离婚了，不然绿帽子都戴在他的头上了。”
我回过头死死的盯住说话的人。
果然是她，刘婉蓉。
没想到她这么不记打，还敢跑我跟前作死来了。
我冷冰冰的看着她：“怎么，上次那顿耳光炒肉还没让你学会闭嘴？”
“你还敢来找我的茬？”
刘婉蓉目光仇恨的回望我：“泼妇就是泼妇，从农村出来的女人就是没素质……”
还敢骂我。
看来上次真的是打轻了。
我上去抓住刘婉蓉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又是啪啪两下。
“啊——姜如意你个贱人，你又打我。”
我笑道：“你说对了，老娘就是没素质。”
“所以你再敢来我面前狗叫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我又踹了她一脚，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20
对说不通的人，用拳头果然好使。
刘婉蓉一连两天都没敢来找我的麻烦。
不过她真的是块恶心的牛皮糖，没想到她也来夜校上课了。
她来的迟，坐在教室后面的座位上。
我每次回头都能感觉到她在充满恶意地盯着我。
不过看就看吧。
也不能把我看的掉块肉。
只要她不作妖就行。
不然我还会狠狠地赏她耳光。
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几天，恶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夜校下了课，我和谢淮一起，边往出走边在讨论一道题的解题思路。
他是真的聪明，很多题经过他的点拨，我立马能想清楚其中的关窍。
忽然，我的眼角扫到一辆熟悉的车。
接着，就看到从上面走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陆泽。
他是来接刘婉蓉的吧。
我刚这样想着，走在我身后的刘婉蓉就掠过我，朝着陆泽小跑了过去。
“陆泽，又麻烦你了，其实晚一点没什么，我没关系的。”
陆泽却没有接她的话，反而是直勾勾地一直盯着我看。
刘婉蓉顺着陆泽的视线看向我，眼波微微流转：“如意妹子，要不要一块回去？反正就我们两个人，顺路的事情。”
听这口气，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不想理她。
“不用。”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去。
可没走几步，前面的路就被一个人挡住了。
“我送你回去。”
陆泽低沉地声音从头顶响起。
“用不着。”
我想从旁边绕过去，可他移了两步，又给我挡住了。
“太晚了，我送你，听话。”
陆泽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让我突然委屈了起来。
听话？
他凭什么让我听话。
他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他的谁。
他没资格跟我这么说。
我抬起头，冷冷地盯着他：“我说了不用，我不习惯和有骚狐狸味的人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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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婉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咬着牙道：“陆泽，既然姜如意妹子那么讨厌我，那我就自己走回去算了。”
“你单独送姜如意妹子回去好了，我不想再让你们误会我了。”
真是沏的一手好茶。
我冷冷一笑。
“吉普车接送这么好的待遇，还是留给你吧，我一个农村妹可配不上。”
说完我又准备绕过去。
结果胳膊上多出来了一只手。
“姜如意，别闹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上车。”
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我用不着他管。
我想甩开他的手，结果甩了两次都没甩掉。
我委屈的要死，这个狗男人现在又在干什么。
还好，就在我要发疯的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的谢淮出手了。
“姜如意同学的安全用不着你担心，我会送她回去的。”
谢淮一米八的个子，在同样身高的陆泽旁边毫不逊色。
他伸出手把我从陆泽的手里救了出来。
陆泽看了眼谢淮，望向我：“他是谁？”
陆泽的脸色在夜色中看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用不着你管。”
我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姜如意，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自暴自弃。”
陆淮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一张嘴一开一合，说着残忍至极的话。
“我不希望你和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凑合在一起，女人要懂得自重。”
啪——
我的手比脑子快。
陆泽的脸被我打的偏向了一边。
“啊，姜如意你凭什么又打人？”
刘婉蓉又疯了。
我没理她，只是盯着陆泽：“陆泽，心脏的人果然看什么都脏。”
“呵呵！”
看了半天热闹的谢淮在一旁冷冷一笑。
他伸出手握住我颤抖的手。
“我或许是阿猫阿狗，可是我也懂得，做人要留口德。”
“嘴贱是会找打的。”
我没想到温润如谢淮，他说起话来也能把人噎死。
“如意我们走，我送你回家。”
谢淮拉着我的手走了，这次陆泽再没有拦我。
不过即使我走的很远。
我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在牢牢的盯着我。
21
从这天开始，陆泽就成了夜校的常客。
我每天放学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开着吉普来接刘婉蓉。
看到他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只是苦了谢淮，为了避免我再被陆泽纠缠，他承担起了送我的责任。
即使要绕远路，也要一定把我送到家门口。
我婉拒了几次，可他总说不放心，要保护我的安全。
我知道他的好意。
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只有经常做点吃食送给他。
外婆以前跟我交过很多糕点的做法，可惜陆泽不喜欢吃甜的，我就很少做了。
而谢淮是嗜糖如命，我拿给他的糕点，总能得到他的高肯定。
这样几次，倒是让我把以前丢失的手艺又捡了回来。
日子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要高考的日子了。
谢淮问我：“姜如意同学，你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我看向北方，笑道：“学校没定，但是我想去京城。”
我想去天安门看看，去长城上走走，去故宫转转。
上辈子，我最向往的就是这个地方，可陆泽从没有带我去过。
我每次卑微提起的时候，他总是有别的事情要忙。
现在，我要靠自己，去那里看看。
谢淮递给我一套题，笑道：“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看到题，我的眼睛亮了起来：“谢谢你，谢淮，我们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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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她考的第一都是假的，要不怎么没去成呢。”
“就是，听说还是她老公陆副厂长亲自把她的名额换下来的，说不定就是知道了她弄虚作假的事，怕牵连到自己才这样做的。”
“我看也是，一个农村来的初中妹，能有那能耐啊！”
“陆副厂长真倒霉，竟然娶了这样道德败坏的女人。”
“我们就等着她给朱会计登报道歉吧，想想都丢人，哈哈。”
“我要是她，我都没脸活了，死了算了！”
……
死了算了吗？
有凉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脸上。
伸出手摸了摸，才发现我又流泪了。
明明想好的，再不会为陆泽流泪了。
可为什么他还是不放过我呢。
8
自从我说了离婚，不知道陆泽是不是在躲着我，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
刘婉蓉正式开始在会计室上班。
工厂里对我的闲言碎语不减反增，流言离谱到他们说是我借着陆泽的名头，把考题给偷拿了出来。
要不然我一个初中生怎么可能考的到第一名。
要不然陆泽副厂长怎么可能在会计室公开说出要和我离婚的话呢。
这样的谣言越来越厉害，却无人帮我澄清。
而我的澄清是那么的无力。
没有人愿意相信我。
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为的东西。
每天的上班对我来说就像是上刑。
积毁销骨，每天踏进厂区对我来说都要鼓足巨大的勇气。
大家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想知道陆泽到底什么时候会把这样道德败坏的我彻底抛弃。
每天泡在大家看热闹的目光中，我觉得真的我要撑不下去了。
9
“姜如意，朱会计找你。”
主管进来喊我道。
“朱会计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肯定是来要她的道歉的。”
“就是，说好公开在厂报道歉的，有的人还想耍赖，这下赖不掉了吧。”
我放下手上的活，在一片议论声中走出了工区，就看到一脸严肃的朱会计正站在大门口等我。
“朱叔，你找我？”
朱会计看到我皱了皱眉：“小姜同志，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憔悴了。”
我虚弱的笑了笑：“没有，我一直这样。”
朱会计摇摇头：“你不要听那些混人的闲言碎语，我知道你有能力。你的卷子是我亲手阅的，我还从来没见过能把那套卷子答的那么好的人。”
“要不是陆副厂长，那个位置非你莫属。”
“那个刘婉蓉啊，可比不上你。”
我无奈的笑道：“没有意义了，那个位置可不是我学的好就能拿到的。”
朱会计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你们家陆副厂长是怎么想的，不帮自己的媳妇，帮外人。”
他怎么想的呢？
大概是不爱吧。
所以心才偏的不像话。
也不管我的死活。
“不过我这有个别的机会，你或许可以去试试？”
我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朱会计：“什么机会？”
朱会计嘿嘿一笑：“这食品厂乌烟瘴气的，估计你也不想待了吧。”
“隔壁机械厂正好缺个会计，这几天正好缺人，他们主任和我关系好昨天跟我提了一嘴，我就把你跟他举荐了一下。”
“你要是想去，就拿着这准考证，一周后去参加他们厂的考试。”
“证明自己，离开这破地方。”
我拿着朱会计接过来的准考证，心中五味杂陈。
从来没有想过在绝境中拉我一把的人是这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
我的眼睛又酸涩了起来：“谢谢你，谢谢朱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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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去。”
朱会计呵呵一笑：“哎，这就对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是的。
我一定要考出去。
不但是为了证明自己。
更是为了彻底远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10
隔壁机械厂是我们这最大的厂子，无论是福利工资，还是发展前景都比我们这个食品厂好多了。
更难得的是那边的风气很好。
机械厂的厂长同样年轻有为，他是生产经营风气一把抓。
这几年机械厂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把旁边的几个厂子都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我告诉自己，等考上这个职位就和陆泽正式离婚。
自从有了去隔壁机械厂考试的指望，我除了工作就是看书。
对于这个职位我势在必得。
陆泽还是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对于他在不在，我已经无所谓了。
直到考试前夕，他开着吉普车，出现在了家属院楼下。
穿着白裙子的刘婉蓉从他的副驾驶上走了下来，看到我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有没来得及消下去的笑意。
刘婉蓉开口，主动打破我们之间的静谧。
“姜如意，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陆泽才开车把我送回来的，你不会误会我们吧。”
我这才想起，刘婉蓉也和我们一样也住到这个家属院里。
刘婉蓉的话里是藏不住的炫耀，我看了一眼后面下车的陆泽，摇了摇头：“不关我的事。”
说完，我就越过他们准备回家。
只是在路过陆泽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等等，我跟你一起。”
刘婉蓉看着陆泽抓住我的手，唇角的笑容变得勉强起来，和陆泽说了声再见，也不看我，就离开了。
11
刘婉蓉一走，我就甩开了陆泽的手。
“别动手动脚的。”
说完，我也不管陆泽，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家，我打开灯，拿出书又看了起来。
明天就要考试了，我不能浪费一点时间。
陆泽从后面走了进来，看到我放在桌上的准考证，不解的道：“你怎么又要考试，还失去机械厂，我的工资不够你花吗？”
“跟工资没关系，我就是不想被大家说，上次考试我是作弊得来的第一名。”
“要不然好端端的工作，陆副厂长怎么会给别人。”
陆泽被我一噎，呆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才道：“是我不好，去那边考试要是有什么帮忙的，跟我说一声。”
“不用了！”
我毫不客气的拒绝。
我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他对我最大的帮助就是远离我。
这辈子，我真的不想再和他纠缠了。
12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好考试要用的东西，就出了门。
没想到刚下楼就撞到了一个人。
包里的准考证，笔和纸掉了一地。
一只细腻白嫩的手从旁边伸了出来，帮我捡了起来。
“谢谢。”
我连忙道谢，等站起身才发现对方是刘婉蓉。
记挂着考试，我也没和她多搭话，又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今天街上有活动，等我穿过人海赶到隔壁机械厂，都快开考了。
监考是个严肃的老头，对着我伸出手：“把准考证给我看看。”
我忙伸出手在包里拿我的准考证。
糟糕。
怎么没有。
我明明放在包里的，出门的时候还检查了两遍。
不可能没有啊。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
凉意爬上了我的脊背，让我全身发寒。
是刘婉蓉，是她拿走了我的准考证。
她要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13
太阳慢慢爬上了正当空，把地皮晒的热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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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见状跑过来拉我，我对着他的脸也是啪啪几巴掌。
“你让我道歉，你竟然让我给这不要脸下作的小娘们道歉，我先打死你这个贱男人！”
陆泽被我的狠样吓住。
他没想到我竟然连他都打。
我疯起来战斗力也不是盖的，陆泽又不敢动手打我，他费了费了好大把力气才把我控制住我。
在这个间隙，我把刘婉蓉的脸给抓烂了。
把陆泽的下面也趁机踹了两脚。
反正都别活了。
“如意，姜如意你疯了吗？你怎么连我都打。”
“对！我就是疯了！”
我看着被打成花脸的刘婉蓉和陆泽心中无比的畅快。
重生可真好啊！
这下子，把上辈子的气都出出来了。
我冷冷地看着陆泽：“你护着这个小贱人，我不打你打谁。”
“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玩意，当着我的面就卿卿我我，勾三搭四。尤其是你刘婉蓉，你个无耻的下贱玩意，老公死了没三天你就来我们陆泽面前发骚。”
“你这么着急就想找下家啊。”
“你这么急着给你老公戴绿帽，他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还敢来陷害我，告诉你，惹了老娘，我拼死也要带上你。”
刘婉蓉从没想到我会这么疯。
她不明白包子的我怎么就突然爆发了。
她捂着脸躲在一边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可我嘴里还在滔滔不绝。
“刘婉蓉你害了别想这么容易脱身，干了坏事就得付出代价。我限你三天之内跟我公开道歉，要不然我就去你婆婆面前告状。”
“我让她收拾不死你！”
刘婉蓉的婆婆可不简单。
拿捏刘婉蓉拿捏的特别狠。
这也是上辈子两个人一直没能在一起的原因。
听着我说的话，陆泽眉头越皱越狠，最后忍无可忍的吼道：“闭嘴！姜如意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怎么能威胁婉蓉呢？”
我看了一眼周围，朝着陆泽也不客气地吼道：“这算什么，我不光威胁她，我还要威胁你呢！”
“你个有妇之夫天天照顾一个寡妇，要不要脸？”
“何况你还徇私舞弊，抢我工作名额。”
“你不跟我在厂里公开道歉，给我正名，再把工作还给我，我就去找厂长。”
“不！我要去找市长，省长！”
“让他们给我评评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绿帽子都给我戴在头上了，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我们这边闹的动静大，这一会儿就围上来了无数人。
我们食品厂的人也有，隔壁机械厂的人也有。
大家看了一会儿都明白了过来，这是原配打小三呢。
那个哭哭啼啼，一脸伤的就是小三。
这个就是出轨的丈夫，听说还是食品厂的副厂长。
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中，陆泽和刘婉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而我，确实如此高兴！
原来发疯是这样美好啊！
当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原来是这么轻松。
我的嘴还是嘚啵嘚啵个不停，痛诉他们两个的不要脸。
陆泽看事情越闹越大，先把刘婉蓉给哄走，再把我强行拖了回去。
15
“姜如意，你今天真的太过分了！”
回在屋里，陆泽目光严肃的对着我说。
往常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总是很心慌，不断的反思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我现在不在乎了。
这个心眼偏到屁股里的贱男人我不要了。
我冷哼一声：“过分？她刘婉蓉就不过分？”
“陆泽，你也别想干净。她敢这样三番两次的害我，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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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的偏爱给了她害我的底气，因为她知道你信她不信我。”
陆泽捏了捏眉头，依旧道：“不是这样的，刘婉蓉和我没有私情，我们只是朋友。”
我呵呵一笑：“你听听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陆泽你真的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呢！”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没关系了，明天我们就去离婚，我不要你了！”
陆泽怔住，好半晌道：“你今天闹这么大，就是想要跟我离婚？”
我颔首：“对，不光要离，我还要你和刘婉蓉给我公开道歉，说明上次我考试的真实性。”
“而且刘婉蓉的工作你得还给我，不然，我们都别活了！”
陆泽不解地看着我：“姜如意，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定定的回望他，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陆泽，我对你失望透顶了！”
“我一分钟都不想和你过下去了。”
16
陆泽走了。
我知道，这场战争我胜利了。
男女之间的战争，最后的赢家永远是那个不在乎的人。
我现在真的放下他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可以再让我患得患失了。
这样真好啊。
陆泽的速度很快。
像是怕刘婉蓉在我手里吃亏，第二天就在厂里跟我公开道歉，说是上次分数统计错误，把名额误给了别人。
职位也还给了我。
刘婉蓉也跟我公开道了歉。
说不好意思，因为工作失误，占了我一个多月的工作岗位。
我听着广播里的播报，冷冷一笑。
这两个人，倒是会给自己找遮羞布。
不过我也不想把他们逼死。
没有拆穿他们的胡说八道。
反正我想要的都拿到手了。
陆泽在我重新拿到会计室工作的那一天，一起去领了离婚证。
那套房子他留给了我，我没推辞。
这是他欠我的。
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欠。
17
我终于被朱会计端着茶迎进了会计室。
我因为那天的一场大战，和陆泽，刘婉蓉的公开道歉，大家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不过我不准备在这多待了。
这个厂子风气不好，何况陆泽和刘婉蓉在这，我不想看到他们。
我开始学习，重新报了夜校。
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
日子过的忙碌且充实。
朱会计看到我这个样子，经常感慨道：“小姜同志，我怎么发现你自从离婚后，像是更年轻了呢。”
“这样也好，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看陆副厂长就没你这么好的状态了，听说他手里一直跟进的一个什么项目出了问题，他这两天被厂长骂了好几次。我看啊，是他活该，有的人他不惜福啊。”
我听着朱会计的话，嘴角弯起了月牙。
可不是活该嘛。
天天有个那么个娇滴滴的小白花缠着，能干的好事情才怪呢。
上辈子好多事情都有我给他兜着，刘婉蓉也不敢太过闹腾。
现在我们离了婚，刘婉蓉着急上位，三天一大病，两天一小病，每次生病都要叨扰陆泽。
长期这样下去，谁还有精力好好工作。
这辈子没我插在中间，我倒想知道这两个入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18
夜校的老师很好，同学们也友爱。
我有上辈子的基础，学习对我来说还不算太难。
不过到底时间太久了，很多知识点都忘了很多，我还是得认真学习。
“姜如意同学，这道题解题思路错了，应该这样做。”
旁边伸出一双修长莹润的手，拿着笔在我的草稿纸上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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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放榜，我的名字果然是第一个。
不过奇怪的是，喜报上面没有公布成绩。
不过我也没有怎么在意，只要我的名次在最前面就行。
5
第二天我起的格外早，把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马尾辫，又穿上了我结婚时候花大价钱买的红格子的洋装，就地往会计室的方向跑去了。
今天是我去报到的日子。
我还等着老朱给我端茶倒水把我亲自迎进办公室呢。
我兴冲冲地来到会计室，对着里面的办公的老朱扬了扬眉。
老朱对着我哼了一声。
我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就敲开会计室主任的门。
推开门，没想到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她旁边站着的，是我多天没有回家的丈夫。
两个人站的很亲密，猛然看上去，好像是一对真正的璧人。
说不出的顺眼。
我脑子顿时乱的像一锅粥，嗓子里也开始闷闷地疼了起来。
饶是跟自己说过一万次要忘了陆泽，可是看到他跟他的初恋真的在一起，我的心还是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我使劲的捏紧手里的包，让自己镇静。
然后走到会计室主任的面前道：“王主任，我来报到。”
王主任闻言诧异的看了我和陆泽一眼。
“陆副厂长没跟你说吗？陆副厂长已经把这个岗位给刘婉蓉同志了，你不用过来了。”
轰——
一颗惊雷在我脑子里炸响。
6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泽。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凭什么把我的工作机会让给别人。
“凭什么？”
陆泽看着我皱了皱眉，似是在怪我不懂事。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朝着里面坐着的王主任道：“婉容同志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了。”
说完他就抓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拉出去。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在这闹，可是凭什么我要把我辛苦的得来的工作岗位让给刘婉蓉。
我一把甩开陆泽的手，质问道：“陆泽，你这样是徇私舞弊，这工作是我凭自己的真本事考来的，你凭什么说给别人就给别人。”
陆泽的脸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
对着我道：“姜如意，你怎么这么不识大体？”
“你是领导家属，本来就该发扬风格。”
我定定地看着陆泽：“可是我不想发扬风格，你知道这个岗位对我有多重要吗？”
这不光是一个岗位，这更是我证明自己的舞台啊。
陆泽闻言失望地看着我：“姜如意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吗？你一个初中生，怎么和婉容一个高中生比，你做会计能做的有她好？”
“这个岗位本来就是婉蓉更合适，这件事我们已经定好了，不容你置喙。”
陆泽的话，像是尖刀一样狠狠刺在我的心口上。
别人看不起我就算了，连他也看不起我。
我看到陆泽身后刘婉蓉嘴角勾起的笑意，心中的酸涩怎么压都压不住。
我听到自己说：“陆泽，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那我们就离婚吧。”
7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会计室的。
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流水线上。
周围的人看着我窃窃私语，可搞笑的是他们的声音全都能清晰的让我听见。
“农村妹就是农村妹，考了第一不也没那命，还不是没去成会计室。”
“就是，装什么文化人啊，再蹦跶到头来还不是得跟我们一样在这做苦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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