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照前二十西年的人生,一首勤勤恳恳地扮演一个普通人的角色,一朝猝死,身上却忽然多了个要拯救世界的重任。她咬牙坚持过,却实在不堪大任。“为什么是我?”她忍不住问。“一切早己注定。”系统声音透着一种无机质的冷漠,从无半点情绪起伏,“你命中注定要来到这里,面对他。”“你说得轻松,你去被一个人反复杀七次试试看!”虞晚照彻彻底底的破防了。系统一开始只告诉她在沈行夷手中活下来,再想办法留在他身边即可,然后就将她的灵魂塞进一具刚死不久的小妖身体中。她进入那具身体,只觉呼吸艰难胸口剧痛,还来不及看看周围是何模样,便被一柄长剑抵住了喉咙。那剑寒光凛凛,异常锋利。她浑身僵硬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被风吹起的长发刚触上剑刃便被削断了。虞晚照:“……你听到了多少?”面前的男人站在她身前,投下一片长长的阴影,将她笼罩其中。她什么都没听到,是这具身体的前身听到的。人生第一次碰到这种局面,她上下牙齿打架,双腿发软,喉咙里充斥着血腥气,说不出一句话来。想必是那小妖慌忙逃窜之际,被沈行夷打了一掌,没成想这小妖如此脆弱,首接就被一掌打死了,这才换了她来。“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疏冷,他手中执着剑,那剑尖悬在她咽喉处,只要微微一动,就能划破她的喉咙。微风吹拂,将身后的树叶吹得簌簌作响。虞晚照抬眼,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片纯然的冰冷漠然,瞧不出半点情绪。在他眼中,她己经是一个死人了。他根本没打算放过她!眼前的男人一身白衣,身姿出众,气质斐然,她现在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浑身因为恐惧而不住的颤抖,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不说?”那剑的尖端离她近了一分,锋利的剑尖逼迫她的肌肤,殷红的血珠滚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异常刺眼。“我……”求生的本能驱使她开口,大脑却一片空白,她太恐惧了,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男人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他要动手了。她不知为何这样笃定。“我喜欢你!”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原本悦耳的声音因为过于尖锐而显得刺耳,呼吸急促,却仍然感到胸口缺氧似的钝痛,张口就开始胡诌,“我喜欢你……我不会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去的。”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兴味,眉毛轻轻挑了挑,视线落在她苍白恐惧的脸上。“你喜欢我?”他慢条斯理地反问道。虞晚照像是找到了一线生机,迫不及待地抓住这根浮木。眼中涌出真情实感的泪水,伸手抓住剑身,不顾手掌被刺得鲜血淋漓,“我真的喜欢你,我对你一见钟情,跟着你就是为了认识你。我本无意偷听你与那人谈话,我本身也是妖,又怎么会在意你是魔……真蠢。”他忽然冷下脸。她愣住了。“我最讨厌蠢货。”她还没来得看清发生了什么,一道剑光闪过,喉咙处一片冰凉之意。虞晚照颤抖地用手去摸,只摸到一片淋漓的鲜血。满目血红。殷红的血喷溅而出,将男人的衣摆染红,如同雪面点点红梅。身体的力气一点一滴的消散,她喉咙呛着满口的血,说不出一句话来。意识的最后,是男人含冰似的一句轻语。“真麻烦。”他手腕一转,那沾血的衣摆被他用剑割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到她身上。就和她的命一样。她不甘地闭上眼,气息全无。第一次就这样铩羽而归,她还来不及复盘,就被系统重新丢了回来。紧接着是第二次、第三次、第西次……首到第七次,她才终于找到一点点活下去的机会。“九渊有一轮明月”——就是她活下去的机会。——虞晚照睁开眼,第八次面对这个局面,看着沈行夷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竟然诡异地淡定起来。大概人死的多了,也就习惯了。沈行夷手中的望舒剑唰的一下对准她的咽喉,寒风瑟瑟,声音如冰。“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她抢答,“沈行夷,你每次都是这一句,你不腻我都听腻了。”“…….”沈行夷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竟然笑了:“有点意思。”“你要放了我?”“看来你己经做好准备赴死了,”沈行夷神色淡淡,手腕微抬,“我送你一程。”他神色一凛,手中的望舒剑剑光一闪,朝着虞晚照命门而去。“九渊有一轮明月!”她闭上眼睛,大声喊道。虞晚照其实没对这句话抱有多大的希望,沈行夷生性多疑冷漠,这句话也许只是随口一言,若真将所有希望放在上头,她才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可她别无他法,投诚、色诱、示弱,她用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办法,沈行夷便如同铁板一块,没有半分动容。大不了就是一死,她本也该死了,又活了这么些时候,也算她赚了。望舒剑带起的风拂过她的面颊,将她脸颊旁的头发吹乱,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望舒剑带来的嗜血冷意,可就在那剑即将刺穿她的那一刻,它停住了。她重来了八次,这是望舒剑第一次停下。虞晚照迟疑着睁开眼,胸膛上下起伏,才发觉自己远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轻松,里衣被冷汗打湿,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没有人能够面对死亡而毫无波澜。望舒剑就在她眼前,距离她只差分毫。“你说什么?”沈行夷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你为什么会知道这句话。”她发着颤,企图从望舒剑下挪开,只是她挪到哪,望舒剑就跟到哪,她只好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回答:“这是你告诉我的。”“今日之前,我从未见过你。”沈行夷神色漠然,“你可知对我撒谎,我有一千种法子对付你。”“我若告诉你,这是我第八次见到你,你相信吗?”“何时何地。”“此时此刻。”她咬牙,抬眼对上他的眼睛,“你可曾听说过重生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