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槿走后,季初晏便一首跪在地上。一同跪着的小侍秋雨一脸担忧的看着季初晏,“世下,太子殿下己经走了,您就快起来吧,这么冷的天,再这样跪下去您的身子怎么办?”季初晏置若罔闻,“太子殿下没让我们起来,我们便不能起。”这么多年,他早己学会察言观色,太子临走那厌恶的眼神,他看的一清二楚。来到异国他乡,自是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否则他在这里的下场不会比在南国时好到哪去。来之前就听说安陵是太子当家,其人残暴冷血,在来之前,他就己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一跪也就跪到了深夜,宫女太们都瞧不上这个南国来的世子,所以也无人去通报。最后还是季初晏晕倒后,才有宫女去太子那通报了一声。不过当时赫连槿刚来到这个地方,忙着处理事务,也没听清下边宫女说了什么,便草草了之,让他们自己看着处理,过后赫连槿也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那些太监宫女们在看到太子殿下对这位世子的态度后,也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赫连槿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伸了个懒腰。批了一个多月的奏折,赫连槿也差不多把这里的朝政摸清楚了,下一步便是要恢复早朝。“春秋,传本宫懿旨,明日起,恢复早朝,若有迟到不来者,斩!”“是。”懿旨一传下,百官纷纷在下议论,太子殿下最近这一个月以来亲手批理奏折就算了,如今还要恢复早朝,难道说太子殿下转性子了?此时赫连青阳在青王府,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之前宴席上他明明亲眼看见赫连槿喝下了那杯毒酒,怎么可能会相安无事。得知第二天赫连槿醒来的消息,他还有点惊慌,赫连槿没死,那接下来的计划就全泡汤了。赫连青阳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的计划暴露了,但是这一个月以来,赫连槿除了在书房批奏折这一反常举动之外,其余没有任何行动。“赫连槿究竟在发什么疯!”赫连青阳在床上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也想不通赫连槿到底想干什么。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赫连青便急不可耐的便进了皇宫,前往东宫。此时的赫连槿才刚刚起来,夏冬正在给她更衣。春秋侯在殿外。春秋看着远处朝东宫走来的人,青阳王?等到赫连青走近,春秋拱手作揖,“见过青阳王。”“太子殿下可在?”“回青阳王,太子殿下刚起,此时正在寝殿更衣,还请王爷先进大殿等候片刻,奴婢这就去通报殿下。”春秋来到寝殿外,“殿下,青阳王来了。”里面的赫连槿闻言眉角微挑,此时离早朝还有段时间,这么早就来了,有点过于迫切了呢。“哦?人在哪?”“此时正在大殿。”“那就让他候着吧,派人把早膳给本宫送进来。”“是。”春秋闻言心中一惊,心下了然,急忙下去准备。正在帮赫连槿整理衣摆的夏冬也有点疑惑,太子殿下不是最信任青阳王吗?怎么今日把人晾在殿外?赫连槿没有错过夏冬眼下的神情,不过她并未说什么。这边赫连槿心情愉悦地享受着早餐,另一边大殿上等候的赫连青阳却是有点坐不住了。在这坐了半个时辰,见赫连槿还没出来,赫连青阳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准备起身离开。“二皇姐早上好啊,今日怎么想起来我这东宫了,还来的这样早。”赫连槿一身红色金丝袖袍,腰间挂着两枚玉佩,背着手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在这等了半天都不出现,准备走时又恰巧赶到,到底是真的巧合还是有意为之?赫连青阳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弯腰行礼。“臣赫连青阳参见太子殿下。”赫连槿急忙抬手将她扶起。“皇姐快坐下,让皇姐久等了,皇姐莫怪,实在是想到今日早朝之事,难免有些紧张,彻夜难眠啊!不知皇姐这么早来此所为何事?”赫连青阳听着这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有一种含沙射影的感觉。“昨日你突然宣布早朝之事,身为皇姐,猜到你会紧张,所以今日想赶在早朝前来看看你。虽然我向来不爱关心朝政,但也还是想为你帮帮忙。”“那还真是让皇姐煞、费、苦、心了呢。”赫连槿故意加重语气说道,她倒是真会顺杆爬。“阿槿莫怕,你身为太子,朝堂上谁敢不听你的话。你大胆去做,皇姐虽然对朝堂之事不太关心,但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交给皇姐来解决。”听到这话,赫连槿在心里给她翻了个白眼,若是原来的赫连槿或许还真的会信她这番话,不过,他可没那么蠢。朝堂之事交给你,怕是有点不放心呢。不关心吗?怕是了如指掌吧。“皇姐是我在这宫中最信任的人,有皇姐这句话,我自然放心。”“时候不早了,我陪殿下去早朝吧。”宣政殿。此时的宣政殿热闹非凡,太子殿下还没来,文武百官己经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好奇为什么太子突然要他们上朝?突然一道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驾到!”“诸位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还有时间在这下面闲聊天。”听到太子的声音,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赫连槿双手背后,不紧不慢的朝殿台上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大臣们的心尖上。赫连青阳则和大臣们站在下方一侧的前面。坐在高台上,赫连槿一双凌厉的丹凤眼一一俯视着底下的众人。“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齐声跪下,向太子磕头。“诸位爱卿请起。夏冬,帮本宫看看,可有缺席者?”夏冬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众臣,“回禀殿下,大臣们都到齐了。”“很好,本宫昨日说过,即日起恢复早朝,既然都己到齐,那便开始吧。诸位可有事要奏?”下面的大臣们此时可真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太子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许久不上朝,诸位就开始放松,无事可奏了?”赫连槿将下面的人扫视了一番,“确实,许久不见,本宫看诸位大臣们都圆润了不少。”底下的大臣此刻各个如同惊弓之鸟,急得汗都冒出来了,但谁也不敢去当这个出头鸟。且太子久不理朝事,他们也确实是松懈了。看着下面全都低着头的大臣,苏槿一声冷笑,准备起身。“殿下,臣有事起奏。”看见第一个起奏的人是张庭,苏槿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哦?说来听听。”坐在高位侧边的苏槿一手靠着扶手倚着头,翘着二郎腿,一脸诙谐的看着下面。“殿下,南国使臣来此己一月有余,和亲一事殿下可想好了?”“依你看,该如何呢?”“臣认为可以答应这门和亲,如今我安陵掌一方疆土,百废待兴,答应和亲,既不伤财力国力,也能彰显我大国之气量,此举亦是民心所向。”“张大人言之有理。”张庭这话算是说到赫连槿心坎儿里去了。攘外必先安内,这才是第一步。“殿下,臣以为不妥。”一旁的沈仲突然跳出来说。“哦?国师有何意见?”“臣以为南国本为小国,若攻打根本消费不了多少国力,且南国地处风水地带,人杰地灵,若以和亲平息战事,纯属得不偿失!”赫连槿听着沈仲的话,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国师所说也确有可取之处。”沈仲一听顿时一喜,想来太子殿下是同意他的看法了。“各位可还有其他想法?”底下又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