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榆是被痛醒的,额角传来阵阵钝痛,仿佛遭受过什么重击。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环境,神色怔忪。
她不是外出采风的时候失足坠崖了么,那个高度足以令人粉身碎骨……
怎么会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还倒在地上?
旁边床上居然还躺着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
环顾四周,江画榆猛然看见落地镜中的自己,浑身一僵。
镜中的女孩长发及腰,容貌清丽,额角受了伤,渗着丝丝血迹。
模样和她有七八分相似,但江画榆肯定那绝不是自己!
正茫然的时候,身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江画榆下意识地缩回手,指尖却恰好触到了接听键。
一个陌生的男音传来,厌恶中夹杂着压抑的暴怒。
“江画榆,你终于敢接电话了?”
“很好,敢拿我顾星朝当备胎的女人,你是头一个!”
顾星朝?名字莫名有些耳熟。
“怎么,心虚不敢说话了?”
“给你两天时间,要是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就尽快给我个满意的解释,否则我顾星朝的手段,你是清楚的。”
不等她做声,男人冷漠地挂断了电话,话语中的寒意却似乎还凝固在房间中。
娱乐圈……顾星朝……莫非她穿进昨晚刚看了一半的小说里?
原书中,有个和她同名同姓的恶毒女配叫江画榆,是江家抱错孩子后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十七岁那年被认回。
江画榆贪慕虚荣,认为女主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到处搞事,还凭父母的愧疚抢走了女主的未婚夫谢昱笙。
不料结婚第二天,谢昱笙遭遇车祸,成了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傻子。
想到这里,江画榆脸色微白,她看向床上的男人,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莫非这个男人就是谢昱笙?江画榆心头打了个寒颤。
书中原身对外装作温柔贤惠,私下却将受到的嘲笑与非议发泄在谢昱笙身上,时常私下打骂他,还当着他的面给他带绿帽子。
没想到后来谢昱笙竟然恢复正常,更将女主视为拯救自己的白月光。
而她虐待丈夫,多次欺负陷害女主,遭到谢昱笙的疯狂报复。
最终在娱乐圈身败名裂,容貌被毁,送给变.态富商玩弄至死……
仿佛是被刚才的通话声吵醒,躺在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对方凤眼薄唇,眉如浓墨,容貌之俊美是江画榆平生仅见。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推你的。”
他发了高烧,两颊薄红,湿漉漉的乌黑眼珠像一头小鹿,纯真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惧怕。
“小鱼,我会乖乖吃药的,可不可以……不要打我。”
男人微弱的声音中带着委屈和几丝讨好,江画榆却觉得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谁会想到,书中那个令原主凄惨无比的人,便是全书最大的反派boss,她的丈夫谢昱笙呢!
望着男人纯真无害的眼神,江画榆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的伤,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再过一阵,这个偏执狠戾的男人便将痊愈恢复正常,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江画榆欲哭无泪,她现在刷好感还来得及吗?
按照书中的剧情,应该是谢昱笙发高烧不肯喝药,江画榆哄了半天,失去耐心打了他一巴掌。
谢昱笙本能地推开她,却让她摔倒撞在了桌角上。
“我不是打你,刚才你脸上有蚊子……”
她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傻子才会信的话。
谢昱笙眸光清澈,眼睛微微睁大,“蚊子吗?可是你打得好重。”
只有五岁智商的谢昱笙真信了这瞎话。
江画榆咽了咽口水,“那个,对不起……”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谢昱笙的眼底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她,“刚才我也不是故意推你的,小鱼,我们和好吧。”
江画榆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谢昱笙往日行事雷厉风行,不近人情,为人敏感多疑,向来独来独往,与父母关系也不融洽。
现在他车祸撞傻了脑子,也没什么亲友真心亲近探望他。
在他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只有原身主动陪他说话玩耍,所以一开始他是很依赖她的。
但……他曾依赖的人却是个披着温柔画皮的魔鬼,给他造成了极大的身心伤害,甚至是他后期黑化的重要因素。
想到这里,江画榆心情复杂,甚至有些同情他。
但转念想起谢昱笙残忍的报复手段,江画榆很快收回了泛滥的同情心。
与其同情谢昱笙,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在他的手中活下来。
江画榆胡乱应了一声,正不知道做什么好,房门却突然被推开。
“少夫人,刚才是什么动静……哎呀!怎么搞的?”
陈妈推门进来,见满地都是汤药和碎瓷片,江画榆的额角还流着血,吓了一跳。
“刚才给昱笙喂药的时候不小心弄洒了,地滑踩到就摔了一跤……”
江画榆迅速编了个借口,避开原主打了谢昱笙一巴掌,然后被推倒的事。
陈妈看向谢昱笙,见他左颊上印着个若有若无的巴掌印,神色微动。
上次就听过女儿私下告状,说江画榆在背后对少爷态度恶劣,难道是真的?
江画榆注意到她的目光,一颗心微微提起。
那巴掌印到底浅的很,陈妈也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便将疑问压在心头,忙下楼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妈,这么早给徐医生打电话干嘛?”
一楼某个房间的门被打开,姚敏从屋内探出头。
“是不是少爷出事了?我就知道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好好照顾少爷!”
想起正生病的谢昱笙,姚敏眼神愤怒,立刻朝楼上走去,把楼梯踩的咚咚响。
正在打电话的陈妈脸色一变,“死丫头不准去,快给我回来!”
自家女儿爱慕少爷多年,因此并不喜欢江画榆。
可江画榆是老爷子亲自给少爷定下的妻子,如今少爷更是一心依赖她,除了她谁也不愿意亲近。
待与家庭医生通完电话,陈妈急急忙忙赶回楼上,生怕姚敏闹出什么事来。
二楼卧室。
姚敏急匆匆的闯进房里,连门也没敲。
她看向谢昱笙,见对方脸上隐约有个像是巴掌印的红痕,尖锐的声音立刻划破空气。
“江画榆,你是不是打少爷了!”
她就知道!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根本不是好东西!
江画榆正在捡地上的碎瓷碗片,抬头看见姚敏满脸怒色,心头微沉。
原剧情中,陈妈听到动静找来时,还没进屋就被江画榆打发走了,自然也没人发现谢昱笙被打了。
可她穿来的太突然,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谢昱笙现在的智商只有五岁,如果说出刚才的事,她就很难收场了。
打蚊子这种鬼话,可骗不了正常人……
“怎么,心虚不说话了?”
姚敏见江画榆不答,认定她心虚。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跟我去见老爷子,看他怎么收拾你!”
姚敏上前一把抓住江画榆的手腕,恼怒地要把她往屋外拽,江画榆只觉得指尖一痛,手中的碎瓷片再次掉在了地上。
“放开她!小鱼才没有打我!”
一个愤怒而坚定的声音陡然响起,姚敏和江画榆同时看向谢昱笙。
江画榆眼神讶异,完全想不通谢昱笙为什么会这样说。
姚敏更吃惊,既吃惊又愤怒,觉得少爷被蒙蔽的不轻。
谢昱笙却冷着脸,态度恶劣,言语之间带着威胁。
“你冤枉小鱼了,立刻跟她道歉,否则我让爷爷开除你!”
姚敏听到这话,似是万分不敢置信。
母亲很早就在谢家做事了,她和谢昱笙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
姚敏怎么都没想到,少爷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自己。
她唇角哆嗦,眼神倔强,“少爷!”
和少爷认识二十多年,难道还比不上他跟这女人相处的短短几天?
谢昱笙却丝毫不近人情,一字一句地道:“快道歉!”
姚敏呆愣片刻,面色涨得通红,差点忍不住哭出来,却死咬着唇什么都没说。
瞥见江画榆那张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的脸,她不想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有这个资本。
愤怒委屈妒忌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
“徐医生,快,请进来!”
陈妈的声音暂时打破僵局。
谢家的家庭医生叫徐邵庭,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相貌清隽,模样斯文。
他给谢昱笙开了退烧药,顺便帮江画榆处理了伤口。
江画榆忍着疼轻声道:“谢谢徐医生。”
徐医生抬眸冷淡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江画榆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对旁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她没漏掉徐医生看她的那一眼中带着转瞬而逝的厌恶。
徐邵庭外貌温文尔雅,长相俊朗,也曾被水性杨花的原主看中。
尽管一直被视而不见,但原主始终不肯放弃。
她倒不是真看上了徐邵庭,只是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江画榆忽然庆幸,她穿来的够早。
原主除了玩玩暧昧之外,还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
一切都还来得及!
“早晚各抹一次药膏,化妆品和护肤品避开伤口。”
徐医生将带血和酒精的棉团收好,在桌上放了一支药膏,口吻依然十分冷淡。
他为她处理伤口仅仅出于医者本能。
“好,谢谢徐医生,慢走。”
江画榆自知他对自己的印象很差,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多言。
见她没有像往日那样死皮赖脸地留他做客,徐医生倒有些意外,临走之前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
姚敏也很诧异,她曾多次目睹这个女人跟旁人勾勾缠缠,就连徐医生都不放过!
“江画榆,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江画榆目送徐医生离开,回过头就看到姚敏那双愤怒而气恼的眼睛。
“姚敏!你怎么跟少夫人说话的?”
陈妈忙喝止姚敏,“少夫人,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性格冲动,说话也不经脑子,她不是这个意思……”
陈妈脸上汗涔涔的,心里不由后悔自己不该手忙脚乱把女儿吵醒,现在被这个丫头闹得无法收场。
方才她进来的时候仔细瞧过了,不曾看见什么巴掌印,以为花眼看错,冤枉了江画榆。
没想到姚敏却为此对少夫人出言不逊,吓得她冷汗直冒。
“还不快跟少夫人道歉!你到底要闹什么?”
陈妈向来慈和,很少疾言厉色,姚敏倔强不为所动。
“少爷还病着,你非要闹得不可安生吗?”
陈妈使出杀手锏,姚敏终于有所动容。
她从小将谢昱笙视作信仰,如何能置他于不顾!
姚敏死咬着嘴唇,声音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对不起!”
说完,她狠狠的瞪了江画榆一眼,扭头就走。
陈妈留下来收拾残局,一边收拾,一边跟江画榆道歉。
“对不住,少夫人,都怪我没把这个丫头管教好,她心眼其实不坏……”
江画榆摆了摆手,“没事,姚敏也是关心昱笙。”
陈妈更加歉疚了。
“少夫人您人太好了!”
她将瓷片收拾好,地板打扫干净,又拿了新被子过来换上,这才离开。
江画榆复杂的目光落在谢昱笙身上。
谢昱笙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小鱼,你身上好香!”
江画榆一愣,上辈子身边的人也总说她身上有一股香味儿,闻起来让人安心。
江画榆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可见他神色恬静依赖,神色微动。
“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
他明明挨了打。
谢昱笙望着她笑,带着些许天真的孩子气,“小鱼,没关系的。”
“是我不好,生病了不肯吃药,还动手推你,害得你烫了手,额头也磕破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眼底浮上愧疚。
“可你没有跟他们告状。”
除了江画榆,谢昱笙不相信任何人,提起陈妈等人就只用“他们”代指。
“我明白,小鱼是不想让别人把我当做坏孩子。”
男人目光澄澈,带着一股子少年的纯真傻气。
“小鱼,我知道你是护着我的,所以我也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谢昱笙重复了一遍,目光希冀的望着她。
江画榆目光怔忪地看着他,心里涌出些许异样的情绪。
她压下这股子情绪,神色却柔和了许多。
“嗯,我们是好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谢昱笙却很高兴。
“真的吗?那我们拉勾,做一辈子好朋友!”
江画榆抬起头,伸出小手指跟他拉勾。
刚拉完勾,就见谢昱笙打开床边抽屉翻找,一会儿工夫,翻出一朵花瓣五颜六色的塑料花。
花朵缺失少了几瓣,但被擦拭得十分干净。
“小鱼,你妈妈给你讲过七色花的故事吗?”
江画榆一怔,“我知道这个童话。”
不过是福利院的院长妈妈讲给他们听的,她还记得故事的内容。
有个小女孩给家人买面包,回家的路上面包被狗偷吃了,一位老奶奶路过送给她一朵可以实现愿望的七色花。
她正出神,就见谢昱笙扯了一片花瓣。
“飞吧,飞吧,我要跟小鱼做一辈子好朋友!”
他学着故事里小女孩那样做,幼稚且天真。
说完,他把塑料花塞到江画榆手里,“小鱼,这朵花送给你,以后你有任何愿望都可以告诉它,它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江画榆下意识接过塑料花,上面还剩下四片花瓣。
望着他稚气而真挚的表情,她心里漫出些许温柔。
“可我没什么东西能给你。”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如今魂穿书中,身无长物。
谢昱笙把一颗真挚的心掏出来给她,她却无法回报。
“没关系的小鱼,那等你以后有了再给我也行。”谢昱笙却不在意。
“好。”
江画榆心中轻叹一声,心态不免有了些许转变。
他很可怕,但……也可怜。
如果不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虐待,他或许不会变成一个可怕的魔鬼。
“昱笙,你饿不饿?我去楼下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
“好,那你快一点,吃完咱们能出去玩吗?”他俊美的五官仿佛在发光,整个人跃跃欲试。
江画榆蓦的想起谢昱笙这次发烧的原因。
原身平时喜欢带他出去玩,对外做出温柔贤惠的假象,实则拿老公当挡箭牌跟其他男人约会搞暧昧。
那天她光顾着跟经纪人赵腾电话调情,一时不慎把谢昱笙弄丢了。
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雨中淋了好几个小时。
见江画榆皱眉,似有些为难,谢昱笙垂下眼眸,声音难掩低落,“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的。”
江画榆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可是昱笙生病了,我很担心你,等把你身体养好了,我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吗?”
谢昱笙立即抬头,凤眸圆瞪。
“嗯,真的。”
得到保证,谢昱笙的脸上再次绽开笑容。
谢家请了专业的厨师来负责全家的一日三餐,并随时待命。
家里有谢昱笙这么一个病人,饮食都安排的比较清淡。
江画榆挑了最简单的白米粥,和两道清爽小菜,不想刚上楼就听陈妈说谢昱笙又发烧了。
她放下餐盘冲进房间,拿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耳温枪一量,耳温枪发出刺耳的鸣叫,“四十摄氏度!”
这可是能要命的温度,怎么会突然烧得这么厉害?
江画榆心下慌张,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快,给医院打电话!”
她表现出来的冷静让陈妈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姚敏不想让江画榆出风头,却被陈妈死死拉着,只好不情不愿的坐车随后才跟去。
谢昱笙复烧的突然,温度又极高,情况相当凶险。
江画榆忙了整整一天,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多亏了有少夫人在,昨晚老爷子来过,已经和您的公司打了招呼,帮您告了假,少爷就拜托给您了!”
江画榆点了点头,公司那边她暂且腾不出手去料理,一想到原主的那些烂摊子就有些头疼。
她面上不显,对陈妈点了点头,“好,接下来我会守着昱笙的,麻烦陈妈您回去帮我带几身换洗的衣物。”
陈妈忙答应了。
忽地,放在矮柜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昨晚她忙着照顾谢昱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现在拿起来一看,才发现竟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全都是一个人打来的,顾星朝。
是穿书那天给她打电话的男人。
江画榆眉头轻皱,在脑海中搜刮了一番此人的信息。
顾星朝,星娱传媒的小少爷,哥哥顾明朝是星娱总裁。
出道即巅峰,拥有数量极其庞大的女友粉,是娱乐圈出了名的不好惹。
为人行事霸道,换女人如换衣服,尤其偏爱容貌美艳的女人,基本来者不拒。
原主野心勃勃,贪婪愚蠢,顾星朝皮相生得好,又有权势,两人一拍即合进行交往,但未对外公开关系。
江画榆犹豫了一瞬,接通了电话,耳边顿时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男音。
“江画榆,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小说中,女主江若熙和顾星朝是好朋友,江若熙知道她已婚,就暗示顾星朝她有问题。
顾星朝起了疑心,便暗中调查,没查出谢昱笙,反倒发现她与经纪人关系暧昧。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顾星朝语气冰冷,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江画榆下心一沉,如果她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就会落得小说中的下场。
被顾星朝报复,然后丑闻满天飞,被全网黑上好几个月,连出门都被对方的狂热粉丝堵着骂。
还有比她更惨的穿越女吗?
江画榆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深吸一口气,迅速想好了应对策略。
“你想要什么解释,我和赵腾之间是清白的么?”
她轻笑一声,语气比顾星朝还冷上三分。
“我就是劈腿了怎么样,你能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我就不能找其他男人了?”
“顾星朝,明明是你对不起我在先,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顾星朝以为,江画榆这些日子是心虚才不敢接电话。
如今敢接电话,应该是看见了自己满天飞的黑料,向他痛哭流涕忏悔来了。
没想到江画榆的态度比他还冷横,一番话说的好像是他对不起她一样,着实给他问懵了。
江画榆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她没注意到,病床上原本昏迷着的谢昱笙,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底,没有丝毫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