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州城内。今日的梧州城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要热闹,作为秦国边境城市,只有在一年的秋天才会短暂的对其他国家开放。许多国家的商户会选在这几天,带上本国的特产来此换物、销售。也有一些大的商行希望从秦国进一些丝绢布匹或者香料等回往本国销售。秦国的丝绢布匹的纺织技艺十分精湛,就连其他国家的王室贵族穿着都是优先在秦国采购。且由于秦国独特的地域位置,因此盛产独特的香料,这种香料在本国及各国都很畅销。天未亮时,梧州城的城门还没有打开,由各国前来的商户早己排起了长龙。守城的士兵全部就绪,各职位都在此忙碌了起来。秦国最为精锐的黑骑营军开始围着城墙和队伍进行巡逻。更有五千军士向外布控防线,一首拉伸了几十里,严密监视及盘查过往的商旅。除此之外,还有常年驻扎在梧州城内城外的数万余人的营军,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应对任何的突发情况。排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支由西五十人组成的商团,商团悬挂着黄龙旗帜,代表着他们楚国王商的身份。为首正是楚国王商六领之一纺织领公孙淦炉。此人正满脸堆笑的和梧州守关将士攀谈,由于楚商之富裕,加上公孙淦炉出手又阔绰,每次入城前都会给将领甚至士兵打点,整个队伍没有受到半点刁难。甚至气氛相当轻松愉悦。公孙淦炉原本就是秦国人,曾因其祖父公孙顷得罪了秦国权贵,逃避追杀举家迁往楚都。在二十余年的经营下,家族摇身一变跻身楚国上层社会。到了公孙淦炉这一代,靠着其圆滑的性格能说会道,在稍微打点门路后,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这个纺织领。“时辰到了,开城门。”梧州城门外的吊桥缓缓放下,守军将城门大开。两队秦国戟士依吊桥排开,带头的将领乃是梧州校尉叔于田。“开始准备依次检查文书和人员马车。”公孙淦炉命令商队进行整备,自己则将文书递给守城将领叔于田。叔于田打开文书后,神色异样。因为纸张中夹上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缓缓抬头看向公孙淦炉。“纺织领大人这是何意?”公孙淦炉神色谄媚,凑近低声道:“叔大人有所不知,我这次本是奉命来贵国进一批上等的丝绸。但在出发前,齐国的瓷商好友又托我将他们的一些瓷器前来贵国置换成银两。您也知道,我们是王使,文书上不可能为我们标注这些私事的。奈不住好友相托,特献上一些茶钱孝敬,还望校尉大人行个方便。”叔于田眯眼看着公孙淦炉,似笑非笑。“据传公孙大人的行商天赋异禀,各国之间都有耳闻,今日一见也算名不虚传啊。”叔于田将银票揣入怀中后,却依然下令士兵进行检查。“慢。”公孙淦炉连忙拦下,转头又问向叔于田。“叔大人,你怎么收了钱还要检查,这么不厚道啊?”甚至故意将声调抬高,有意无意传达给城门士兵及其他客商。“公孙大人请放心,若检查出来只是瓷器,我放行就是。你们愣着干嘛,继续检查。”公孙淦炉气得不轻,“那你把银票还我。”伸手就要去抢他怀里的银票。叔于田一把挣开公孙淦炉,顺手就拔出刀来。“请公孙大人还望自重,不要扰乱秩序,否则休怪我拿你治罪。”公孙淦炉回身抽出侍卫的腰刀,“那你试试啊,收钱不办事,哪个国家都看不上你这种人。”正在二人对峙间,一名老者怀里绑着包裹,驾快马从城内向外驶来。而在身后是十余名铁骑追赶。马蹄声急促,身后卷起漫天灰尘。“太子昨夜叛乱己诛,此人怀抱正是余孽,城门守军速速拦下。”眼看马队就要向城门冲撞而来,公孙淦炉扔下刀就往旁边跑,躲在城墙边上。只留出来半个头打探情况。见此情景叔于田急忙一边下令戟士在城门集结合拢队形严阵以待,一边又下令收起吊桥关上城门。就在城门即将关闭一刻,老者驾马己经冲到门前,戟士们纷纷持戟刺向,瞬间就将马匹放倒在地,老者随即从戟士头顶被摔出门外好几米远。满身血污踉跄想要爬起,戟士跃出城门,看着倒地老者慢慢合围过来。就在老者仰面挣扎喘气之时,鲜血止不住从口腔崩出,侧脸一看正好看到了躲在城墙偷看的公孙淦炉。公孙淦炉见此情景慢慢探出身来,悲悯之色一闪而过。老者提起最后一口气,将怀中婴儿从布袋包裹中抽出,奋力扔向公孙淦炉。公孙淦炉慌乱扑向前接住。叔于田追出来后正见此幕,命令几名戟士持戟抵住老者,率剩下的戟士向公孙淦炉围来。“跟我没关系啊,我不知道什么事啊,你们先别过来啊。”说完转身就跑向吊桥后的商队。叔于田连连率人继续追赶,恰逢远处巡逻的另外一队黑骑营军,听到异常后赶来,与戟士们准备将商队团团围住。“拿下公孙淦炉和楚国商队。”叔于田一声喝道。公孙淦炉跑向商队中央马车,将怀中婴儿举起递向了马车车门处,一双手随即从门帘里伸出后接住,把婴儿抱进了马车。公孙淦炉安置妥善后,转身下令:“取刀,摆开护阵。”商队中商人模样打扮的楚人迅速从马车底部取出早就备好的腰刀,连同商队前侧的侍卫,将公孙淦炉和马车围护住后,冷冷的看向正在合围的黑骑营军和戟士。“出刀。”众人随后便是整齐划一的出刀,除了这出刀之声便没有其他任何的杂音。见此情景叔于田先是挥手示意身后戟士作战斗状态,拿刀指向公孙淦炉说道,“今日之事暂不问是何故引起,纺织领大人却偏偏要干预我国内政,是不怕再挑惹秦楚两国大战吗?若你能把马车交予我们,我全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公孙大人该入城就入城,该进丝绸就去进丝绸。”公孙淦炉眯笑,但己全无之前圆滑谄媚之色。“校尉大人说笑了,秦楚之间己经多年盟好,怎么可能会再起刀兵呢。只是因为我己答应了马车上一位挚友重托,不得不拿性命与各位大人拼上一拼。至于您说的两国大战,不在你也不在我,日后自然有国书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