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父母并不喜欢原身,对原身非打即骂。这一点倒是和他在现世中很像。只不过原身没死,他死了。原身作为第一个徒弟被紫莲剑尊带回宗。紫莲剑尊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十年如一日的好,让原身彻底沦陷,从恩情到爱慕。原身来问剑峰整整十年,依旧是凡人身。江无渡不明白,原身这般,分明就是闻祈养在身边的一只金丝雀,还是折断了羽翼的金丝雀。吃食,穿衣都没一点自由。他笑。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外衫轻薄如蝉翼,穿了如同没穿,原身的衣物全是这样。同一个颜色,同一种材质。江无渡只觉羞辱,偏生的原身认为自己特殊。特殊的认为师尊最宠爱他,于是便为非作歹,甚至偷窥师尊的心上人,也就是沈晏知。最后落得个剑骨被挖的下场。不。紫莲仙尊从来为的就是他的剑骨。不让他修炼,只是害怕他的剑骨融进血肉之中后,到时再挖出来后,便和普通的骨头没什么区别了。可后面原主知道后,甘之若饴。一个是敬爱的师尊,一个是心爱之人。江无渡叹气。他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想,或许换成是他,他也会和原身一样吧!所幸的是闻祈并不住这里,他行动不会受控。他去到厨房后,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烧上火,引火用的灵符只剩下最后一张,那么多次失败后。江无渡都不敢动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传递过来温热,之后面上一热。火成功点燃了。“多谢师弟。”沈晏知松开手,“师尊来过了?”“嗯。”“他有对你做什么吗?”沈晏知扭头看向江无渡,火光在那妖冶魅惑的脸上印上了几分烟火气。雪白的脸颊上印上几点黑,约莫是刚才烧火时沾染上的。江无渡不知道沈晏知为何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难道对方知道闻祈这么对原身吗?若是知道,为何不帮原身?想来也是,原身空有剑骨,却连最基本的入门心法都领悟不透彻。偏偏就成了剑尊的首席弟子,换成是谁都会嫉妒,会仇恨。他勾了勾唇,语气放得又软又带着丝委屈,他道。“师尊要是对我做了什么,师弟会帮我报复回去吗?”厨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江无渡等不到答案去院中添水,再返回时,沈晏知接过了他手中提着的水桶。“会。”他听到沈晏知如是说。心中的某根弦被拨动。“师弟不过是筑基期,怎么打得过师尊?”他把之前沈晏知堵他的话呛了回去。主角受有那样的能力是不错,但是师尊是主角攻啊!况且又怎么会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和师尊反目成仇呢?他只不过是这两人消遣的一个物件罢了。谁知道主角受却认真了起来,“我会努力修炼。”孩子,这不是努力修炼不修炼的问题。师尊是你老公,你再怎么修炼也是打不过老公的。就算是打得过,后面你也会帮助你师尊挖我的剑骨。江无渡默默地后退了几步。还是少跟沈晏知接触的好,不然怎么被这人坑死的都不知道。他这一动作没能逃过沈晏知的眼睛,他的动作一顿,随即又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来。“师兄。你怎么了。”他语气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是微微发抖。江无渡面上对沈晏知的抵抗尽显,他心尖蔓上细密的痛,犹如万千蚁虫啃噬着心脏,呼吸都如刀割。不应该是这样的。师兄怎么可能会躲着自己?师兄不是最爱他了吗?江无渡摇头,他退到了桌边,手扶着桌沿,低垂的眼睫敛去他眼底的惧意。他这样太容易让沈晏知怀疑了,他只要装过今夜,便能离开。“师弟。我要沐浴了,你先回吧。”他抬起头,面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来。月色如银白轻纱,覆在江无渡脸上,更添几分冷艳,身上水蓝色的薄纱,隐隐约约能见雪白胸膛。此刻正仰起头笑着,倒真如海岸边的鲛人。沈晏知无端的看痴了,他走上前,想为江无渡胸前散开的衣襟给解上。后者笑容消失,“师弟。我说我要沐浴,你……你要做什么?”江无渡退无可退,在沈晏知手伸过来的前一刻,迅速蹲下爬到了桌底。“师……兄……?”江无渡浑身都在抖,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现在没有在那个家了,以后的人生他可以自己选。可他越是用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越是抖得厉害,最后竟是生生的呕出一口血。沈晏知瞳孔一缩,顾不得江无渡对他的反应激烈,用灵力将人从桌底拉出。江无渡紧闭眼睛,脸色比月色还要惨淡,呼吸渐浅,唯有紧咬的唇瓣在不断溢出鲜血来。“师兄。你今日又喝了师尊给你的药吗?”沈晏知无助地擦着江无渡唇角的血,拼命地说着话,想要唤醒江无渡沉睡的理智。他现在的修为被压制,根本无法帮助师兄把体内的药排出去,他恨自己为何这么弱!保护不好师兄。“师兄。你不要睡,快些醒过来可好?师兄昨日不都和我说,你想要吃镇上的那家糕点吗?我去给你买。”“师兄。你醒一醒。”无论他怎么说,怀里的人都像是没了生机一般,紧锁的眉心都舒展了。他心中惶恐涌上,“师兄?”“咳……”江无渡捂着胸口,咳出一大口黑血。他虚弱地靠在沈晏知胸膛上。“师弟。你说要给我买糕点,说话可算数?”沈晏知眉梢挂上喜色,师兄刚才对他抵抗的反应只是师尊对师兄说过什么吧!所以师兄才会连带着他一同不喜。“师兄。我不骗你。”江无渡实在无力,他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几口气,才能接着说下一句。“我想明天一早就看到糕点,可以吗?”怎么不可以?师兄没有讨厌他,他很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可以。”“那能麻烦师弟帮我沐浴吗?我现在使不上力气。”江无渡浑身软绵,一身的湿黏让他无比难受。“好。”沈晏知自当是乐意至极的,他横抱着江无渡去了房间将人放到床榻上。“师兄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