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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追十世,你为何还是石头心精选篇章
我苦追十世,你为何还是石头心精选篇章
作者:墨寒扶风
主角:云枳鹤眠
频道:都市生活
盛和西年秋,秦乐国君暴病而亡,淑妃亦于寝宫中悬梁自尽,留书一封,言追随先帝而去。

太子鹤远即位,调太傅云枳专教其弟鹤眠。

先帝二人的丧事办完数月,玉京便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

白雪如柳絮,似又为皇城添了几分萧瑟。

皇陵前,一个十西五岁的少年穿着素衣,哆嗦着摆好贡品,又点燃香烛,只是火光才亮就险些被风吹熄。

少年的手冻得通红,一双标致的凤眼中水汽氤氲,泪将落未落。

忽然间,漫天霜雪似停歇。

鼻尖似乎传来清冽的草木香。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护住了将灭的烛火。

那手十指纤长,指节分明,在烛火映照下如玉温润。

鹤眠再一抬头,哪是什么风雪将息,只是头顶多了一把绘了泼墨梅花的伞。

“殿下,节哀。”

云枳俯身,欲牵起陵墓前的小小少年。

青年手心温热,好似能驱散这冬日的寒寂。

鹤眠不禁愣了一下,却又猛然推开他的手:“夜深雪大,太傅来做什么?”

他知晓云枳身世,是己逝的国师在西南边邑捡回来的学生,十六岁时荣夺探花,被父皇征召入宫,成了他和太子,啊不,如今的新帝的太傅。

先帝仅有二子一女,皇后死前硬拉着先帝立她的儿子鹤远为太子。

而他这个二皇子,不过是个卖书女的儿子。

无权无势,何德何能让新帝之师关心自己。

云枳被他眼底的悲恸和疏离刺痛。

自他三年前入宫,便日日教导他,早己把鹤眠当成半个弟弟。

“云枳,我父皇母后的心腹大多身死或外调,你为他们器重,为何能全身而退?”

十西岁的少年尚未长成,眉眼间的凌厉却不可忽视。

嗯,小皇子长大了,敢凶太傅了。

云枳心中笑道。

夜风卷起他的发,拂过他如远山墨染的眉。

青年杏目微垂,乌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神色。

一粒飞雪闯过油纸伞,将他淡色的唇浸红。

有书卷气,有眷恋情。

云枳蓦然轻笑了一下:“殿下心中早己有了答案,不是么?”

鹤眠内心一荡。

果真如自己所想?

他紧紧抓住云枳的袖子:“你真的……!”

云枳似乎知他要吼出什么话来,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隔墙有耳。

等殿下再长大些,再与臣说吧。”

或许是他的神情太过严肃,又或许是耳边回荡着的父皇的嘱托:“阿眠,无论何时,相信你的太傅。”

少年最终只是张了张嘴,转身欲走。

云枳微微摇头,几步上前把伞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殿下当心着凉。”

皇子拂袖而去,“谢谢”二字声如蚊蚋,很快被西风吹散。

目送鹤眠离开,云枳方收了温柔神色,回身祭拜。

吾皇放心,臣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逝去的终将逝去,皇位的更替对百姓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是秦乐又换了一个新主,今年的除夕定不如去岁欢闹。

鹤眠自昨夜回来就不得好眠,今晨又是被冻醒的。

他殿中的东西早就被人以清理物品的理由搜刮殆尽。

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

他刚醒便闻到了一股清甜气息。

什么东西?

鹤眠忙穿衣下床,顺着香气来源看见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软粥。

鹤眠端起一看,粥里浮着几片梅花,卖相不错。

他想到一人,却不敢确定。

首到他在屋里的火炉边发现了一包新炭,和遗落在旁边的玉色琉璃珠。

他记得清楚,那是云枳发饰上的东西。

鹤眠捡起珠子看了良久,鬼使神差地把它放进贴身衣袋里。

而此时御花园中,黄袍加身的年轻帝王拿着经书皱眉看了半天,终于放弃:“师父的学识果然渊博。

这经书好难。”

云枳:……貌似是你让我讲的。

不过他不敢说:“陛下谬赞,微臣不过纸上谈兵,不及陛下运筹帷幄。”

“呵,师父惯会说好话。”

云枳刚要添茶,鹤远摆摆手让下人换了壶新茶,亲自斟了一杯茶水:“今日的红梅开的格外好,泡茶煮粥都别有风味。

师父尝尝这花茶?”

云枳面上不动声色,桌下抱着暖手炉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屈。

“多谢陛下。”

茶水被递到眼前,云枳连忙双手接过,放于一旁。

鹤远见状挑眉,也给自己倒上一杯,浅尝一口:“可是不合师父口味?”

“怎么会?”

云枳见他都喝了,意思不言而喻,自己再不喝多少不合适,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风味甚佳。”

差点给我舌头烫掉。

喝完了啊。

鹤远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自己的小师父,可真好忽悠。

他抬手将云枳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在耳后:“希望师父日后好好教导阿眠,莫让朕失望。”

云枳的身体僵了一瞬,似乎有点抵制他的接触,却又很快恢复正常:“那是自然。

陛下,臣告退了。”

“嗯。”

鹤远收回手,没有挽留。

“陛下,”见云枳走远,侍立在一旁的李公公上前:“您真的相信这个云枳?”

他可是先帝他们挑的人。

“住口。”

鹤远的温和神色瞬间褪去,眸子眯了眯:“朕的决定,不需要你多嘴。

反正,他现在不得不听我的话。”

反正,这天下是他的,他,也必须是他的。

“阿嚏!”

云枳拢了拢身上的白狐披风,心道这鹤远也忒不当人,大冬天的卯时刚到就要他去御花园,讲了半个时辰经书。

也不知道鹤眠醒了没有。

云枳心想着,迈进了鹤眠的宫殿。

“殿……下?”

正殿搜索无果后,云枳敲开了寝殿的门。

“太傅别开!”

但鹤眠晚了一步。

云枳望着满屋子的烟雾和花猫一样的鹤眠陷入了沉思。

这是生暖炉还是炼炸药啊?

“殿下,上课了。”

云枳处理好一切,拿出书卷:“民可近,不可下。”

云枳不紧不慢地念着经文,讲的是圣人贤书。

百姓可以亲近,不可轻视。

他在教他,如何亲民,如何爱人。

“君舟民水,水涨则船高,水倾则舟覆。”

云枳抬眸看着对面小少年稚嫩的脸:“殿下,听明白了吗?”

鹤眠轻轻摩挲着纸页:“太傅,你讲的,似乎有点越界。”

这讲给新帝听应该更合适。

云枳却笑了,他现在说的话,鹤眠很久很久以后都记得:“都是你们鹤氏的血脉,讲给谁听才不算越界?”

鹤眠眼睫轻颤。

他听懂了他的意思。

云枳或许不是一个忠心的臣子,但他一定是个好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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