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茶是装晕的,一听狗男人让她进去,立刻就清醒了。
她推开沈卓的手,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就迈步上了台阶,推门进去了。
膝盖确实疼得厉害。
她走路,腿都是软的,待见到人,本想着撩开衣裙,耍下苦肉计,结果,一对上他的脸,还是那张俊美的脸,但气质似乎更冷了。
这人修佛修得冷面无情,是修的无情道吧?
“殿下——”她蹲到他面前,轻轻叫了一声。
赵征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听到她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只道:“有事说事。”
宁小茶看他神色不耐烦,便也不耽搁,直接说了:“殿下,是这样的,我听说国子监将要举办一场儒佛道三家参与的辩论会,明空寺也会过去,殿下,您一心修佛,要去看看吗?”
赵征去意已定,假装思量一会,便点了头:“知道了。
我会去。”
宁小茶不知内情,见他应了,心情很高兴,膝盖的酸痛都消散了不少:“那后天,我同殿下一起去。”
赵征不置可否,只挥了挥手,让她走人。
没有否定,便是同意了。
宁小茶也不多待讨人嫌,说了声“告退”,便离去了。
她离去时,回了两次头,看他全程闭着眼,没有看自己,心里涩涩的难受:三天没见了。
他那点动心,到底还是淡去了。
在他心里,她什么都不是。
如风过无痕,什么都没留下。
“宁姑娘,这是治疗淤伤的药。”
沈卓递上自己常用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宁小茶收下了,道了谢,便慢吞吞走回了住处。
她的腿是真疼,感觉废了一般。
香玉听说她跪请太子一见,很是担心,早早准备了治疗用品,还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她回来,忙小跑着迎了上去:“姑娘终于回来了。
可还好?”
她搀扶着她,瞧着她衣裙脏兮兮的,走路姿态也小心翼翼,便知她跪伤了腿,不由得说:“姑娘近来不顺,总是挨跪,明儿我给姑娘做个护膝好了。”
宁小茶听了,觉得是个作弊技巧,自嘲一笑:“我这劳苦命啊,别说,还真可以有。”
香玉见她这样,心情很复杂,嘴上却说着好听的话:“姑娘别这么说,先苦后甜,等太子殿下明白姑娘的好,一定会疼惜姑娘的。
嬷嬷也说过,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
宁小茶心情郁郁,扯唇苦笑一声,没再说话。
两人进了屋子。
香玉扶她坐下,掀开她的衣裙,看着膝盖上两大团淤青,点缀在雪白的皮肤上,像一块白玉磕坏了一角,让人生出万分可惜之感。
“殿下也太狠心了,怎么能让姑娘跪那么久?”
“也许不是他狠心,而是他——”没有心。
这三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下去了。
隔墙有耳。
被狗男人知道她说他没有心,不知他又要怎样折腾她呢!
罢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去国子监了。
或许她可以趁机逃走?
只要她出了宫,得了自由,改头换面躲几年,凭着她的美貌,勾搭个人傻钱多的男人,自有她的好日子。
诚然狗男人是男人里的绝品,但挑战难度太大了,还生的没有心,人不能跟人性较劲,她就不为难自己了。
所以,逃吧!
小说《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试读结束
宁小茶走过去,瞧一眼棋局,黑棋已成围攻之势,白棋退缩一隅,如困兽犹斗。
赵惩一直留意着宁小茶的表情,见她盯着棋局,像是在思量什么,便问:“宁姑娘会下棋?”
宁小茶谦虚一笑:“略知一二。”
其实她下棋还是很厉害的,赵日臻精通棋艺,少年时还曾在围棋比赛中夺下冠军,她跟他学了几年,也算是小有所成。
赵惩听她会下棋,像是很有兴趣,笑道:“你坐。
陪本王下一会。”
段玉卿识趣地让开位置。
宁小茶坐下来,先谈了条件:“若奴婢赢了,敬王能否帮奴婢一个忙?”
赵惩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含笑点了头:“可以。”
宁小茶也笑了:“那奴婢就先谢过敬王了。”
随后拿了白棋,落了子,挽救白棋面临的死局。
赵惩很意外她会很继续这场必败的残局,兴致也更高了。
两人在棋局里厮杀。
一直厮杀了半个时辰,宁小茶才险险反败为胜。
赵惩自诩棋艺高超,不想输给了一个小宫女,倒也没恼羞成怒,而是兴致盎然:“宁姑娘棋艺这般好,敢问师从何人?”
他瞧上了宁小茶背后的人,想着收为己用。
宁小茶不知他的心思,也不能说赵日臻的事,便扯了个谎:“自古高手在民间。
奴婢是有缘得了指点,亦不知对方名讳。”
赵惩衡量着她话里的真假,面上一派遗憾:“倒是可惜了。
如此棋艺高绝之人,不得相见。”
宁小茶明白古人间的惺惺相惜,一时也挺遗憾的,如果赵日臻也穿来就好了,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一定可以在这个世道闯出一番天地。
赵惩遗憾了一会,便问了:“你说要本王帮个忙,是什么忙?
且说来。”
宁小茶正想说这个,见他主动提了,立刻笑盈盈说了:“敬王应知奴婢在这宫中存在的意义,哎,皇后命奴婢劝太子殿下去国子监,奈何太子殿下佛心坚定,如今,又避奴婢如蛇蝎,奴婢一时半会真不知如何做了。
还请敬王指点。”
赵惩也听说了东宫近来的动静:前些天,宁小茶办事不利,负荆请罪,被皇后罚了跪,太子派人相救,一时引得宫内流言四起,不想,近两日又冷了下来,避她不见。
真是怪异。
他思索着太子怪异的内情:对一个女人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情绪变化这么大,显然是动心了又在压抑,一面佛门,一面红尘,真真让人好生挣扎。
他作为他的小叔,得助他一臂之力啊!
想着,他笑道:“原来是为了太子。
你放心,这个忙,本王会帮的。
至于如何帮,且容本王想一想。”
宁小茶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很是激动:“多谢敬王。
您真是太好了。
一次次救我于水火啊。”
她满眼真诚地看着他,眼睛都发着光。
赵惩对着这双天真明亮的眼睛,都有些不敢看她了。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他转头瞧着湖面,没去看她的眼睛。
段玉卿也在瞧湖面。
宁小茶注意到两人一致的动作,后知后觉自己是个电灯泡,打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忙告辞了:“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她去的匆匆。
不知两人在背后聊着她。
段玉卿瞧着她远去的婀娜倩影,目光深沉地说:“王爷当真要帮她?”
赵惩捏着黑棋,把玩着,笑问:“为何不帮?”
段玉卿说:“太子殿下若是去了国子监,便是同意做了储君,那王爷的大业?”
皇帝唯有赵征一个儿子,只要赵征不想做皇帝,那么,皇帝之位非赵惩莫属。
赵惩明白他的隐忧,笑得淡然从容:“你不觉得太子做了储君,更有意思吗?”
段玉卿:“……”有什么意思?
两虎相争,叔侄相杀?
赵惩抿了一口茶,目光玩味道:“太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段玉卿更迷惑了:“怎么有意思了?”
赵惩笑意深沉:“你以后会知道的。”
段玉卿现在就想知道,便追问了:“还请王爷解惑,太子哪里有意思了?”
赵惩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伸手抵住了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说:“你且等着,好戏就要开场了。”
小说《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