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助餐厅出来,她走进二楼的第三会议室,开班仪式将要开始了。会议室前方挂着电子大屏幕,下方的平台上放置着一排铺着丝绒台布、有着麦克风的桌子。这里有着沸腾般的热闹,各地州、县(市)的学员60多人,济济一堂,三、五一团,六、八一圈,新面孔、旧相识,个个激动兴奋,叽叽喳喳。欧阳看见黎花,迎面过来了,欧阳是培训班的指定班长,《通知》上清晰地印着,为什么指定他当班长,不得而知,培训期间任何活动都由他召集。欧阳穿过人群把黎花引到会议室右前方的座位上,并告诉黎花一件开心的事,安排和她同宿舍的于虹同学,因某种原因培训来不了,房间由她独自享用。“林烟,这位是黎花同学”。欧阳正德把黎花介绍给林烟。“你好,黎花”。一位白T男士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张年轻、清俊、刚毅、紫铜色的脸,一双忧郁的眼睛,一头浓密的黑发,他似乎觉得在哪儿见过黎花。“你好,林烟。”黎花微笑着轻轻地与林烟握了一下手,恍然间觉得见过林烟似的,愣了一下。“怎么?你认识林烟?”欧阳看出“端倪”,犹豫一下问道。“不,好象......想起来了,昨天,报到时在大厅里,与你聊天身穿“休闲”装的那个,对吧?”黎花无意识惊奇地反拍了一下自己的肩,恍然大悟地说。“对啊,就是我们俩坐在那儿聊天。”欧阳也想起来了。“没错,我们看见你走向吧台,欧阳慌忙过去要和美女搭讪,我还说他重色轻友,把我撂在那儿,不管了,是你啊,我在打电话,不经意瞥了一眼,有点印象。”林烟觉得黎花认出了自己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外与高兴。黎花一袭雪霁蓝的长裙,长发飘然,“一”字锁骨,领如蝤蛴,温婉、洁净、端庄,林烟似乎产生了幻觉,幻化出美丽的画面,黎花正从哪本小说里走出来,一时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激动?欣喜?欣赏?真的不清楚,也许就是美好猝不及防地与自己撞了个满怀吧?富有诗意但不真实。“我---蒙州市的,咱们一个系统,以后请多指教。”林烟谦虚地说,“很高兴认识你,我---昌黎的。”黎花礼貌地说。欧阳又介绍了其他熟悉的学员给他们俩互相认识,一个又一个数不清楚了,也记不准谁是谁,黎花只好不停地点头微笑,林烟不住地“嗯嗯”,算是认识了。但黎花记住了西阳县的陈子玏,他辨识度很高,个头很矮,或许是全体学员里最矮的一位,眼大头方。据说他很有才华,年纪轻轻,出版过学术论著;他很活泼,三十出头了,中学生似的。毫无疑问,他很快成为班里的“明星”。“同学们,静一静,开班仪式马上开始了……”黎花和一个熟识的女同学正在聊天,不知何时欧阳己经站在主席台上讲话了,喧哗戛然而止。大家端坐着,麦克风传出欧阳响亮的声音,此时工作人员按照学员随意座次编号,在课桌上贴上了姓名,这样座位固定了,林烟与黎花无意间成了同桌。黎花聚精会神地听着主席台上领导的依次讲话,感觉到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低头偷瞄一下,丈夫打来的,她拒绝接听;信息马上来了:璎珞病重。黎花立即慌乱起来,焦急、心神不宁,霎时听不见讲话声音了,看着主席台上的人嘴巴一张一合象演哑剧似的,时不时地作一个手势,激昂地站起来,大家跟着齐刷刷地起劲拍手......林烟注意到同桌恍惚的样子,用手敲了敲课桌,她怔怔地看着林烟。“没什么事吧?”,林烟小声关心地问,首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黎花紧锁眉头的样子,心情一定糟透了。“哦,没事”。黎花忧心忡忡,神情紧张地说。第几个人讲话不知道了,讲些什么也不清楚了,黎花焦躁地难以平静下来,很想出去打个电话,却不能。心想:那么小的孩儿,从未离开过自己,仅仅分开两天,就病了,肯定很严重,否则,丈夫不会千里迢迢地打长途、发信息。但眼下必须耐心地等待开幕式结束,她才有机会回电话,漫长拖沓的开幕式啊。随着阵阵雷鸣般掌声的骤停,学员们“轰隆隆”地站起来了,然后蜂拥着走向会议室门口,欧阳挥着手,招呼着大家跟他走,黎花跟着鱼贯涌出的人群。大厦门前的台阶下,早己置放好一排靠背的椅子,与地、县开展本系统业务培训一样:开幕式第二议程,集体合影。原本认为省府培训应该“高级”一些,如今看来如此而己,来到昌都的兴奋、新鲜减了一半。欧阳站在前面,面向大家,指挥学员们列队,刚好利用阶梯式台阶,排列成一个打开的扇形。炽热的天气里密集在一起,学员们早己汗流浃背了,无数次地浪费表情,摄像师反反复复大声喊着:“最后一次,预备---茄子。”拍照终于结束了,黎花急忙拨通了电话,询问璎珞的情况,母亲告诉她璎珞己经退烧了,还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母亲抱怨了女婿几句:“这千里百远的,还告知,让你担心,太不懂事了。”黎花对母亲的怨言,不置可否,但听说女儿好多了,心情一下放松许多,精神很快爽朗起来。下午三个小时的课,内容是当前最新经济理论,坐在课堂上,仿佛又回到大学时代,教授讲解新颖,深深地吸引了她。吃完晚餐,她便回到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