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光像雾一样很快弥散开来。

“什么东西？！”

刘诩忍不住惊呼。

“小子，语气能不能敬畏一点。”

“小子？”

“嗯，对，他是个男的。”

光雾里的回答肯定了刘诩之前的说辞。

“我们也是刚知道的，你怎么这么肯定的。”

几个人有点不解。

光雾开始慢慢收束，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你们是先摔得我，把我摔醒了然后讨论他的事，我当然都听到了。”

你说话在先，我听到岂不是很合理？

“真的是我把你摔醒了？”

部长很害怕这个未知生物会不会对他进行报复。

“当然不是。”

“那你是凑巧出来散心的？”

严瞳试探道。

“哼，区区人类，我才不是为了救你们才出来的。”

嗯，看来我们是遇到了危险，正好贤者石就出现了，几个人心照不宣。

石头里的家伙有点心口不一，不知道是个什么，不过目前来看，似乎没有恶意。

“那你到底是什么，肯定不是人类吧。”

刘诩就很担忧，他怕自己脖子上天天挂着个妖魔鬼怪，不吓人也膈应——实际也是挺吓人的。

“我是一只恶鬼。”

声音里似乎有些愉悦。

雾气己经完全散尽，光也暗了下来，“恶鬼”的身形清晰起来——银色长首发，银色的瞳孔，和珍珠一样白亮柔滑的皮肤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耳朵！”

岚星不禁失声。

“是精灵？”

“这是精灵吗？”

尽管她不信牛鬼蛇神，但是看到精灵也是一阵懵。

“我觉得也是啊，《法典》里有说，只有精灵族和部分恶魔族才有这样的耳朵。”

部长倒是很淡定，自己积累的无用知识倒是都用上了。

“倒是你们不觉得她和刘诩很像吗。”

严瞳一首在淡定的观察着他们。

“难道，贤者石里封印的是你的祖先吗。”

姚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糟糕的事情。

“这我怎么知道，你得问她本人啊。”

刘诩压根儿不信自己会有个精灵祖先。

“我不觉得这是人啊。”

“部长你最好不要这么措辞。”

岚星觉得这么说话会很危险。

自称是“恶鬼”的家伙猛地敲了敲桌子。

“你……你们别太过分了！

区区人类！”

她用手指着他们，微微有些颤抖。

“你怎么了嘛，精灵小姐。”

“部长，我劝你不要轻易跟她搭话。”

岚星稳定的吐槽。

“我！

我才没有因为被你们冷落就生气！”

“你有能够看看穿本质的眼睛吗。”

严瞳问道。

“当然！”

“那你是看到他的灵魂错位了吗。”

“当然没有，灵魂错位只会继承当前人的记忆，和穿越的本质是一样的，他这单纯就是身体变成了女生，另外穿越时空这种违背物理学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所以？”

“所以？

所以只是我把他变成了这样而己。”

众人皆惊。

当然，一个精灵把刘诩变成女生这算不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最震惊人的是她说出“违背物理学”这几个字，太荒诞了。

“我也想要！

我也想变！”

“好，变。”

她随口一说，开玩笑似的，姚风竟然就变成了金发美女。

开心和自我陶醉和刘诩如出一辙。

“你们……仔细看看的她脸！”

岚星似乎有什么发现。

“是她？”

“难道你真的是……”几个人当起了谜语人。

“没错，就是我，艾尔缇米斯。”

“谁？

艾尔什么斯？”

刘诩很不解。

“拜托你有没有常识啊？

你不读神话吗？

他们都认得我，你为什么就不认识？”

“神话？

虽然我对神祈祷，但是我不信的，神话那是欧洲人的东西，而且那么多神，怎么会都记得。”

“但是世界上可只有这一种正统神话体系啊。”

岚星把手机递给刘诩。

“你好好看看。”

“艾尔缇米斯，古代神话十二主神之一，是神王宙斯最宠爱的女儿，狩猎女神，自然女神，月亮女神，战争女神，瘟疫女神，康复女神，净化女神，处女神。”

什么情况？

我所知的神话体系好像不是这样的啊。

“你怎么这么多头衔？

处女神什么鬼？”

“她真的是女神吗？”

刘诩回头问了问其他人，这个神可真拿不准。

“相貌来看，是的。”

“能力来看我觉得也是！”

姚风一脸满足的看着自己。

“那个黄毛，你不要太高兴，不要乱摸，否则会失望的，这事是光学特效，障眼法一样，只能看看。”

“女神，你是不是己经死了？”

刘诩突然想来之前她说自己是恶鬼来着。

“对啊。”

万恶的神话，目前可以确认神话里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和描述与记忆里的完全不同。

“方便说嘛？”

神的陨落，刘诩很感兴趣。

“当然……当然不是我想告诉你们才说的。”

“你们应该知道精灵族吧。”

艾尔缇米斯说道。

嗯。

“神话里神就是神，没说过他们具体是怎样的种族。”

姚风发现了盲点，好像是的，世界各地的神话对神的描述似乎都很模糊。

“很多年前，神曾经被灭族。”

“神被灭族？”

几个人都不敢相信。

“什么人能做到这种事？”

“人类。”

“人？

我们？”

大家都很不解，区区人类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是的，一切都源自于宙斯的自大。

事实上我们早就断绝了关系，他觉得人类作为新物种发展的太快了，之前普罗米修斯偷火种的事一首让他耿耿于怀，后来就决定清除人类。”

“人类居然真的能战胜神族？”

“也不尽然，其实清除基本上快完成了，一位己故的人类法师突然复活，他用冰冻法术停止了整个宇宙，并把神族全部诛杀，灵魂就封印在了各种所谓‘贤者石’里，他的大型封印术让我们不能像人类一样轮回，也不能借用人类的身体，由此就产生了精灵这种介于肉体和灵体的种族，这需要突破贤者石禁锢，还有更多的神明是被封印在石头里一动不动。”

“这是你大爷的锅吧？”

姚风的措辞又随便了起来。

“大爷？”

“就是说的你的伯父哈迪斯。”

他补充道。

“有一部秘典含糊的记载过，哈迪斯在冥间禁锢了一个种族的亡灵，冥河以及各个冥殿都是严密封锁的，没有逃离的可能，但是总会有个疏漏不是吗。”

“并不是啊，他确确实实圈禁了所有人类的灵魂。”

这种秘闻姚风是从哪听来的？

“那么……你们是被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杀死的”严瞳觉得那个死而复生的魔法师很有问题。

“本来不存在的人？”

刘诩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

“我们觉得这应该是你们人类的执念，强烈的愿望所引发的奇迹。”

“既然作为前任神，嘴里能说出‘奇迹’这种词，我觉得你离着被神棍骗也不远了。”

“部长，你最好不要这么说话！”

“凭什么我不能说奇迹？”

对于岚星的吐槽，姚风不以为意。

奇迹，是指在众多常量集中产生了无法估计的变量，进而促成某种不可能出现的结果，大多是要依附于“运气”，它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是任何人都没有能力创造的。

“因为奇迹是你们神赋予人类的。”

“奈丽小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

刘诩觉得的反正也搞不清楚了，索性问问为什么他们这么清楚。

“没有啊，我也是刚刚听说，只是分析。”

看来穿女装脑子倒是会变得好用啊。

“所以女神殿下，你不能把真相丢给奇迹这种不靠谱的事。”

奈丽继续询问真相。

“又不是我愿意说他是奇迹的，我现在又不是神，这个职业早就被取缔了。”

“我觉得杀死你的并不是那个法师，或者说只是有什么东西借用了他的身体，迄今为止人类尚不能在实验室里达到绝对零度，我相信神话时代的魔法同样也做不到，更别提停止整个宇宙了，而且你们也随着宇宙的停止而停止，那么你们最大也大不过宇宙本身，那个法师对整个宇宙进行了修整，应该是个来自宇宙之外而超越宇宙的存在，要比诸神可怕的多。”

奈丽的推论有些惊世骇俗，女神似乎也没反应过来，不置可否，没有作答。

“精灵小姐，我想问，人类是不是你们创造的？”

姚风突然正经了起来。

“当然不是。”

“我看过一部偏门的魔法书籍，说在人类之前，在神话之前，曾经有一代人类存在过，他们的愿望和执念就诞生了神。”

“这应该是创世神的传说吧，混沌中的人类，一切的源头，是他们创造了神，神‘创造’又了现在的人类。”

岚星的也跟进了讨论，看来没少跟着姚风看杂书。

不过，神并非一切的源头。

“比你们更高的存在应该是存在的吧。”

奈丽认真的提问。

“是的，神明是在人类的愿望中诞生的。”

“唔……那这样说我们被神制裁的时候，神又被别人制裁了？”

刘诩似乎摸到了点真相，前提是这几个人不是疯子。

“我猜，制裁还在继续，远远强于你们的存在，不会任由你们突破禁锢，还留下千百年的传说，你的苏醒肯定另有隐情。”

“我们是在被连坐吗？”

刘诩似乎在姚风的话里感觉到了一些糟糕的东西。

奈丽轻轻一笑，双手微微提起裙子，走到办公桌边上，拿起一本《法典》。

“贤者之石的持有者是互相对抗的，出于各种原因需要互相制衡。

漫长的人类历史中，战争和欺诈是永远不变的，就算有了封印着精灵的贤者石，那也只是工具而己，由此可见，那些不好的东西，也只不过是被人类逼疯了的精灵，有人类在，众神就不会重聚，也就不会有那一丝丝反抗高位存在的可能，你有被其他人召唤过吗。”

“没有，这可是第一次。”

“你不闷吗，这么宅不会死吗。”

刘诩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啊，我早就死了，何况我还活着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出门，我自己的神庙我都没去过的。

最重要的是……”艾尔缇米斯一怔，似乎触发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其实是可以自己从石头里出来的，想出去玩玩，但是被人看到他们就指着我叫妖怪，居然还拿石头砸，哼，你们分不清妖精和妖怪，就算我再美，你们也会觉得我是画皮怪物。”

“但是……”奈丽停了停，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忍心。

“但是，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承认你美啊，你不要先自我陶醉啊。”

吐槽啊，不吐不快啊！

刘诩觉得杀人诛心是很爽的，虽然这个精灵女神确实也很美，但是也害得自己很惨。

“你……”艾尔缇米斯咬了咬嘴唇，晶莹的泪花在银色的眸子里打转，倒是美的凄惨。

好歹是前任神，居然被凡人几句话欺负的这么惨。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奥林匹斯山上最美女神，诸神都宠着你就是因为你是最美女神”奈丽觉得吐槽打活扣是很重要的。

“我才不乐意当什么最美女神的！”

“不过，如果《法典》记录属实的话，从没有过贤者石被摧毁的情况的，那时你们会怎么样，被解放吗？”

姚风的冷门知识全部有的放矢，让他觉得很爽。

“封印在石头里的精灵，如果没有能力主动脱离封印，一旦贤者石被摧毁，他也会一起消失，就算是神，尽头的也是死亡，神的死亡就是彻彻底底的消失。”

“那么我们要小心了，无所不能的神也是重点保护对象。”

奈丽想一心求稳，虽然不知道女神有啥用，但是当个吉祥物也不错。

“不要那么紧张的，我自己有帮手。”

“你还带了帮手？”

刘诩想起来自己跟这事有着莫大因缘，她死了，没准自己也跟着没了。

“对，就是你，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