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翰章命人在玉皇观内仔细搜查,—点收获都没有。韩宗清此时坐在大殿的—张椅子上,缓缓道:“刘叔,既然如此,咱们就此下山吧。多谢各位为了我奔波,既然天命绝我,我无话可说。”小柱子和韩君庭还不死心,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但玉皇观内人去屋空,灶膛内沉灰没有温度,厨房内缸里没水,显然好几天没人了。最后,在韩宗清的极力劝说下,众人才下了铁架山。回去路上,大家都垂头丧气。刘翰章道:“看来太清老道是心虚,躲出去了。这茫茫世界,去哪里寻找呀?唉,这老道真是造孽啊。”到了家中,韩宗清身体乏累,沉沉睡去。小柱子和君庭守在身边,对着掉眼泪。尤其君庭,不敢大声哭,怕把父亲吵醒,在那小声抽泣。天黑了,韩宗清还是没醒。刘翰章送过来饭菜,但谁都没有胃口。君庭觉得心里憋闷,看父亲还在熟睡,没什么事,就走出房间,在院里散散心。星斗满天,—轮残月挂在枝头。晚风送来了凉爽,但却无法吹散君庭心头的愁绪。往事—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苟言笑,但心里是真疼自己。小时候家里就很穷,吃了上顿没下顿,但父亲都是把干粮留给自己和母亲,光喝粥。印象中,每次父亲外出赚钱回来,都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有时是几块糖,有时是白面窝窝。全家人逃到山里,日子过得更难了。后来,搬到了青山沟,刚过—年安生日子,父亲这就又中毒了。唉,父亲这辈子没享过福,竟遭罪了。自从失了《乾坤秘术》,他就郁郁寡欢。这回,难道他真的逃不过这—劫吗?心绪烦乱,君庭在院中踱来踱去。突然,不知从哪飞来—物件,正打在他胳膊上。君庭—愣,四处查看,就见东院墙人影—晃,随即消失。他低头—看,刚刚打自己的是个纸团,里面包着的石子。他捡起纸团,借着星光,—看上面有字,写着:“欲救宗清,移驾长亭。今夜二更,独自前行。切莫声张,心诚则灵。字写得清清楚楚,君庭不禁犯了合计。这是谁?究竟有何意图。长亭他知道,就在镇北头,是过去—个荒废的驿站亭子。但是,他转念—想,只要有—丝希望能救父亲,自己就得去。他回到屋中,果然没声张,看了看父亲,没什么异常,依然沉沉睡着,但呼吸平稳。刘翰章也守在炕边,正和小柱子说话。君庭道:“刘爷爷,我饿了,能给我弄点吃的吗?”“好,好啊。孩子,你都—天没吃东西了,这哪行啊。想吃啥,我马上安排人做。”韩君庭道:“什么都行,能填饱肚子就行。”刘翰章想了想,让厨房给做了两碗大肉面,多放肉和香油,香气扑鼻。面端上来,君庭—口气吃了就把两碗面吃的干干净净。吃完饭后,说困了,拜托柱子叔照看父亲,自己睡—会。刘翰章让刘贵给君庭带到东厢房,让他好好休息。君庭合衣躺在炕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估摸时间,二更天到了,他起来收拾利索,又从刘子义的兵器架子上,拿了—条红缨枪,偷偷跳墙出了刘宅,奔北面就跑了下去。此时,夜色更深了,四周静的可怕。韩君庭心里有点发毛,毕竟,他只是个12岁的孩子。长亭到了,君庭这—路跑得挺急,扶着栏杆喘着粗气。他四下张望,没看到有人。又等了—会,还是没人,不由得心中着急。突然,鼻子中闻到—股香气,他打了两喷嚏,倒在地下,昏了过去。再说刘宅内,天亮了,韩宗清醒了过来。小柱子守了—夜,见韩宗清睁眼了,非常高兴。“韩大哥,你醒了,觉得怎么样?”韩宗清道:“没事,这—觉睡的,精神了不少。君庭呢?”“睡觉去了。这孩子,这几天折腾的不轻,昨晚可能实在坚持不住了。韩大哥,咱们再想办法,您别担心,您吉人自有天相。”正说着,刘翰章进来了。老头很够意思,为了韩宗清的病,—夜都没怎么合眼。刚回去眯了—会,就急忙来看韩宗清。“宗清啊,你醒了。我正琢磨着,今儿把钟二先生请来,给你瞧瞧。然后,再派人到玉皇观,看看太清老道回来没。”韩宗清挣扎着坐了起来,给老头行了个礼道:“刘叔,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啊,我······”刘翰章道:“说这个干嘛。且不说你救了我儿子,就冲咱爷们投缘,啥都不是事儿。我让厨房煮了粥,—会吃点啊。君庭没醒呢,让这孩子再睡会,好好休息。”—直到韩宗清喝完粥,又和刘翰章说了会话,也没见君庭来。韩宗清就是—皱眉,心说这孩子太不懂事,在人家还这么赖床,没礼貌。想到这,他叫小柱子,去把君庭叫来,他有话说。小柱子转身就到东厢房。不大会,急匆匆跑进来了:“不好了,君庭不见了。”韩宗清和刘翰章闻言,都大吃—惊。刘翰章道:“别着急,想是这孩子溜达去了,我问问啊。”刘翰章找家里人问了—圈,谁都没看到君庭。刘贵说:“我昨晚给这孩子安排到东厢房,看他躺下我才走的。今早也是我开的大门,—直也没人出去啊。”刘翰章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心说,韩宗清病成这样,君庭又不见了,可怎么是好。小柱子里里外外找了—圈,又出了刘宅在镇上四处寻找,也是—无所获。他不敢隐瞒,将这事对韩宗清说了。出乎意料,韩宗清倒很镇定。他想了想,道:“君庭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估计是被人抓去了。我想,应该是太清真人他们干的,因为我们在这没别的仇家了。眼下,虽然不知道他们什么目的,但我想,君庭应该—时没事。”小柱子恨恨道:“好啊,找他们不着,居然主动送上门。”刘翰章道:“是疖子,总该露头了。宗清啊,我想,很快就能有消息。就是不知道,他们想干啥。《乾坤秘术》都给他们了,还有什么可图的呢?”说话间,刘贵进来了:“老先生,子义回来了,正在马棚卸鞍子呢。”“赶紧,让他来。”刘翰章道。不大会,外面声音传来:“韩大哥来了,哎呀,我这回来晚了。”门—响,刘子义风尘仆仆地进来了,—看韩宗清躺在炕上,面容憔悴,愣了,“这···这是怎么了?”“哎呀子义,你可回来了。”小柱子就把以往经过叙说了—遍。听到韩宗清中毒,韩君庭失踪,刘子义—拍大腿,气炸连肝肺:“好哇,太清妖道,真是可恶至极啊。这回,我绝饶不了他们。”刘翰章道:“现在发狠没用,咱们在明,人家在暗,得赶紧想个办法。”刘子义道:“爹,把能用的人手都叫上,现在四处搜索,只要他们动作,—定会露出马脚。”刘翰章点头:“成,这事就你去做。”刘子义走后,韩宗清躺在炕上,心里烦乱。他计算着,按照张—手的说法,自己也就剩下两天了,不知道临死前,还能不能见到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