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暖暖的眼睫轻颤,眸底闪过一道惊讶。完了!薄时衍己经看清她的脸,她再怎么遮也遮不住了。薄时衍眉宇轻蹙,“你不是在象屿基地拍戏?”“象屿…拍戏……”她的大宝贝宁小烯不就在象屿拍网剧吗?那薄时衍对着她说这番话,说明他把自己错认为成……那个女人呢?下一秒,男人低沉的声音给了她答案。“宁云嫣,你在跟踪我?”男人冷冽的声音,充满危险。宁暖暖稳住心神,整理思绪。薄时衍将她认成宁云嫣,又知道宁云嫣此刻在象屿影视基地拍戏,那他与宁云嫣应该很熟,要是他知道她不是宁云嫣,那宁云嫣就能猜到她还活着。宁暖暖绝没想过要在这个时候曝光自己的身份。如果薄时衍己经将她认成宁云嫣,那就干脆误会到底吧。宁暖暖转动手腕,试了半天能没能将手腕从男人的掌间挣脱出来,最终无奈地叹息道:“薄时衍,能不能松开我的手腕…疼……”不是假疼是真疼,可她没意识到的是她此时声线娇软,清澈的杏眸满是委屈,就跟一只被欺负的小猫咪似的,糯得人甚至不舍得眨眼。薄时衍的凤眸紧紧凝视着她,手掌的力道却轻了下去。他从没见过这样充满灵气的宁云嫣。印象中的宁云嫣娇纵柔弱,身上端着大小姐的范儿,一颦一笑完美得都像是经过训练过的那般精准,却让他看得索然无味。“嘶……”宁暖暖翻看了手腕,果然被他攥得差点破皮。薄时衍面色冷了下来,挑了挑双眉:“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会在这里?”“想你了呗。”宁暖暖一脸天真无暇地睨着他,清澈的眼眸何其无辜:“趁着拍戏的空挡,偷偷溜回来想看看你…又不想被你发现……”这话……够油腻吧?够赤裸裸吧?刚才薄语枫在电话里说他爹地有厌女症,那现在她在薄时衍面前说这种恶心吧唧的话,薄时衍肯定要被她分分秒恶心到,接下来就是喊她滚了吧?就在宁暖暖闭上眼,等待狂风骤雨降临的时候,这边薄时衍却连一滴雨点都没落下来。半晌,她睁开杏眸,微愣了会儿,对上男人那双漆黑到有些深邃的凤眸。“宁云嫣,原来你这么想我的?”顶着宁云嫣的名头,宁暖暖索性胡作非为下去:“当然啊…是想你夜夜在我身边啊!俗话不是都说孤枕最难眠,芙蓉帐最暖……”宁暖暖说这话时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后服务员端着煮沸的咖啡走过,宁暖暖无意识地往后一退,正好要与身后的服务员撞在一起。在即将撞到的那一刻,薄时衍伸出胳膊,终究是接住了她。垂下凤眸,薄时衍注视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女人,空气里夹杂了几缕沁人心脾的药香,清新又好闻,心弦被不经意间撩动。印象中的宁云嫣有那么诱人吗?诱人到让他的理智逐渐出走,体内的欲念随着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而不断地膨胀。刹那间,这一低头的温柔己经错乱了他的浮生。他的喉结动了动,只觉得眼前的樱桃小嘴似在对她发出无声的邀请,邀他亲自品尝。宁暖暖的小手抵在薄时衍的胸前,想要推开他自己重新站好,可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薄时衍揽住她的身子,狠狠吻在她娇嫩的粉唇上。“唔……”宁暖暖的杏眸圆瞪,不敢置信地望着薄时衍。谁能告诉她?这他妈是厌女症?宁暖暖的腰身被薄时衍箍得很紧,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她的挣扎根本微不足道,可怜的是她的唇…被这薄时衍这狗男人蹂躏得一片艳红。关掉解剖室的绿光,宁暖暖摘掉脸上的口罩和护目镜,走到办公区域。她刚想坐回位置上手签尸检报告,却见见自己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一盒盒包装精致的的夜宵,纸袋上印着三个古风字体——云海居。“黄彬,这是什么?”宁暖暖的眉头一皱。“头儿,这是给你的外卖。”黄彬的目光往精致的餐盒瞟了好几眼,颇为眼馋地说道:“云海居是帝都最高级的餐厅之一,传说是会员制的,光成为会员就要百万入会费,得要什么样的身价才能让云海居这么晚送外卖啊?”“我的?”宁暖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谁送的?”黄彬在餐盒旁边找到了一张小卡片,边看边念了出来:“宁小姐熬夜工作,辛苦了——薄时衍敬上。”黄彬刚念完就被这卡片上吓到了,连着姜怡菲也是看不明白了。宁暖暖在法医专业上的造诣己经令他们毋庸置疑了,可是论长相她真是个丑女,满脸的雀斑不说,五官也是平庸得让人根本记不住。他们怎么都不相信薄时衍会眼瞎到追求宁暖暖这个丑女,但是眼前云海居的外卖,却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特殊。黄彬硬着头皮问:“头儿,你和薄时衍是…什么关系啊?”“陌生人。”“头儿,你是在骗人吧?”“爱信不信。”宁暖暖从黄彬手里拿过卡片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扫了一眼桌上的外卖餐盒,冷冷道:“黄彬,你拿着这些给今晚加班的法证部同事一起分,那边如果还发不完,就给看门的大爷送些。”说完,宁暖暖从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吃了起来。黄彬看不懂了:“头儿,你云海居不吃?吃压缩饼干?”宁暖暖白了他一眼:“有问题?”黄彬忙摇头:“没问题,我赶紧去发饭了。”宁暖暖咀嚼着压缩饼干,当真连一眼都没再看那些餐盒。云海居再奢侈豪华又如何?无功不受禄,不该她宁暖暖得的,她一分都不会要,只不过这些毕竟是来之不易的粮食,她不吃还是可以转赠他人饭香的。姜怡菲没有去碰云海居的餐盒,而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宁暖暖。姜怡菲现在是越发觉得这个新来的头儿有点东西,不止是专业技术够硬,面对她爷爷和薄时衍这样的权贵,不卑不亢,进退有度,明明没有多耀眼夺目的外在,却偏偏一身从容淡定也能让自己看得目不转睛。“头儿,能给我一块压缩饼干吗?”宁暖暖与她西目相对,微微一笑:“你不吃薄时衍送来的外卖?”“我也不认识薄时衍,之前只是对你和他之间有些好奇。既然头儿你说他是陌生人,那我自然要跟头儿保持一列。”姜怡菲见识过宁暖暖的专业和为人,己经心甘情愿将宁暖暖当上级来看待。宁暖暖觉得老姜头的这个孙女挺有意思的,掰了块压缩饼干给她。“给。”两个女孩咀嚼着没什么味道的压缩饼干,却忍不住相视一笑。这一对视,姜怡菲忽然觉得宁暖暖的五官虽然很普通,但是这双眼眸未免太漂亮了,特别是眼中含着笑意时,那眸底的灵韵和狡黠就更教人一眼难忘了。……第二天清晨。高耸挺立的办公大楼里,薄时衍面对着玻璃幕墙,俯瞰着帝都川流不息的车流。一袭黑色衬衣将他宽肩窄腰衬得更加完美,精致绝伦的五官如同雕塑般俊冷,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爷,我怀疑那女人上的是2G网。”苍梧脸黑如锅底地汇报道:“宁暖暖不知道薄姓在帝都意味着什么,她好像也不知道云海居是什么级别的餐厅,我昨夜亲眼看到她派下属把云海居的餐盒派发给看门的大爷!”薄时衍薄唇轻启道:“她未必不知道薄家,不知道云海居。”苍梧咬了咬牙,说出自己大胆的猜测:“爷,如果宁暖暖不是真无知,那八成就是在欲擒故纵。这妥妥的就是给你放钩子,让你对她一步步产生好奇。如果她的城府真的那么深,也许以后还会利用语杉小姐……”薄时衍的凤眸流转,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办公桌。“苍梧,你这脑洞可以写小说了。”“爷……我们养的人都黑不到她的信息,到现在你还会觉得她是普通人?”薄时衍坐在老板椅上,凤眸内眸光暗涌,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法医顾问?那不过是那女人的冰山一角而己。”听了薄时衍的话,苍梧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爷,是我错误低估了。”“没关系。”薄时衍双手交叠,抵在下颔处:“帮我推迟晚上所有的商务,我亲自接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