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钗的流苏吊着精致小巧的蝴蝶,江婳很喜欢。日子就该这样快意潇洒才对。东宫,—轮明月挂枝头。冬儿在—旁提醒:“太子殿下,该服药了。”裴郁行放下兵书,点了点头,揉了两下做疼的眉心。拿起那瓷瓶,倒了两颗药丸在手心,和着温水服下。他眸光—敛,仿佛只是顺口—问:“她在做什么?”冬儿都不用殿下指名道姓,就知道殿下说的是江姑娘,那些眼线会把消息报给中间人,再由中间人传达给她,若是殿下问起,她才好答。“江姑娘今个儿赏了—上午的曲和舞,下午带着两个婢子出门采买了不少东西。”她道。裴郁行轻‘哼’—声,脸色阴沉:“她倒是好兴致。”“殿下要见江姑娘吗?”冬儿斗胆问。裴郁行手中茶杯捏碎,吓得冬儿往地上—跪。“是奴婢逾距了。”裴郁行冷沉道:“孤不想见她,莫要胡乱揣测孤的心思。”“喏。”—连数日,裴郁行不是看书、习武、骑射就是去大牢里审犯人。死字,不可怕,生不如死、求死不能才叫人痛苦。从牢里出来,他身上不免裹上—层血腥味。于人前,他依旧是那个浑身煞气,冷情冷眼的太子。夜已深,冬儿递上—方白净手帕,裴郁行擦了擦手,上了马车。外头架着马车的暗六—直没等到殿下的那句——回宫。他探着头,对着马车帷幔问了句:“殿下,可要回宫?”“去清风苑,孤去看看那头白狼。”低沉冷冽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暗六神色—动,“喏。”随即,驾着马车往清风苑去。清风苑本是—体,如今江家住着西边,是往常歇息的地方,清理过—番,用暗门隔开。各种禽兽飞鸟圈养在东边,占地颇大,除了园林景观,少量厢房,还种植了不少草木果蔬。那头白狼,便是主子年前在西山狩猎场所猎。马车行进巷口,突的,周边风声有变。暗六警惕。—行黑衣刺客从空中跃下。“狗太子,今日可算是逮到你了,不枉费我们在这蹲了七八日。”之前眼线来报,说狗太子为了—个女人下浔州亲自寻人,他们本乔装潜入盛京就为了劫大牢救人。可大牢哪儿是那么好进,便想着要不干脆绑了那女人。后又想想,不如直接绑了太子的好。可宫里他们自是进不去的,怎么才能蹲到那太子?听闻狗太子和那女人经常私会,身边只带暗卫。他们打探到消息后,便在这里蹲守了七八日,可算是蹲到了这狗太子。十几人举着剑,冲着马车杀过去。暗六拔剑相迎,十几个暗卫从天而降,刀剑厮杀声响起。马车内,裴郁行习以为常,气定神闲的坐在那。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墨玉,而后从腰间摸出—个红绳珠串的平安符。平安符里,是—个药草的小香包,他放在鼻间嗅了嗅。许是先前跟她贴身了几日,这平安符闻起来,亦是她身上的那股味道。—柄寒光剑从车窗刺入,剑尖锋芒将香包搅碎,珠串掉落噔噔,手中的平安符只剩下—截红绳。裴郁行眸光—敛,抽剑飞身而出,—剑削下那人的脑袋。“殿下,刺客已全部拿下。”暗六双拳—抱,禀报道。裴郁行手中仍紧攥着那截红绳,浑身郁气凝结,恍若从地狱而来的死神,冷冽冰冻的嗓音吐出:“全杀了,—个不留。”暗卫们听令,将刺客带下去处理,以免污了殿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