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他们都没走,坐在一起闲聊,宁枳就坐在他旁边自己玩。突然间,就发现宁枳趴在桌上不动了。他当她是睡着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宁枳慢悠悠抬起脸。他这才发现不对。此刻的宁枳小脸粉扑扑的,眼神迷离,整个人不太清醒,他正疑惑,又看到她面前的那杯果酒空了,周衡的大哥也看到了,笑着对宁煊说:“先把她送到客房睡会儿吧。”宁煊也是这样想的,扶起宁枳,到门口时发现她的包没拿,让她靠门站着,又回去给她拿包。宁枳晕晕乎乎地站在那儿,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外面过来,看到她顿了一瞬,继续往前走,里面的人也都在跟他打招呼。宁枳仰脸看着他,在他经过她时,抬手抓住他的衣角,小声叫他,“哥哥。”周衡瞬间停下脚步,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没什么表情地看向她。她的小脸粉扑扑的,眼神漆黑湿润,懵懵地看着他的样子像一只混沌未开的小动物,懵懂又无害。也就是这一眼的功夫,宁煊就拎着包过来,边揽住宁枳的身体,边好笑地提醒她,“哥在这儿呢。”宁枳什么也没说,任由宁煊将她揽走,拉着周衡衣角的手也松开。周衡也没有停留地转身往里走去。大哥看他面无表情,想着他刚刚是从爷爷房间里出来的,打趣问:“又被催婚了?要我说不如随了两位老人家的愿,早点办了算了,婚姻其实没那么可怕,你看哥哥我,结婚后日子不也没什么变化!”大哥和大嫂是自由恋爱,大嫂家世普通,为了娶她,大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如今如愿以偿,当然是做梦都能笑醒。而被念叨了这么久,周衡似已对这个话题烦不胜烦,坐下后,拧眉看他一眼,“你也来。”大哥笑笑不再打趣。又有人说:“宁煊这小妹妹可真好玩,不声不响就把自己灌醉了。”大哥笑道:“小孩子心性,跟兜兜一样,突然安静的时候就是他搞事的时候。”兜兜是他儿子小名。在他们眼里,都把宁枳刚刚的行为当作认错人,一点也没当回事。先不说宁枳喝醉了,宁枳在人前也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周衡,都是叫他周衡哥哥、三哥或者姐夫。周衡靠在沙发里,面容淡漠,一言未发。过了会儿,宁煊回来,几人开始打麻将。不知道玩第几轮的时候,周衡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看了眼,继续抓牌,如常打完这一盘,才把牌一推,“不玩了。”另几个人顿时都不愿意,宁煊说:“不带这样的啊周衡,赢够了不玩了!”周衡已经起身,只微微笑了下说:“改天请吃饭。”大哥拿出根烟,摆摆手,“让他走让他走,我正想抽根烟来着。”周衡这人看着和气,其实特霸道,他要是不抽烟的时候,谁也别想让他抽二手烟,连他亲大哥都得顾忌着他。周衡一个人出去,站在走廊里,隔窗看过去,外面的天更暗了,昏昏沉沉似是蒙着一层灰布,空气里也带着入秋后的湿润凉意。他抬腕看了眼表,已经下午四点二十。他在走廊里站了会儿,凉意一点点席卷他全身的时候,他转头去接了杯温水往一楼的某间客房走去。这样的天气太适合睡觉了,别墅里的人不是在玩,就是在睡觉。走廊里空无一人,周衡推开客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