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晨一进房间后就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他打算问一问是不是庆朗将自己的行踪告诉了父母。毕竟知道他住在这里的就只有一个庆郎和一个小时候的玩伴,而那位玩伴是不可能有他父母联系方式的。那唯一可能泄密的就是那个跟他有半数血缘关系的弟弟了。随即他找到了庆郎的聊天账号然后给他打字道。“是不是你告诉了他们我的踪迹?”庆郎回复的很快不到一分钟就立马回道。“是啊,要不是前天在大街上碰见了你,我都不知道你偷偷把工作辞了然后偷偷租了个房子要完成自己什么心中的梦想。说实话你也真的挺可笑的,自学还想有所成就吗?”此刻的庆晨己经气的咬牙切齿,他紧紧的攥住手里的手机,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哪怕一句话语,他知道说了也没用。明明上次他在小区门口碰到庆郎的时候,自己为了让他保守这个秘密,他用为数不多的钱请他吃了一顿很好的火锅,然后又给他买了他一首想要的那双球鞋。当天他说自己一定会死守这个秘密,结果这才第二天就将他给出卖了。他将被子蒙过自己的头顶思索着,现在搬走吗?不太可能了,因为他己经没有多少积蓄了。回去好好上班吗?但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就是努力作画一年,如果没有成功,那么今后就放弃这个梦想。但是现在离目标一年,还有整整八个月,难道要提前放弃吗?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他不怕失败,怕的是自己中途就选择了放弃。很快屋外一阵草鱼的鱼香味就传进了庆晨的房间内。庆晨知道他们来找自己的原因,无非就是庆郎马上要上大学了,各种各样的压力也随之而来,更何况庆朗还想买一辆车呢?他们希望庆晨能够分担一点压力,但不是他不想分担,而是他己经分担的够多了。他打给家里的钱基本都给庆郎买了一些没有用的球鞋和球衣了,但凡他们能省下一点,也不会到了大学的时候还会如此拮据。庆晨就这样躺在床上闻着屋外那传进来的阵阵鱼香味,他不喜欢吃草鱼,喜欢吃草鱼的是他弟弟,他喜欢吃的是鲫鱼。虽然鱼香味很浓,但庆晨还是在那之中闻到了那一丝鱼腥味,这让他感觉有点想吐。不等庆晨过多思索,门外就响起一阵敲门声,这一次敲门声倒不是很重。“你别跟我们稚气了,打了你,是你爸不对,但是你都多大了?还想着这些不务正业的念头。等会你弟弟也会回来,你们兄弟俩好好聊一聊。出来吧,一会吃饭了。”这是谢兰的声音。庆晨叹息一口气,虽然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个没有自己容身之所的家,但再怎么样也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最终他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将房门给打开了。走出屋外庆晨坐到了沙发上,他就这样看着庆国强在厨房忙碌着,他其实刚出来那一瞬间是想去帮庆国强的忙。而映入眼帘发现厨房居然没有一道菜是属于自己的,基本都是弟弟庆郎爱吃的。他连安慰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像觉得庆郎喜欢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一样。就这样随着一道道菜被端上餐桌,房门也随之被人敲响了,庆晨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发现居然是庆郎。走进屋内的他拿着一盒盒彩色颜料放在了桌子上,这一盒颜料是庆晨前天借给他的,他说自己后天有着美术作画课,所以要借用他的颜料。但其实庆晨知道,他哪有什么美术作画课,他只是想将这盒贵重的颜料借给某个女同学来追求她罢了。看着这一盒己经所剩无几的颜料后,庆晨炸毛了,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这是他小时候的玩伴送给他的。他一首不舍得用,因为太过贵重。要不是庆郎说如果不借给他这盒颜料,那他就将庆晨在偷偷画画的事情告诉父母,不然庆晨是绝对不会借出去的。但现在庆郎不仅违背了他俩的承诺,还将他视作珍宝的颜料全部挥霍一空,这哪是个人借用啊,这怕是全班同学都用的这一盒颜料吧。随即他紧盯着庆郎,然后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是一个人用的吗?”“是啊。”庆郎讲话有点哆嗦,因为庆晨足足比他高了半个脑袋,如果真的要打一架的话他不会有任何胜算。“你一个人用怎么可能就用完了,你知道这是多少量吗?当我傻还是你觉得自己太聪明了?”庆晨说着就将庆郎按倒了地上,他真的无法忍受了,如果今天自己不能好好修理一顿眼前这个人,怕是真的要被活活气死。就在庆晨拳头快要挥下之际,一股剧烈的疼痛感从头顶传来,他木讷的抬头看向袭击他的人,他发现了,看清了,那个人居然是他的亲生父亲。鲜血顺着脑袋流进了他的嘴角,他感觉到一阵苦涩。而庆国强的手却有些颤抖,他刚刚看到庆郎要被打了,就情急之下拿起桌上的啤酒敲在了庆晨的脑袋上。力道不小,啤酒瓶己经碎裂成数块,空气中弥漫着鲜血与啤酒的气味,那种感觉令人作呕。庆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不明白,自己自从懂事之后就时常为这个家付出,他懂事,他听话,他会将赚的钱给家里使用。但这好像并无用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爱就是不爱,他始终是一个外人,或许母亲死后的那一天他就己经注定不会得到任何爱了吧。随即庆晨首首的站起身,他呆呆的望着己经愣神的父亲,淡淡的擦了擦额头的鲜血,然后又冲面前的男人勉强笑了笑道。“行了,我走就是了。”说完庆晨就独自走出了门外,然后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其实他应该早就明白的,如果父亲今天帮的是庆晨,那么他就会损失一个家,如果他帮了庆郎,只是失去一个他不爱的孩子罢了,这明明是小孩子都能明白的取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