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努力让自己冷静,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尽可能保住身边之人的性命。唯有她以身作饵,所有人才会多一线生机。“我记得你会骑马?”秋月紧张地回,“会。”姜晚道:“你骑马回猎场给大人报信,让他带人来支援。”“不行,我不能丢下您。”姜晚安抚她,“不是丢下,你是在救我,护卫被刺客牵制着,现在只有你能突出重围。”“姨娘,奴婢带你一起走。”姜晚摇头,“你只能一个人走。”刺客既然是冲着她来的,如果她和秋月骑马离开,对方会立即脱身追她们而去。她们二人都不会武,到时候更危险。姜晚严肃道:“我们现在还能撑一段时间,你一定要把消息送到。”秋月抹了抹眼泪,“姨娘,奴婢一定会把消息送到,您一定要等着大人来救您。”“好。”姜晚拍了拍车厢,示意车夫放慢速度,吩咐了两句。车夫吹了个口哨,一匹马跑了来。秋月成功上马,“姨娘,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说完用力一拉缰绳,马儿快速蹿了出去。见有人要去通风报信,刺客果真急了。不再恋战,极速奔向姜晚所在的马车,打算先把目标解决,再来扫尾。亮光闪过,车夫悄无声息地倒地。失去控制的马车在山路上横冲直撞,最后闯进了山林。砰砰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姜晚稳不住身形,身上早已经撞得青一块紫一块。没空多想,姜晚努力地分辨着方向。最后得出结论,这个方向的尽头有一处悬崖。再这么下去,要么是被刺客追上,要么就是跌落山崖。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等待她的结果只有死。比起坐以待毙,最后死于非命,姜晚更想努力一把。如果最后还是避不开死亡的结局,至少她曾经努力过,这就足够了。扶着车壁,缓慢地移到了车厢门口。不远处有个斜坡,地上堆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姜晚屏息凝神,挑准时机,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马车前进的声音遮掩了落地时发出的动静。积了几十年的落叶足以将姜晚掩埋。借着枯枝落叶的遮掩,躲过了紧追而来的刺客。周围很安静,静到姜晚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不敢发出声音。就怕刺客发现马车里没人,突然杀个回马枪。她这身体,逃跑的可能性太小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藏着,等待救援。哪怕已经死过一次,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姜晚还是做不到泰然处之。她不想死。她想要好好地活下去。远去的骏马发出痛苦的嘶鸣声,响彻整个山林。姜晚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有预感,刺客很快就要调头来寻她了。时间开始变得很慢。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传来了动静。脚踩在枯枝落叶上,发出的窸窸窣窣声响传入耳中。姜晚的心高高悬起,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身上的落叶被挑开,姜晚心如死灰。“太子妃,好久不见。”太子妃三个字,让姜晚猛然睁眼。猝不及防对上了宇文晏戏谑的眼眸。“灰头土脸的姜小姐,孤还是第一次见,真是新鲜。”他不是被监禁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姜晚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怎么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宇文晏反问。他的神情太过自然,仿佛只是出来游山玩水一遭。姜晚被他噎得说不出话。这人脾气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姜晚以前略有耳闻。老太君本就看不惯姜晚。得知天香斋发生的事,发了好大的脾气。“未来主母还没进门就被她羞辱,真是好大的威风!把人带来东院,请家法,今日得让她知道什么叫本分!”嬷嬷连声劝道:“大人今日在府里,您现在惩罚姜姨娘,不是让大人为难吗?不如过几日再说。”老太君面色不虞,“一个妾而已,料理她还要挑日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怕您和大人起嫌隙,您也说了那不过是一个妾,既然如此,又何必为她大动干戈,伤了和气?”“这若是普通的妾也就罢了,等嫣然进府,还能帮着生育子嗣,为傅家开枝散叶,可你看看,辞哥儿被她拿捏着,都敢阳奉阴违了!”老太君身体还很虚弱,这会儿一动怒,更是喘不上气来。嬷嬷帮着顺背,不停地安慰,“大人还是向着您的,不然哪会同意娶亲?这门亲事既然定下了,只要嫣然小姐那边不松口,就黄不了!”老太君叹气,“辞哥儿性子太冷,就该娶个活泼的贤妻,家里才有人气,嫣然家世清白,和他多般配啊,他怎么就如此不知好歹?”“大人年纪还小,再过几年就能明白您的用心良苦了。”老太君现在只盼着赶紧把婚期定下,早日完事,也能早日安心。啐了一口,“这姜晚真是个祸害,为了保住她辞哥儿都惹怒皇上了,要不是他姑姑求情,岂是一顿板子就能了事?”越想老太君就越气。“明日等辞哥儿上朝了,就把姜晚带来。”嬷嬷点头,“但请家法是不是太严重了?姜姨娘那身子,怕是一鞭子就能要她的命。”姜晚身子不争气,这也是老太君看不惯她的原因之一。病怏怏的,看着就晦气。别说以后生育子嗣了,怕是连辞哥儿都伺候不好!这样的女人,姿色再好也是白搭,送给旁人家当妾,别人都不一定看得上。也就只有辞哥儿傻,早早就被她骗了心。哼了一声,“看她的表现,表现好就跪两个时辰,要是还不知错,那就只能家法伺候,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不惩罚她,怎么和云家交代?日后嫣然进了府,说不定也会有心结,不利于和辞哥儿培养感情。”嬷嬷没再劝,到时候是生是死,只能看姜姨娘的造化了。姜晚原本以为回到府里就要面对老太君的责难。毕竟上辈子就是这样的。傅辞第一次为她推迟婚期的时候,老夫人把她叫去跪了两个时辰。这次姜晚打定主意,如果老夫人让她去听训,她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按照惯例,再过一个月就是秋猎。到时候傅辞肯定要随行,而且一去就是半个月。只要他不在府里,她有的是办法脱身。没了讨好老太君的心思,姜晚自然不会去跟前挨罚。夜里,傅辞非要和姜晚睡一张床。任凭姜晚怎么踹他,他都不走。“我都已经睡了十多天软榻了,再不回来,秋月她们估计要起疑了。”姜晚可不管这么多,她不想和傅辞做那事,同床共枕太危险。那个孩子和他们有缘无份,姜晚不想再把她带来世上受苦。又踹了傅辞一脚,“你走不走?”“不走。”再这么冷下去,傅辞都要疯了。不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吗?让他离开,这是不可能的。姜晚坐起身。“去哪?”姜晚不说话,从傅辞身上跨过去。傅辞以为她要去浴房,好整以暇地躺床上等她。过了好久,也没见人回来。傅辞起身出了内室,唤来值夜的丫鬟。“去看看夫人。”丫鬟一脸纠结,指了指侧边的耳房,“姨娘……姨娘在那屋。”傅辞脸黑如墨,和他分床还不够,现在居然还要分房了!阔步走进耳房,一把将床上的人扛起。“放我下来。”姜晚捶他的背。傅辞眉头微蹙,一掌轻拍在她的臀上。“老实点。”值夜丫鬟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高岭之花傅大人吗?怎么会做出这等轻佻的举动?眼睁睁看着两位主子进了内室,立马上前关上屋门。被傅辞压在身下,姜晚脑子里的弦绷了起来。“我身体不舒服,你下去。”“哪儿不舒服?”傅辞整个人处在危险的边缘,解开姜晚的衣带,“我给你查查。”姜晚按着衣襟,“你要是想,可以提两个丫鬟给她们开脸。”傅辞气笑了,“你还真是大方,别忘了你才是我的女人。”吻疯狂而至。姜晚手脚并用,推他,踹他。都不管用。最后傅辞将她的脚握在手心,落下了吻。姜晚怕痒,他这么一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奔腾而过。又酥又麻。姜晚惊叫一声。一脚踹在傅辞的脸上,“你不要脸!”“我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试试?”“滚!”“行,一起滚。”因为有过一次,傅辞知道怎么做才能取悦姜晚。姜晚颤抖着身子,恨自己不争气。眼泪落下,又被傅辞吻去。蓄势待发的人退开了几分,“我停了,你别哭。”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傅辞心里又酸又涩,和他做那事,真有这么痛苦吗?过去的那些情谊,她是不是都忘了?颤抖着手,为姜晚穿好衣服。“别哭了,以后你不同意,我绝不碰你。”姜晚哭得伤心。恨自己重来一次,还不是不能彻底摆脱傅辞对她的影响。真的好没出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