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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7-17 21:52:44 编辑:ouyang

精选篇章娇妻万福
精选篇章娇妻万福
作者:蔷薇晓晓
主角:蔡襄儿杜鹃
频道:都市生活

跟着石锦绣从大牢里出来,宇文炎就远远地瞧着她站在海棠树下一会发怔一会又发笑,一转眼的功夫又变得愁眉苦脸。

海棠树上的粉花翠叶就这样点缀在她的鬓边,将明媚的她衬得肌肤胜雪。

“折腾了这么大半日,你不饿么?”站在廊下的宇文炎就负手而问。

被他这么一提醒,石锦绣还真觉得有些饿了,还听到了肚子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让人去春熙楼点了一桌菜,陪我一起吃点吧!”宇文炎说完,转身就进了议事堂。

石锦绣就有些犹疑。

但想到人家大统领一直都是坦荡荡的,反倒是自己扭捏的样子有点太小人。

于是,她也干脆什么都不想,还是像以前那样大方地跟着进了屋。

一进屋,她就瞧见了摆了满满一八仙桌,什么三鲜鸭子、油炸鹌鹑、焖黄鳝、清蒸火腿等春熙楼有名的菜都摆上了桌,就更别论鲜蘑菜心、清炒芦笋、玉笋蕨菜这种时令菜了。

“为何这么丰盛?”石锦绣都愣住了。

而且就他们两个人吃,是不是太浪费了?

“难得高兴。”早已坐在那的宇文炎自斟了一杯,“陈亭那个案子,已经拖了我们镇抚司两个月了,如今终有进展,自是值得庆贺的。”

听宇文炎这么一说,石锦绣也觉得好似是这个理,因此她也坐了下来,却发现手边还摆了一小瓶桃花酿。

“那是春熙楼的自酿,没什么酒味,你可以尝尝。”宇文炎就同石锦绣道。

石锦绣就有些好奇地拔开了瓶塞子,一股桃花纯露的香味就飘了出来,让她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于是她给自己倒上了一小杯,浅尝了一口,那甜滋滋的味儿就顺着她的舌尖蔓延了开来。

这也太好喝了吧!

石锦绣又喝了一小口,那神情满足得像是一只偷到腥的猫。

宇文炎瞧着,嘴角就浮起了笑意:到底还是个孩子,一点点小事就如此容易满足。

“咦,什么味这么香?”就在宇文炎和石锦绣都在自斟自饮的时候,就有个道士模样的人寻着味走了进来,一瞧见这满桌的好菜,那人就撸着袖子道,“好哇!你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

石锦绣很是意外地打量着来人,发现他的个头不高,约莫三十多岁年纪,却有着圆圆的肚子,圆圆的脸,整个人胖得很是均匀。

这人是谁?

出于礼节,石锦绣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是拘谨地看着来人。

“嗯?有客?”那胖道士就扫了石锦绣一眼,然后自己搬了条杌子坐在了宇文炎旁边,抄起宇文炎的筷子夹了口菜,就同他说道了起来,“你上次要我帮你配的丸剂我已经配出来了,不过这个钱,你什么时候同我算一算?”

是上门来催债的?

石锦绣就微微挑眉。

宇文炎就很是嫌弃地剔了那胖道士一眼,不动声色地将椅子往石锦绣一侧挪了挪,然后招呼着暗云重新送来了一套碗筷。

那胖道士也不以为忤,继续拿着筷子夹菜,然后调侃着宇文炎:“还是这般的生人勿近?我给你配的香料没有用么?”

“没用!”宇文炎则是淡淡地道。

他们在说什么?

坐在一旁的石锦绣就划拉着一双眼,默不作声。

“这小丫头是谁?难得在你这还能看到个活物。”那胖道士终于再次关注到了石锦绣,饶有兴致地问。

“她就是我今早同你说过的!”宇文炎也看了石锦绣一眼,然后同那胖道士道。

胖道士一听,就倒吸了口气,发出了“啧啧”声:“你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我都说了不收徒,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宇文炎则是冷哼:“怎么是白费力气,不过是想让你帮忙指点一二,谁让你收徒了?而且你那点本事,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

石锦绣就越听越迷糊,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位是……”

“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陈记医馆的陈胖子。”宇文炎就没好气地丢出这么一句。

石锦绣却是瞪大了眼。

她昨夜听闻宇文炎说起陈记医馆高冷的陈大夫时,她还以为陈大夫是怎样的一副仙风道骨,没想竟是眼前这个快要胖成球的人。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而且宇文炎不是说陈大夫很是清高孤傲么?可她瞧着,不像呀!

那陈道长显然也不想多说收徒弟的事,他便拉着宇文炎东拉西扯了起来,而宇文炎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并不怎么积极。

因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石锦绣就继续美滋滋地喝着她的桃花酿,还在心里盘算着要带回去给娘和石嫣尝尝鲜才好。

石锦绣坐在那一杯又接一杯地喝着,却突然发出“哐当”的一声,整个人就向桌子下面滑去,即便是眼疾手快的宇文炎也没能拉住她。

她这竟是喝醉了?

宇文炎就看着桌上的那瓶几乎没有酒味的桃花酿,陷入了沉思。

石锦绣是被窗外叽叽喳喳叫唤的鸟儿给叫醒的。

当她坐起时,竟发现自己躺在了议事堂里的一张罗汉床上,身上则盖着一件水貂皮大氅。

之前的那桌酒菜已经撤了下去,整个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她瞧不见第二个人影。

她就有些好奇地走出了议事堂,却发现宇文炎和陈道长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椅旁喝茶议事。

一见到她,宇文炎的脸上就有了些不自然,反倒是那个陈道长很是殷勤地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道:“你醒了?那个……你是不是真的想拜我为师啊?不过拜我为师,那得出家,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不会随我出家的,但我可以收你做个外门弟子……你放心,即便是外门弟子,师父我也是不会藏私的!”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起来,这位陈大夫就完全改了口?

难不成是趁自己睡着的时候,宇文炎同他说了什么?

可那也不像啊!

石锦绣就一脸不解地看向了宇文炎,没想宇文炎却将脸撇向了一边,并不看她。


像是瞧穿了蔡襄儿的打算,杜鹃在瞧了她一眼后,就淡淡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同我来。”

出于对杜鹃的信任,蔡襄儿不疑有他,而是跟着杜鹃在陈记医馆里左穿右拐地回了他在镇抚司的议事堂。

“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置好蔡襄儿后,杜鹃便吩咐身边跟着的暗云。

暗云唱了个喏,便退了下去。

“除非是圣上亲自划拨的案件,一般都归衙门管,不会报到我这来,所以令尊的事还得先派人去打探一番。”杜鹃就同蔡襄儿解释。

因为暗云不在,杜鹃便只能亲自烧水泡茶。

待他从茶罐中舀取茶叶时,却突然想到上次在蔡襄儿房里喝到的茶,便多问一句:“你屋里喝的什么茶?”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镇抚司,蔡襄儿多少还是有些拘谨。

听闻杜鹃突然问她,她也没有多想就回答:“是我爹爹特意从福建带回来的永春佛手,因为闻着有股花香和果香,我特别喜欢。”

说这话时,蔡襄儿的眉眼弯弯,满是小女孩的天真和可爱。

杜鹃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这样的蔡襄儿,纯净得就像天空的云霞。

“我这可没有什么好茶,只能让你暂时委屈下了。”说话间水滚茶开,杜鹃给蔡襄儿端来了茶。

蔡襄儿自是受宠若惊,忙用双手接了茶,就闻到了明前龙井扑面而来的清香。

所谓没有好茶,不过是杜鹃一时自谦的说法。

“你在这儿候着,我还有些公文要看。”纵是很喜欢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闲聊,杜鹃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还有公事要办。

“哦,好!”蔡襄儿有些慌张地点头,她可没指望堂堂羽林卫的大统领会一直这样陪着自己。

独自等待的过程自然是十分漫长。

因为不敢造次,蔡襄儿只能坐在那乖巧地扳扳手指、扯扯衣襟,或是翘首以盼地瞧瞧窗外的景物……

“你若觉得无聊,可以去外面的院子走走。”虽是在看公文,可杜鹃依然瞧见了蔡襄儿的一举一动。

“不用了……”一想到上次来这镇抚司,自己被人好奇地围观,蔡襄儿就抗拒地摇了摇头。

她打量了眼杜鹃身后的书柜:“有我能看的书么?”

书?

杜鹃就回了头,一番思量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来:“我这有本山海经……”

“那我就看山海经吧!”许是坐得太无聊了,蔡襄儿就像见着救命稻草似的从杜鹃的手中接过书,然后窝到了窗前的圈椅上,翻看了起来。

杜鹃瞧着,却是摇头。

他不信蔡襄儿能读得下去。

果然不多时,蔡襄儿就抱着书靠在圈椅上睡着了。

从公案上抬起头的杜鹃哑然失笑。

正想去唤醒她时,他却发现蔡襄儿小小的身子窝在开满了垂丝海棠的窗前,美得像一幅画。

瞬时,他就改变了主意,将眼前所见的这一幕,在纸上勾勒了下来。

蔡襄儿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自己醒过来时,屋里已经空无一人,身上却搭了件灰鼠皮大氅。

她揉着有些惺忪的眼走了出去,听到杜鹃正在与人在廊下说话。

“……听府衙里的人说,石家四老爷在船上杀人越货,却被苦主的儿子给告了……才被官府缉拿了去……”

站在那回话的正是之前杜鹃派出去的暗云。

“杀人越货?杀的什么人?越的什么货?”杜鹃就皱了眉。

“不太清楚,京兆府的说这案子不归咱们镇抚司管,不能对我透露太多。”暗云就颇为无奈地说。

“不可能的!”听到这,蔡襄儿就再也无法安心躲着偷听,而是冲了上去,“爹爹平日里为人最是和善,连一只鸡都不敢杀,他又怎么可能去杀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

“石姑娘,此事你别太激动!”瞧着突然冲了出来的蔡襄儿,暗云连忙劝道,“现在是苦主那边既有人证又有物证,对石四老爷很是不利!为今之计只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有没有可能帮上石四老爷……”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了杜鹃丢过来的一记刀眼,让暗云的心里一阵咯噔。

难不成自己误解了大统领的意思?他根本没打算帮这位石姑娘?

可是……不可能啊!

大统领若是不想帮石姑娘,又为何叫自己去打听这些?

要知道大统领这人是最怕麻烦,也最不爱多管闲事的,绝不会惹事上身。

只是如此一来,倒叫暗云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不是还有事要办么?为何还杵在这?”看着在那抓耳挠腮的暗云,杜鹃便瞪眼。

自己还有事要办?

为什么他自己不知道?

被大统领这么一唬,暗云更愣了,可一瞧着大统领丢过来的眼神,他立马醒悟了过来:“是是是,小的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脚底一抹油,溜得飞快。

蔡襄儿却是全然懵住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父亲会杀人。

而且在她那个预示未来的梦境中,根本就没有出过这么一档子事,可为何……

“大统领,我爹爹他一定是被冤枉的!求您给他做主!”蔡襄儿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还能求助于谁,她只得在杜鹃的跟前跪了下来,双手紧紧地拽着他身上的火红麒麟服,磕起头来,“小女子愿意做任何事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看着梨花带泪的蔡襄儿,杜鹃的喉结就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刚才你也听见了,镇抚司要插手这件事并不容易!”

蔡襄儿那满是期盼的眼就垂了下来,拽着袍角的手,也松了力道。

莫名的,杜鹃的心情也跟着一沉。

“所以,你信我么?”鬼使神差地,这句话就从他的嘴里跑了出来,惊到了他,也惊到了蔡襄儿。

“什么?”蔡襄儿那已失去神采的眼又慢慢地恢复了光亮。

杜鹃便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蔡襄儿那双灵动的鹿眼慎重地道:“我是说,要办这件事不容易,你愿意相信我么?”

小说《娇妻万福》试读结束



“老夫人也太偏心了!”好不容易出得松竹堂后,杜鹃就忍不住为自家的姑娘抱不平,“这事怎么能光听二姑娘和四姑娘的一面之词。”

因为从小一块长大,二人间亲昵得并没有明显的主仆界限,杜鹃也就什么话都敢同石锦绣说。

“嘘!”石锦绣却同杜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当心隔墙有耳!”

杜鹃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

在石锦绣看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要知道梦境中她还遇到过更为不公的事。

梦境里,蔡襄儿出事后,面对着郑国公府的强硬高压,找不着真凶的石太夫人曾动过心思让她去顶罪,以熄对方的怒火。好在郑国公夫人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才让她免成替罪羊。

这也是为什么,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石锦绣要冒着风险蹲守在荷花池边,如今只是禁禁足、抄抄书,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没想第二天,郑国公府却派了个能言会道的婆子带着厚礼上门,说是要来感谢石锦绣的救命之恩。

那婆子长得慈眉善目,逢人就是一张笑呵呵的脸,身上穿的是潞绸,腕上带着黄金的绞丝手镯,一见就知是郑国公府里的体面嬷嬷。

“咱们家的夫人说了,贵府的五小姐救了我们家的大小姐,咱们不能做那不懂礼数的事。”婆子立在大夫人李氏的跟前不卑不亢地说着,听得李氏的眉角直抽抽。

昨日府里出了那样的事,作为当家夫人的李氏自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白白让人看了长兴侯府的笑话。

因此,她便想先将事情压下,等几日风波过去后,再上门去赔礼道歉,可没想对方却带着东西大张旗鼓地找上门来了。

高丽的人参、暹罗的血燕、罗刹的鹿茸……都是些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捏着这样的一份礼单,李氏就很是心动。

“这也太贵重了些……”自诩是见过大世面的李氏也被这张礼单所震慑,郑国公府果然是财大气粗。

“夫人您有所不知,咱们家的大小姐可金贵了,他们这一辈,就出了她这么一个女娃儿,家里的叔叔伯伯姑姑婶婶都喜欢得紧。亏得昨儿个贵府的五小姐将我们家的大小姐给救了回来,要不然这事真闹大了,皇贵妃娘娘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那婆子好似不经意地说着,言语中却充满了警告意味,“所以和咱们大小姐的一条命相比,这些东西还真算不上什么。”

李氏就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京城住了这么些年,她自然知道郑国公府蔡家的门第高,可不曾想他们家竟会如此紧张蔡襄儿这么一个丫头片子。

这好在是没出什么事,不然得罪了郑国公府,他们长兴侯府也不用在这京城里混了。

李氏就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既是这样,那我就先替四房的人收下了。”

“那可不成!”没想那婆子却拒绝道,“咱们家夫人说了,这些个东西啊,一定要亲手送到五小姐的手上!还得劳烦大夫人替婆子我通传一声,好让我早些回去复命。”

“也好。”李氏云淡风轻地点了头,示意身边的嬷嬷替那婆子带路,可暗地里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那礼单上的东西,不值千两也抵八百。

她原本想着私留一些,然后其余的都充入公中的账上,没想现在却全要便宜了四房。

也不知那五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偏偏就被她救起了蔡家的大小姐呢?

梨香院内,石锦绣瞧着堆满屋的大小锦盒,神情恍惚。

蔡襄儿在信中自是对石珊瑚和石珍珠两姐妹口诛笔伐了一番,义愤之情跃然纸上,然后在信尾,她又笔锋一转,邀石锦绣去郑国公府参加她十日后的生日宴。

蔡襄儿是蔡家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孩儿,因此被家人视作了掌上明珠。

每到了蔡襄儿的生日,郑国公夫人都会为她办一场生日宴,将京城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请到府中一聚。

久而久之,蔡襄儿的生日就变成了京城贵妇圈里的一场盛宴,那些想和蔡家攀附关系的人家更是会趁此机会去走动一番。

如今蔡襄儿亲自下了帖子,石锦绣自然不好拒绝,可这事也让她觉得头大。

如果她要去郑国公府做客,这体面的衣裳首饰就不能少。

但父亲每月从公中拿的那点例银,还要靠母亲私下里接些绣活来补贴,才勉强维持了家用,石锦绣就开不了这个口。

她搬出了自己平日里存钱的小匣子,里面有她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五吊铜钱。买些针头线脑的,肯定是够了,可若是想打新首饰、置办新衣服,没有二三十两银子却是办不到的。

真是一文钱难倒了英雄汉!

梦境中,他们这一房也是因为没钱,总被府里其他房头的人欺负,就连府里的丫鬟婆子也知道看碟下菜,不给他们好脸色!

那日子,过得真叫一个憋屈!

想着自己在梦境中的悲惨下场,石锦绣就不服输地想,既然她能够救下溺亡的蔡襄儿,为何就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杜鹃!”石锦绣将那个梦境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后,心里突然就有了主意,“去弄两身衣裳来,咱们扮作男子偷偷地出府去!”

“什么?”杜鹃却被石锦绣吓了一跳,“姑娘,太夫人不是禁了您的足么?这要是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石锦绣就白了杜鹃一眼:“我们就不能偷偷的去,偷偷的回么?”

京城里有东西两大集市,聚集的却是两个阶层的人。

东市里琳琅满目,吸引的自是那些达官贵人和有钱人家的夫人和小姐,那儿的东西也卖得很贵,单是一个烧饼在东市里也能卖出一两银子一个的高价来。

相对于东市,西市则显得更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皆聚集于此,带着各自来历不明的货品进行着黑市交易,倘若运气好,捡个漏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换了一身男子打扮的石锦绣,带着同样的装束的杜鹃,二话不说,就没入其中。


“李头,有人找!”那差人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就自行离开了。

屋里的人听得动静,便从书案上抬起了头,待看清来人,忙迎了出来:“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蔡家放了籍出来的家生子,虽然已经放了籍,可他依然记得蔡家的恩情。

蔡襄儿则是打量了眼公事房,对那人笑:“李全,你如今可是真出息了!都被人叫上李头了!”

被称作李全的人就躬身笑道:“这都是多亏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的提携,才有了小人的今日!”

两人不过随意寒暄了几句,蔡襄儿便告知李全自己此行的目的。

听闻竟然有人想要买永盛门外青石街那儿的宅子,李全就很是诧异地看向了蔡襄儿,可在他们这一行做得久的人,都知道规矩,不该问的事,一个字都不要多问。

“不知你们看中了哪一处的宅子?”李全就寻来了青石街的示意图,摊在了蔡襄儿和蔡襄儿的面前。

蔡襄儿就报了那宅子的门牌号。

李全听着却是一愣,随即他又反复看了看那示意图,然后同蔡襄儿很是诚恳地道:“这位姑娘,既然您是咱们家大小姐的朋友,我也就同您实话实说了,既然您看中了青石街这地界,愿意买青石街上的宅子,我就建议您,将这条街都买了。”

将整条街都买了?

蔡襄儿听着都倒吸了一口寒气。

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一条街。

一见蔡襄儿的反应,李全并不意外,而是同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这条街上看着宅子虽多,原来却都是属于一个富户的,可富户的家里出了个成迷赌博的不肖子,今儿个输两间房,明儿个输两间房,一个好好的宅子竟让他这样化整为零地输光了。

所以那条街上的房主又多又杂。

因为不是祖产,所以大家也不那么在意,现在留在手里也租不了几个钱,不如转手卖掉,再少也是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宅子才先后都被挂到了衙门里。

把这些宅子都买下来,再变回一个大宅子……说实话,蔡襄儿不是不心动。

可那至少也需要二千多两银子,而她,囊中羞涩。

岂料一旁的蔡襄儿却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便将她拉扯到公事房外,悄声问:“你还没看过我给你的那个荷包吗?那里面装的可是五千两银票!”

五千两银票?

这么多?

蔡襄儿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刚才捏了捏荷包的厚度,还以为和上次一样,是一千两。

“我怎么能收三皇子妃这么多钱?”蔡襄儿一听,就急着将荷包掏出来还给蔡襄儿。

“绣姐儿!你将不将我当好朋友?”没想蔡襄儿却因此同她发起了脾气,“要是让我表姐知道,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你让我怎么有脸回去?”

“我都说过了,对我表姐而言,这些钱都是小事,所以你就安心地收下吧!”说着,蔡襄儿就暗戳戳地用肩膀推了推蔡襄儿,“而且,你真的不心动么?那可是一整片的宅子!虽说永盛门外的地界是差了点,可要在京城里买下这样的一片宅子,也是不容易的。”

蔡襄儿自然知道蔡襄儿说的是真。

现在连钱都已经不是问题了,她若还犹豫,恐怕真就要错过机会了。

“我买!”蔡襄儿也就咬了咬牙,道。

待蔡襄儿怀揣着盖了京兆府红印的房契走出衙门大门时,还有些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切都好似有些不太真实。

“襄姐儿,我能不能再回青石街去瞧瞧?”蔡襄儿就问起了蔡襄儿。

反正没什么事的蔡襄儿自是满口应下,让车夫将马车又赶回了永盛门外的青石街。

看别人的房子和看自己的房子,那自然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再次看到那些残墙断瓦,蔡襄儿想的却是自己得花多少钱才能修复。

蔡襄儿也在一旁咂嘴:“虽说你买这宅子算是捡了漏,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愿意买这儿的宅子,实在是除了便宜,前前后后也看不出有啥好的地方。”

蔡襄儿听着就只是笑。

一群光屁股的小孩从她身旁互相追打着跑过,其中落在队尾的那个孩子更是在她的面前一个不小心就扑倒在地。

蔡襄儿好心地将他扶起,那灰扑扑的孩子却冲着她甜甜一笑,奶声奶气地说了声“谢谢姐姐!”又继续追着那些孩子而去。

“这些小孩儿的爹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们随意在外面跑呢?磕着碰着了怎么办?”蔡襄儿瞧着却是噘嘴。

“穷人家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讲究,能平安长大就是福了。”蔡襄儿看着那孩子跑远的背影,感慨着。

“京城里,也就只有这儿能让他们这么疯跑了吧。”蔡襄儿随口说了一句,却让蔡襄儿想到了梦境的火海中,那些孩子的哭声叫声……

倘若这儿真被烧了,那这些孩子们……

蔡襄儿就陷入了很是矛盾的情绪中。

她一方面希望自己买下的宅子快快升值,可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陷入险境。

这样的情绪一直拉扯着她,让她一晚上都不能好眠。

在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后,蔡襄儿决定去找杜鹃。

因为她不知道,京城里还有谁能够阻止那一场大火的发生。

“石姑娘,果然是你!”听闻有人到陈记医馆来寻大统领,暗云便觉得来人应该是蔡襄儿,“大统领这几日去了羽林卫大营练兵,并不在镇抚司衙门,你有什么事?可需要我转达?”

让暗云帮忙转达?

蔡襄儿却是犹豫了。

梦中那件事她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同杜鹃说清楚,如果再让暗云帮忙转达,她反倒害怕弄巧成拙。

永盛门外的杂板房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烧吧?

因为回想不起梦境中,那些杂板房具体是什么时节被烧的,蔡襄儿多少就有些心存侥幸。

再等上几日……应该也无所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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