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谁是洛老板?”男子站在柜台前看着我俩问道。我家这店现在基本上是我哥在管理,我爸就是个甩手掌柜,前段时间沉迷下棋、这段时间又爱上了钓鱼,鱼没看到带回来几条,钓鱼的装备倒是花了不少钱。估计他买装备的钱够我家吃一两年的鱼。“找洛老板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我哥懒散的起身问道。“你……你就是洛老板?这么年轻?”男子稳住快要崩坏的笑脸,难掩怀疑的神色。我哥边走边活动打游戏低头过久的颈椎,声音不缓不急:“洛老板是我老爹……不过他现在不问俗事、现在这店都是我在管,你确定要找他?——我都不知道他在哪旮旯搓丹呢!”我忍不住抿唇轻笑,我哥这个人才,竟然能把老爸钓鱼搓的鱼饵,说成是丹药,我真是服了他。男子急出满脑门汗,估计他的事情有些棘手,不然不会神色如此惊慌,他揩了揩汗水道:“不不不……我就找您,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是别人介绍来的。”做我家这行,都是靠熟人介绍来的,真正有点本事的人、谁会支个牌子蹲马路边招揽生意?别说我是自夸,外面确实有摆摊看相的,而且支摊的老板还挺无所不能——看相算命通水道,蟑螂苍蝇耗子药!我上学路上还能听到这样的大喇叭叫喊,不过千万别被城管看到,不然他们立马能化身路人甲乙丙丁隐入闹市,真有什么事不好找人。上次我家二楼的下水道堵了,就找的他们,你别说人家修下水道还是挺拿手的,而且价格公道、童叟无欺!这名男子告诉我们,他是别人收养的儿子,养父母家庭条件还可以,但就是生不出孩子,年轻的时候到处寻医问药,但都是无功而返。后来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折腾不起,才在别人的牵线搭桥下收养了他,那时候老两口己经五十出头,身体也不是很好,就想有个儿子替他们养老送终。前段时间他去外地出差回来,发现两位老人躺在床上己经死去多时。老人没有其他儿女,这些年来与亲戚也不大来往,真正至亲的人不剩几个,害怕被人戳脊梁骨,他匆匆忙忙的将养父母安葬。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但是最近怪事却接连不断,弄得他精疲力竭,工作也弄丢了。我哥答应晚上去他家看看,男子生怕我哥不去,走之前硬塞给我哥两万块钱定金,他知道做这行的人有很多忌讳——收钱不办事,是会增添业障的。看来他还挺懂。“哥,你说他有没有隐瞒咱们什么?”我满眼期待地盼着我哥给我解惑。我哥对我露出神秘一笑,然后将我眼里的小星星来了个暴击——“你好好读书,少管店里的事情。”“哥……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算把我保护得再好,也不可能随时都在我身边吧……我也想给你们帮忙……”我可怜巴巴的恳求我哥。我哥最怕我软磨硬泡,加上前两天我出事也让他们心有余悸,他略微斟酌了一下,愿意带我一起去。我家的小沃沃送去修理了,前两天出事我家的车子也遭受损害,出门很不方便。网约车将我们载到男子家附近,这边属于郊区地带,男子名叫周强,随养父姓,他领着我们进门。屋里沙发上坐着一名女子,看我们的目光带着鄙夷,周强有些尴尬地解释说这是他女朋友,在一起好几年了,就只差个结婚证而己。这年头结了婚都有不靠谱的,何况他这种连个红本本都没有,说不准哪天就散了。这房子周围没有高的建筑物,房间里的窗户开得也很大,应该说是通风采光都不错,然而我们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肉类腐败的气味。周强带着我们来到两位老人的卧室门口——我暗自心惊,这房子十分宽敞,房间也很多,可两位老人却蜗居在厨房隔壁的杂物间。我心有不忍、鄙夷地瞥一眼周强,他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敢进去。我哥在房间里查看一遍,出门的时候拍着周强的肩膀嗤笑道:“哥们儿,做的够绝啊,就算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把你养这么大……你也犯不着做白眼狼吧!”周强趔趄一下差点硊倒,神色惊惶道:“洛老板,你一定要救救我……他们、他们要整死我啊……窝囊废!两个老东西死都死了,你怕什么?又不是你亲爹亲妈,有什么可愧疚的……还请些神棍来家里,你真是什么人都敢信。”坐沙发上的女人翘着二郎腿看着我们骄傲地说。“唉呀!我说怎么一进门就有股怪味呢,原来是有人的嘴腌的太久了吧,这么臭……”我哥毫不留情地怼回去。“你、你们这些没素质的神棍!”女子怒不可遏道。我哥抱着手懒洋洋道:“素质!这种高级的东西也要看人才给的,你配吗?”我哥怼人还从没输过,她在我哥面前根本不够看的,我就在旁边乖乖当看客就好。厨房里突然响起几声拍门的声音……咚、咚、咚我哥举着桃木剑靠近厨房,他将我护在身后,杂物房装的隐形门,声音一响,像是整块墙体都在震动——一脚踢开隐形门,里面没有窗户也没开灯,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哥转头看了我一眼,悄声问道:“怕吗?哥要放鬼片了,比3D效果还刺激,怕就出去。”我使劲摇头——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不过有我哥在呢,我信他。我哥默念咒语、用指尖点燃一张符咒,符咒虚悬于空中荡起幽火,我惊讶极了、我哥竟然这么厉害的吗!房间瞬间被照亮,我一把抓紧我哥的手臂,心快要跳到嗓子眼——里面的床上并排坐着两位老人,表情僵硬、脸色发乌,脸颊两边的肉凹陷进去,身上穿着缎面的藏青色冥衣,眼珠上翻。“你们是谁……周强呢?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周老太太凄厉的声音充斥房间。“我们受您的儿子所托,过来送您二老一程……你们有什么心愿未了可以说出来,办完赶紧去下面报道吧……”我哥回道。“他为什么不来?我们要见他……他为什么偏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听那个妖精的话?我的心好痛啊……”一阵阴风吹过门口,我被冻得一激灵,床上坐着的周老先生不见了——客厅里突然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