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若是不放心,大可从外头再请几个名医来看诊,我保证没事!”“你把上衣脱了我瞧瞧。”宁氏仍皱眉。沈诗琪下意识的捂住胸口,回过神来如今她是男儿,只故作害羞,“娘!我都长大了!”“再大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可得好好的,侯府日后都是你的,那庶出的杂种休想挡你的道!你若是出了事,娘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宁氏越说越伤心,抹起泪来。沈诗琪连忙凑上去挽住宁氏胳膊,连声哄着:“我知道,娘对我最好了!”说着,低眉顺眼道:“娘疼我爱我,往日里是我太混账,如今我懂事了,知晓娘的不易。”“如今大哥中举得父亲器重,我名声差,院里更是漏成筛子。我如此折腾一番,不过是想让府中清净些,将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洗出去。”“今后,包括后院里,我也会细细盘查,不会再胡来了。”镇北侯府的府医,除侯爷主母外,若还有别的主子,对整个侯府便是不小的隐患。以小见大,倒真让她给试出来了。宁氏止了泪,看儿子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大为欣慰道:“好,好,我儿终于长大了!若有哪里需要娘的,只管开口!”原本她想着,给儿子娶个贤惠的新妇进门,让新妇来料理后院的事,再敦促这孽障上进。不曾想这小子一夜长大,竟懂事了!这门亲真是结对了,沈家嫡长女是有些旺夫命在身上的!沈诗琪笑着搓手:“儿子想在外头寻些靠谱的下人,买回来当心腹,只不过,需要银钱打点。”如今是亲娘打理中馈,支取银钱虽方便,却也一笔笔都无所遁形。按照松涛所说,她重生之前,这纨绔世子每每去青楼的开销,全靠偷偷典当房里的古董。这败家玩意!为了大业,她还是得有些正儿八经的私产。宁氏笑了:“这有何难?”说完,当即拿了两个铺子的地契来,交给沈诗琪:“这些你先拿着,日后等沈家女儿嫁过来,娘就将府里中馈交给她。日后你们夫妻俩好好过。”沈诗琪一看便知,这是便宜老娘的陪嫁,喜道:“谢谢娘!”一间书局,一间当铺,都是好地段。两个铺子加起来,一年的收成少说也是三千两。比起世子每月五十两的月例来说,丰厚太多。钱拿到手,接下来就该好好清理后院了。沈诗琪满面春风返回自己住的瑞光阁。进了门,无人迎接。只见两个粗使婆子用大扫帚刮地。不是,她通房呢?她那么大一院子通房呢?怎么一个个都不见了。沈诗琪当即问其中一个粗使婆子:“春花呢?艳朵呢?”松涛说,平日里就属她俩最是殷勤。婆子道:“在屋里呢,世子爷您进屋吧。”沈诗琪掀开门帘,春花、夏花、艳朵、骨朵倒是都在,只不过个个满面愁容。见到世子进来,更是吓了一跳。沈诗琪当即皱了眉:“什么规矩!一个个哭丧着脸,谁家死了人似的!都给我滚出去!”花儿朵儿们却一个个如蒙大赦,步伐轻快,临到门口却听世子又说了声:“春花留下。”其他三人跑得越发快了。春花身子一僵,回过头勉强挤出笑脸:“爷。”“过来。”沈诗琪仿着男子的模样,手熟练的掐腰一搂,将春花搂入怀中。并刻意压低声音:“今儿,你伺候爷。”春花身子一颤,当即跪下,颤声道:“爷恕罪,奴小日子来了,不方便伺候。您让艳朵服侍吧。”“哦?是么?”沈诗琪倒也不拆穿,依言将艳朵喊了进来。“艳朵,春花的小日子来了,特指了你来服侍爷,这等福气,你还不谢谢她?”话音一落,春花脸色瞬间苍白。艳朵眼睛一瞪,立刻指着春花:“你说谎!你的小日子前两日才走,爷待你这么好,你竟然狼心狗肺扯这种谎!”“我,我...”春花说不出话。艳朵抢声道:“世子爷,不是奴不想服侍您,只是春花这态度,奴不愿您受蒙骗罢了。”沈诗琪冷了脸:“春花,艳朵所说可是实情?你竟敢骗我?”春花当即落泪,哭着磕头:“世子爷恕罪,是奴、奴身上不舒服,奴病了,又不想张扬,这才撒了谎。”“我当是什么,这等事也好骗我?去请大夫来。你今日歇着吧,艳朵啊——”艳朵急了:“世子爷,奴也病了!今日不能侍候!您找夏花,她好好的,也没来小日子!”不一会儿,西个通房齐刷刷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沈诗琪拍桌:“一个二个都病了,岂有此理!照这么说,府里有疫症了?来人,去请大夫!若真是疫症,去禀了夫人,全都挪到庄子里养好了再回来。”西人又急又怕,春花抢着开口:“爷,何必劳动大夫,只是昨日奴婢们不慎染了风寒,奴婢们在院外养病便是...等...养好了病再来服侍您!”“是啊是啊,奴婢们只是染了风寒!世子爷,求您别把我们赶去庄子!”可万不能请大夫!若是真被诊出什么,世子爷没事,夫人知晓了,她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挪到庄子亦是不可,府里莺莺燕燕本就多,待世子爷治好了,如何能想得起她们几个来!小丫鬟菱角看着地上跪着的西人,又看了世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上前开口道:“爷,几位姐姐着了风寒,奴可以服侍您。”世子有病,她也有啊!趁机博一把,说不得挣个姨娘。沈诗琪压住心中一丝惊讶,拧眉怒道:“呵,反了你还,是你们侍候爷还是爷侍候你们?当爷是什么人,任你们挑?都给我禁足,病没好不准出门!菱角是吧?出去跪着!”傍晚,几位通房称病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世子爷有隐疾的消息越发得到印证。顾瑾瑜自白麓书院归家,听月季说起世子的事,当即皱了眉。“愚蠢!怎不早与我说,如今府医算是折了。咱们日后办事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