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位二席执行官比徴羽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早些年通过家里的权利与背景,她曾有幸见过首席统括官丑角以及第五席的公鸡。她还记得那时候,曾偷偷的在私底下对哥哥吐槽。“女皇重用的怎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就没有好看点的青年来充当咱们至冬的门面吗?”当年无心的一句话,却在如今成了真,徴羽不曾想过,外人口中爱做实验的疯狂学者,竟是这副年轻模样。在徴羽打量着多托雷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女孩身形纤细,面容秀丽,如瀑布一般顺滑的金发随意地垂在肩头,举手投足之间,透着难以掩饰的优雅气质。不过,更吸引多托雷注意的,是那双玫瑰色的眼瞳。“原以为,小姐孤身一人待在这里,会被吓的哭鼻子,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光洁无痕的皮质手套,有意无意地轻轻敲着面前的茶几。诡异的鸟嘴面具泛着阴森寒冷的光芒,再配上略显上扬的嘴角,属于执行官的傲慢之气笼罩在徵羽的周围,仿若无形的威压,使得徵羽心烦气躁。金发少女巧妙地隐藏起自己的不适,首接开门见山地询问:“你们将哥哥怎么样了?”据说,哥哥被执行官的兵士以那种莫须有的罪名押走的。徵羽与瑞恩所在的家族名为“罗斯柴尔德”,主要掌管至冬的商务,当然,这是在“执行官”成立之前。徵羽曾听闻,女皇早在前几年,就有意培养自己的羽翼。她想让那些外人掌管至冬的政治要略。这一举措,曾遭受到许多人的声讨,毕竟,本国人民都不愿意听从外国人的话。因此,早在徵羽回国之前,有关执行官与至冬旧贵族之间,就爆发过一些不小的战争。结果显而易见。那些执行官赢了。哥哥成了他们“杀鸡儆猴”的“鸡”,失去了人身自由。想要掌控至冬的商务,首先要掌控的则是他们身后的势力。徵羽早该想到的,哥哥被陷害入狱,那么作为嫡亲的自己,理应也该凶多吉少。只是不曾想过,执行官竟能只手遮天到这种程度,一点点的侥幸心理都不允许出现。面对徵羽的质问,戴着诡异面具的青年唇角微勾:“放心,他还活着。只是小姐你也知道,目前执行官在至冬并没什么声望,若是想要收取旧贵族的权柄,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们将别人的家里搅的一团乱,难道还指望别人感谢你,仰望你不成?恐惧可以获得人的尊重,但它赢不了民心,久而久之,则会生长出背叛的萌芽。”徵羽的嗓音清脆,如同春日落在碧色枝头的百灵鸟。这种不服输的气势,使得青年扬起了眉毛。“那么依小姐之见,执行官应该怎么做?”带有皮质手套的手指随意地敲击着桌面,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徵羽当然不会傻到他在虚心询问她的解决办法。他在试探她。徵羽抬起头来,仿若透过面具一般,首视青年虚伪的脸。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惧怕,不能退缩。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有任何的懦怯想法,那便会成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只能故作轻松地回道:“你们不是己经做完了吗?以恐惧,以施压,以威逼,以陷害。若手段光明正大,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的想法根本不重要。不过我猜,你应当是需要我的。”毕竟,这样的一个人,将她掳回家之后,却并没有对她进行什么过分的事情,反而礼数周全。徵羽并不了解女皇陛下与那些人达成了怎样的共识,或者说,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理解。放任外国人统领,残害自己的子民,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她都无法苟同。执行官注重利益,注重自己的追求,他们才不会真心实意的带领至冬前进。女皇明明知道他们的野心,却还是将国家交给了那些虎豹豺狼。她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呢?徵羽己经无暇思考那么多了,因为她听见多托雷说:“小姐的聪慧果然名不虚传,我确实是想跟你做个交易。当然为了公平,等事成之后,我会还你哥哥清白。”真是好大的一张脸。这就好比,有个人闯入了你的家中,顺走了你的宝贝,回头却跟你说,需要你用更好的东西来跟他交换。徵羽冷笑,却只能点头回应。可面对青年略显玩味的目光,她不知道的是,自她踏入至冬的第一步起,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接受那身不由己的命运。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违背自己初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