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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全篇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
精品全篇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
作者:雀翎宴子
主角:沈清禾散霜
频道:都市生活

殿内,沈清禾进来之前,江美人已经收起方才的做派,拿着帕子站在一旁拭泪,而贤妃也坐到了萧祈左下方的金丝楠木椅上,浅呷了一口淡茶,斜长入鬓的眉眼轻飘飘落到沈清禾身上。

沈清禾眉眼素净,脚下稳而急,三两步走到殿中央,半曲了膝盖,朝萧祈和贤妃行礼,贤妃眼睫微微盖一盖,算是应了。

在她这个方向,只能看见沈清禾白如羊羔玉的的小巧耳垂,上面挂着墨玉云珠耳坠,随着沈清禾低头,漾几下,悬空贴在她娇蕊面容上,好似春雨过袭后留下的点点痕迹,绛朱红唇、眉如远山,眸似秋水。

好一副清冷娴静模样。

贤妃眸光蓦然变冷,不经意间扫到萧祈,萧祈也正看着沈清禾,贤妃顿时紧了紧捏住茶盏的指尖,仿佛烫手般搁在一旁,没由来一阵心慌。

她微微咳嗽一下,玉指拂过金胧芙蓉耳坠,娇笑着看向萧祈:“圣上,太后娘娘身边这位女官,臣妾瞧着,倒是比宫里其他妹妹长得还好看呢,也不是臣妾说笑,太后娘娘宫里人啊,就是可心儿,这宫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太后娘娘的眼儿,来得就是快。”

贤妃最后一句话,殿中谁人都能听出冷嘲热讽的感觉,她哼笑一声,摆明了是要为难沈清禾。

但沈清禾是奉太后之命而来,对于贤妃此举,她不发一言,只是冲着萧祈道:“奴婢此次前来,的确是因太后娘娘听闻江美人受伤之事,才带了太后娘娘的话来,还请圣上准允奴婢将太后娘娘的话带到。”

萧祈目光从沈清禾进殿开始,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刻更是围着沈清禾转了一圈,指腹摩挲着手上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殿内安静异常,江美人有些不知所措,来勤政殿是贤妃的意思,按照她的性子,至多不过哭上一两天,暗地里咒骂皇后几句罢了,现下,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她内心是别提有多惶恐不安。

而贤妃,半晌没等到萧祈说话,内心自然是窃喜,她唇角微微上扬道:“江美人受伤之事,连太后娘娘都惊动了,却不见得皇后娘娘有何举动,要臣妾说,太后娘娘真是辛苦,本就该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还得为宫务操持。”

贤妃此话意在影射皇后,明明是中宫皇后却只会依靠太后这棵大树,不中用。

沈清禾直挺挺跪着,对于贤妃的话没有任何反应,贤妃眸光渐渐变得森寒,重重哼一声。

萧祈却是轻勾了嘴角,眼神中多了一抹异样的光。

沈清禾是太后身边女官,懂规矩却不必对他人献媚,这样的态度才担得起慈安殿女官的职务,她代表的是太后脸面,等闲妃嫔,还不需要被她放在心上。

萧祈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朗声道:“起来吧,太后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奴婢谢圣上。”沈清禾颔首起身,徐徐道:“太后娘娘听闻江美人一事,特意遣奴婢前来,一是瞧一瞧江美人的伤如何,二是给江美人一个交代。”

沈清禾转头冲着江美人,接着道:“江美人,太后娘娘对于此事不会袖手旁观,已经选了最好的白玉润肤膏送去甘泉宫,太后娘娘还说了,江美人若是得空,还请到慈安殿一趟,太后娘娘对后宫妃嫔都是一视同仁的,若您不得空,便也罢了。太后娘娘说了,养伤要紧,再者,江美人日后若是有何需要,可以向奴婢开口,直到您伤好之前。”

“嫔妾多谢太后。”江美人受宠若惊,一下子僵住身体,眼泪也顾不上抹了,浅浅向沈清禾福礼道谢:“多谢姑姑。”

江美人位分区区正六品,沈清禾对于这个礼,若性子傲些,是可以坦然接受的,但她还是偏了偏身:“江美人有礼。一切都是太后娘娘吩咐。”

贤妃冷眼在一旁瞧着江美人没出息的样子,周身地龙沁出的热意远远不能融化她眸底的冰寒霜花。

有太后出面,此事最多不了了之,贤妃颇有不甘心道:“太后娘娘疼江美人也是应该的,谁让太后娘娘心善呢,但此事终究是因皇后娘娘而起,你方才说要给江美人一个交代,不知是什么样的交代?”

“贤妃娘娘。”沈清禾站着,贤妃坐着,她目光不期然先接触到贤妃衣摆上大朵大朵簇放的艳丽芙蓉花,秋眸微微上移,正好与贤妃四目相对。

沈清禾一字一句道:“奴婢来时,太后娘娘说了,此事,是皇后娘娘做法有所欠缺,也交代了奴婢要狠狠处置对江美人动手的宫女,至于其他,恕奴婢无从告知。”

“好一个无从告知。”贤妃双目紧锁沈清禾,后者不卑不亢,连面上神色也未变分毫,似乎是水波荡漾下,仍旧在湖底静静绽放的水仙花。

贤妃怒极反笑:“看来是臣妾不自量力了,也对,皇后终究是皇后,这事,有太后娘娘出面,江美人就算毁了脸,又有何妨?”

贤妃这话,略有些胆大妄为了,沈清禾秀眉微蹙,瞄一眼正上方萧祈。

萧祈干咳一声:“贤妃!注意你的言辞。”

“是。臣妾知错。”贤妃嘴角嗫嚅,也察觉到自己失言,太后哪怕与萧祈不是亲生母子,但养育之恩大过天,萧祈还是很尊重太后的。

萧祈看一眼窗外天色,沉声道:“江美人,既然太后说了不会让你受委屈,那朕也相信太后,你先跟着贤妃回去吧,贤妃,你也回去吧。”

贤妃愣神,与萧祈眼神碰撞,萧祈目光幽深,贤妃淡淡道:“是,臣妾告退。”


“是。”张医官回想案档上的记录,稳了口气道。

太后眼底的笑意更浓,似乎因张医官一句话,贤妃的胎便构不成威胁,她沉思一会道:“今日叫你来,是因哀家身子不舒服,至于其他,你是侍奉哀家最久的医官,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应当牢记于心。你如今也是医官所内的从三品官职了,有些事做起来要比先前便利许多,可哀家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当初下手的是侍妾,如今要下手的是贤妃。但哀家要告诉你一句,做一件事和做两件事,本质上是无差别的。”

张医官额间的冷汗顿时下来了,他惶恐间跪到地上:“微臣明白。”

“起来吧。”太后缓声道:“哀家就是随口一说。今日让你来,就是问问贤妃的胎。你去吧。清禾,你进来。”

张医官心神不宁间得了这一句话,登时行礼告退,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被推开,沈清禾沉稳的身姿侧身避开他,进了殿内。

沈清禾与张医官错身而过,张医官身上如释重负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晃上一眼,春日浅凉的风吹起她胸前衣襟,却压不住她眼底的猜测疑虑。

太后支开她,单独见了张医官,沈清禾退守到殿外,却也隔着一扇门零星听见几个人名,陆昭仪、贤妃,宫里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太后为何会将她们二人相提并论,又为何张医官沉着一张脸出来?

沈清禾心底里清楚太后对于贤妃有孕一事是不高兴的,为着皇后,她也该不高兴,可陆昭仪?

宫里许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一些陈年旧事若无人去探寻,就好比石沉大海,再无踪迹,沈清禾妄图让自己忽略方才听见的事情,可脑海中飞速闪过的一件件一桩桩往事就仿佛在告知她先前的宫中光景有多枯燥,以至于令她一下子抓住了脑海中的重点。

陆昭仪从前在王府也有过身孕,消息递到宫里,当时还是景妃娘娘的太后只高兴了一瞬,便让王姑姑送去了补药,也曾派张医官去王府看顾过陆昭仪一段时日,可陆昭仪福薄,不满三月便小产了,沈清禾那时尚且跟在王姑姑身边,只记得王姑姑念叨过一句:“罪过。”

罪过什么?怕是只有王姑姑自己知道了。

沈清禾面色稍沉,她几乎立时想通了一点,若说贤妃娘娘与陆昭仪之间有何关联,那只能是有孕一事。

进殿的脚步缓慢了一些,沈清禾面上的惊疑在触碰到太后沉沉望向她的目光时,立刻不见,她躬身上前:“太后。”

“贤妃有孕,哀家想着光赏赐了一尊送子观音是不够的,你去库房里挑一些往年送到哀家跟前的上等补品,和去年司服局给哀家送来的浮光锦,挑选了其中适合贤妃的颜色晌午过后给送去重华宫。”太后看一眼底下沉静着面色的沈清禾,忽而想起过一段时日贤妃母亲带人进宫的事儿来,她顿一顿道:“哀家估摸着圣上会在重华宫看望贤妃,你告诉圣上一声,让他得空来一趟哀家这儿。”

沈清禾答应一声,晌午一过,领着人去了重华宫,和太后所料到的一样,重华宫外,帝王轿辇等在门口,沉长的队伍占据了半边宫道,沈清禾让人进去通禀一声,自己则等在朱漆色的宫门外。


她不能明目张胆说是皇后在作践她,但拿捏一个沈尚宫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尚宫出重华宫时,是一瘸一拐捧着沾满鲜血的碎瓷片离开的,昔日风光无限,却一朝走错,落得如此下场。深宫众人同情的同时,关于重华宫的又一个消息传遍了六宫。

彼时,沈清禾正看着忍冬给新来的小宫女讲规矩,熟悉了几日下来,这些人是什么性子,忍冬摸得一清二楚,沈清禾相信忍冬的办事能力,遂将这几名宫女都交与忍冬处置。

散霜脚下走的极快,三两步到了沈清禾跟前,沈清禾耳尖一动,眼神依旧看着廊下的宫女们:“怎么?”

“姑姑,奴婢方才碰见了尚仪局的宫人,那人说,沈尚宫的腿是废了。”散霜有些不忍:“贤妃娘娘当日罚沈尚宫跪在碎瓷片之上,连跪了一个时辰,尖利的碎瓷片都扎进了肉里,回去后,悄声请了医官去瞧,医官看得直摇头,沈尚宫当场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就成了跛子,真可怜。”

“跛子?”沈清禾心底陡然痛了一痛,随即转身朝内殿走去,掩下眼中一闪而逝的难过:“留下命,已是万幸。”

沈清禾不会同情沈尚宫,因为这是沈尚宫自己没考虑好后果后所需承担的,她不想同情,也分不出心去同情,身为宫人,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才是最要紧的,有些事,三思而后行,否则,其果反噬,没人能救得了你。

沈尚宫如此,她沈清禾,亦如此。

散霜也不免道:“是啊,跛了就跛了吧,至少还能留在宫中,至少还能当尚宫,日子要比那些冷宫里的人好上太多了。”

散霜想起阴暗潮湿,几乎无人敢靠近的幽深冷宫,就像被扼住喉咙不能呼吸一般,青筋爆裂,她打了个寒颤,缩了下肩膀道:“姑姑,奴婢还得了个消息,是关于被送进重华宫的宫女的。”

沈清禾偏头,望进散霜惊恐的一双眼里,她似乎闻到了深宫中独有的一股味道,是腐朽的,是不堪的,也是光鲜亮丽下的点点恶臭味道。

沈清禾掌心拍一拍散霜,冷冷道:“怕什么,有什么事儿就说。”

散霜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压低了嗓音道:“昨儿晚间,贤妃让新来的宫女服侍,也不知那宫女是服侍的不好,还是贤妃故意为之,好好的正给贤妃揉捏腿呢,贤妃突然踹了那宫女心窝一脚,好巧不巧,又有一盏朱雀雕花紫铜灯在她身后摔了下来,滚烫的蜡烛正好摔在那宫女脸上。一时间,惨叫声一片。”

“贤妃娘娘也慌了神,让人又是给那宫女敷面,又是叫嚷着洒扫宫女不尽心,连紫铜灯的位置都能放错。总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那宫女的脸,也一定是毁了。姑姑,您说,这是意外吗?”散霜问的惶恐,是不是意外,她内心得不到沈清禾的答案也心知肚明,毕竟,被毁容的宫女是五个宫女之中长得最漂亮的。

意外与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贤妃得偿所愿。

沈清禾指尖像是触碰到了滚烫的水,快速缩回袖子里,她瞧着外间阳光正好,庭内忍冬教导宫女的模样,忍不住道:“沈尚宫是侥幸,可那些宫女就没那么好命了,等着吧,这事儿还没完呢。”

果不其然,下午时分,贤妃传了消息出来,说不忍心被毁容的宫女日日再服侍在跟前了,所以特意让人找了在花房侍弄花草的轻松活,让人将她送了过去,又找了借口,说这些宫女怕是与重华宫不合,让尚仪局的人又领回去了三个。

小说《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试读结束



萧祈看着沈清禾巴不得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属实气笑了,他眼风扫过沈清禾,刻意重重咬字道:“什么时候朕让陈福送来的膏药,变成是他的功劳了?沈清禾,你怕是谢错了人?”

沈清禾三字从萧祈嘴里说出,他心头的怒气荡然无存,他皱眉,突然意识到沈清禾三字就像一块重石压在他心口,多年来,他一再想要忽略的某些东西,今日方重见天日,萧祈内心不为人知的想法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去做接下去的事情。

而沈清禾也被萧祈突如其来的怒气激荡的心头一颤,她抬眸迎上萧祈含了愠色的黑瞳,怔忡间不知怎得面颊上拂过一层霞色,只因那双黑瞳之下更多的是隐藏够深的云霓之望。

“奴婢多谢圣上。”沈清禾喉间干涉,半晌,才吐露出这一句话,她隐忍克制让自己迎面而上,一汪秋水直视萧祈,却终究目光下移,落在萧祈薄唇之上。

萧祈淡然扬高唇角,噙着一抹肆意妄为的笑,他几乎是在沈清禾说完后便收回视线。月色清明,时辰不早。

贤妃有孕格外辛苦些,才短短两个多月,人都瘦了不少,此刻正面色苍白,手捂着丝帕斜靠在窗边软榻上,消瘦的身形隐藏在绣着百子图的软毛毯之下,梨云取了一盅清甜的银耳羹,轻声道:“娘娘,您请安回来后都没有吃什么,这银耳羹比燕窝清淡些,您稍稍吃点吧。”

贤妃蹙眉,瞟一眼梨云手里的东西,好容易咽下的酸水顺着喉管一下子涌到嘴里,她来不及倾身便干呕出来,好在蒋贵人眼疾手快拿了木痰盂到贤妃跟前,才免得贤妃闹了笑话,陆昭仪也略显担忧,急忙道:“梨云,快去给贤妃娘娘拿盏清水来,将这银耳羹拿下去。”

梨云忙答应一声,很快让小宫女奉了清水上来,贤妃吐得昏天暗地之后漱漱口,才觉得胸口好受多了,她惨白的面色更加我见犹怜,好似虚脱一般往后仰靠去。

蒋贵人快言快语,一壁趁着小宫女送来的铜盆盥洗手,一壁说道:“娘娘,您既这样不舒服,怎么不让医官来瞧瞧?即便有了身孕,那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啊?瞧您瘦的,还是让医官开些药吧,也好受些。”

贤妃淡淡拿丝帕按压了嘴角,浅笑之余没说话,倒是陆昭仪出声打了圆场:“哪里能想吃什么药就吃什么药的,这女子有孕,前几个月吃些苦头都是正常的,贤妃娘娘如今还没到三个月,胎像不稳,大多时候好好休息便是,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可万不能勉强自己。”

“还是陆昭仪懂一些。”贤妃瞄一眼蒋贵人,笑道:“本宫如今万事以腹中孩子为主,自己吃些苦头又有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能为圣上诞下健康的皇子。”

陆昭仪递给蒋贵人自己的帕子用以拭手,蒋贵人接过撇撇嘴道:“是,嫔妾不曾生养过,倒是嘴快了。望娘娘恕罪。”

贤妃递给梨云一个眼色,示意她将云片糕放到陆昭仪与蒋贵人二人中间,温然道:“本宫还不知道你?你的性子最是好,一点子心思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人,不像宫里有些人,自己没点本事还变着法子作践人。”

贤妃面色阴沉下来,适才的和颜悦色好似过眼云烟,眼底黑沉沉一片怒色,显然心中怒气翻涌,不好当着旁人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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