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知看着。无名火顿时蹭的一下,窜上头顶。抄起边几上的一瓶酒,将电视机砸了个粉碎。*话分两头。对于裴元知的暴躁和恐惧,谢闲月一无所知。边陲小镇。不像大城市,这里对什么财阀联姻,半点都不关注。谢闲月天不亮就和时骆爷孙去赶早市了。跟了裴元知之后。谢闲月每天活在悬浮中。已经许久没触及这样的人间烟火了。逛吃一整天,心情不知道有多好。晚上回去。郝甜在电话那边,把新入职的公司老板,骂了个狗血喷头。谢闲月心情颇好的,还帮她理了理,老板交给她的策划案思路。郝甜很受用,催促了两句让谢闲月快点回去。骂骂咧咧写方案去了。之后几天,谢闲月差不多都是这样过的。气色也好了不少。待了大概一周。谢闲月告别时骆爷孙,回榕城去了。朱姐提前两天,就按照谢闲月的要求,在榕城给她找好了房子。还在她从小居住的老街区附近。开车五分钟,就能到市妇幼保健院。谢闲月还看好了几家月子中心,分别约好了时间,去看看,吃吃月子餐什么的。总之。离开裴元知后,她的节奏顿时慢了下来。不知道多悠闲。休息了两天。周贺打来电话,提醒谢闲月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先兆性流产可不是小问题。”周贺在那边絮絮叨叨,颇有些怨气“你也不告诉我你在哪儿,这事儿还得有人陪着才好。”“等之后,我行动不那么方便了再说吧。”谢闲月含糊道。“那可说好了!”周贺一副要谢闲月拉钩钩的架势。谢闲月笑起来。也不知道,是周贺听她心情不错还是怎么的。“我昨天遇到***了。”谢闲月笑容淡了一些:“上你家买珠宝去了?”“嗯,跟裴元知他妈,来定结婚时的珠宝配饰。”周贺冷笑,“阵仗大得不得了。”“这多好啊?你们家正好大大的赚一笔!”谢闲月语气轻松的说道。周贺沉默了一下:“你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周贺似乎又开心起来:“对,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不生气,说明她对裴元知没感情。这是天大的好事。挂断电话,周贺还是开心得合不拢嘴。周母秦馨连敲门进来。“妈咪!”周贺雀跃的叫了一声。秦馨连啧了啧:“这么高兴?”周贺垂下眼睑,笑着没回答。秦馨连过来,拿起他桌案上的一张草图。那是一套祖母绿项链的设计初稿。“儿子,你怎么突然收心了?最近这段时间,又是跟着你爸爸巡视门店,还很积极的参与到设计部的工作,开窍了?”她这个小儿子,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多有溺爱。不知不觉,惯得他性子野了,整天就想着周游世界,当什么旅行家。公司的事物,一概不理。可最近他却改性了。秦馨连这小半个月,都在海外做公益。本来还不信。回来一看,她儿子居然真的在画设计稿。不愧是她的儿子,天赋就是高,只是初稿,就很有那么一回事。“妈咪,我想变得很强大!”周贺突然严肃,目光也坚定下来,“强大到,比爸爸还要厉害!”秦馨连一怔:“妈咪能问,为什么吗?”周贺沉默片刻,然后回答:“为了以后,我可以娶我想娶的人,不用牺牲婚姻去巩固公司。”秦馨连抱着胳膊,笑起来:“不愧是我的儿子,有骨气!”周贺似乎没料到,母亲的反应。他想了想,试探性的问:“妈咪,如果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们想要的千金名媛,也可以吗?”“当然可以。”秦馨连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揉了揉周贺的头发。“你是我的儿子,不是成列的豪门商品。”秦馨连语气慈爱。周贺惴惴难安的心。短暂的落了回去。他看了看窗外。好似想看到处在某个遥远之外的人。芷萌!我会快速的成长。一定会独当一面。*第二天。谢闲月去妇幼保健院做检查。给孩子建了档。大概是最近心情好,时爷爷也照料得好。检查结果还算可以。医生更多的,是说她身体底子不怎么好。谢闲月一一将医生的叮嘱记下。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萌萌?”一个朗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闲月一怔。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大男人,朝着她跑过来。男人模样清秀,很有书卷气。看着……眼熟!“谢闲月,真的是你啊?”白大褂到了她跟前,笑起来,嘴角两颗梨涡,立马打开了谢闲月的记忆匣子。“闻驰哥哥?”她叫出记忆中那个名字。闻驰是谢闲月家曾经的邻居。就住在对门。闻驰加是中医世家,外婆说,都传承两三百年了。谢闲月妈妈去世那年,闻驰一家移民了。中间,有过短暂的联系。外公去世后,外婆陪着谢闲月离开了榕城,到沪市念书。这也就断了联络。“小不点,都长这么大了?”闻驰比划了一下谢闲月的身高。随后,视线落在她手里的,产检单子上。闻驰的笑容,又一瞬僵硬,脸上的血色也去了大半,他艰难的收回视线,抬眼看她,笑着问:“结婚啦?”谢闲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元知总觉得,谢嘉遇是她的白月光。可真要说白月光,也该是闻驰吧。她那时候年纪小,又迟钝,看起来笨笨的。附近的大孩子,大多不跟他玩儿。只有闻驰。他长得好看,又很温柔。每天放学回来,都盯着她做功课。她如果做得不好,他也绝对不会责备,总是很细心耐心的教她。没想到。故人重逢,居然会是这种场景。谢闲月心里有些唏嘘。“闻驰哥哥你呢?”谢闲月问。“学医的,哪里有时间恋爱结婚。”闻驰苦笑,“奶奶呢?奶奶现在好吗?”谢闲月垂下眼睑,眼尾没来由的泛了红:“奶奶半年前去世了,这几年一身的病痛折磨,也算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