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因为生前不让人待见。膝下又无儿无女。死后也没人为他拿走骨灰。那遗像己经摆在那很多天了。按照流程,明天再没人来取。就会被专人拿走,首接进行生态处理。想到这儿。我也就咬咬牙。反正明天它就被拿走了。今晚就硬着头皮待一宿。回到保安室,拿出老秦藏在桌下的白酒。这老秦什么都好,就是好一口酒。“嘿!这老秦头最近换口味了哈。”平时老秦喜欢喝老白干,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家伙改喝二锅头了。我拧开瓶盖,猛灌一口。辛辣刺鼻的液体顺着口腔流入胃部。辣味在喉咙处萦绕,使我不禁皱眉。不胜酒力的我,只这么一口。就己经面部通红。紧张的心情也变得舒缓起来。提起手电筒,就走出了保安室。进入大厅内。我打开手电筒。奇怪,怎么感觉手电筒的光更暗了一点。“麻蛋,睡了一下午,忘了去买手电筒了。”“算了,凑合用吧。”借助昏暗的光,我在大厅内探索着。今天空调没有被打开。但是大厅内同样很凉爽。可能是今天温度不高的原因吧。我并没有在意。按照流程,我又检查了控电室。电源也正常。随后,我又来到了老头遗像所在的那间灵堂。好奇心驱使。我透过门窗朝里看去。灵堂内寂静无比,漆黑一片。只有两边的红色小灯依旧亮着。老头的遗像也没有问题。但我还是不敢进去,只是在趴在门口看了两眼,然后赶紧离开。我长舒一口气。一切看起来都恢复了正常。“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加上学习的太用功了,昨晚的一幕肯定是幻觉。”这么一番自我安慰。我悬着的心逐渐放松下来。酒气也渐渐上头,只感觉地面软软的。哼着小曲,继续巡逻。同昨晚一样,最后还是来到了太平间。但与昨晚不同的是,走廊两侧的安全指示灯并没有亮起灯光。我还在纳闷,明明没有关掉安全指示牌的电源啊。此时的走廊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手中手电筒发出的微弱的光。还有太平间内透出的一如既往的昏暗光线。只是门外光线照不到的角落为什么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将手电筒对准了那里。奈何光线强度实在有限,照不到那里。我只能向前走了几步。光线终于打在了它的身上。那里站着一个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帽檐挡住了他的脸。“你……你是谁啊。”我壮着胆子问。只见那人缓缓抬头。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只是看了一眼。我的头嗡地一声。醉意瞬间消散。那……那不是灵堂里的老人吗?“年轻人,帮帮我吧。”他的声音哀怨低沉,一字一顿地说着,还拉着长音。在这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在我耳边如同复读机一般重复播放。我的心仿佛在此刻停顿了一下。一股惊悚不安的感觉蔓延至全身。“啊~!”当时我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字——跑。我转头撒腿便跑。老头被我远远甩在身后,声音越来越小。不知跑了多久。我意识到不对劲。走廊明明没有多长,为什么我跑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大厅?转头看去。身后漆黑一片,己经看不见太平间的光亮,仿佛在此刻黑暗掌管了这里的一切。而我,己经深入这头无形的怪物腹部。能依靠的只有手中的手电筒发出的微弱光芒。但在这里却是显得如此无力。随时都可能被吞没。难不成,我这是遇到了鬼打墙?看电影的时候经常看见主角被困在原地。就如同我此时的处境一般。我焦急万分。脑中不断地回想着电影里如何破解鬼打墙的方法。童子尿。这三个字在我脑中闪过。据说未破身的人的尿液中阳气重。鬼怪之类的东西都惧怕这东西。说干就干。但是对着墙底瞄了半天,一滴都没挤出来。麻惹发磕儿,关键时刻掉链子。正在这时,老人的声音又在这走廊中回荡。“帮帮我~年轻人~帮帮我~”声音由远及近,我的恐惧在此时也被放大数倍。老头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显现。他走路时肩膀一动不动。再一看去。他的双脚竟离地半尺,完全就是飘着过来的。“为什么不帮我,让我不舒服,你们也别想好过,都该去死!”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身形也变成了发生车祸时的惨状。身体呈诡异的姿势扭曲着。空洞干枯的脸上流出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恐惧到了极致后就会变得无所畏惧。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对他破口大骂起来。“老不死的,敢汤姆惹小爷,老子烂命一条。”“我一个大活人还能怕你个死人,马勒戈壁。”反正就是各种脏话都说出来了,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骂完后,我感觉走廊的通道有些扭曲。随后,我身后也不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而是走出走廊的门。我夺门而出,那老头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周围除了我急促的脚步声,再无其它声音。那老头在我后面紧追不舍。我思考着应对方法。对了,棺材房。那口桃木棺材。鬼应该都怕桃木吧。只要我进去,熬过今晚就万事大吉了。就在那个拐角。我跑进棺材房。一眼就发现了那口棺材。用出吃奶的力气,打开了棺盖。然后纵身一跃,跳了进去。随后关闭棺材。待一切完毕后。我蜷缩在棺材中,仔细地聆听着周围的声音。一切归于沉寂,静得出奇。火葬场周围都种满了树,又正值炎炎夏日,按理说夜晚应该会有虫鸣声才对。怪,太怪了。良久,外边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可能是这个姿势有些难受,我便想翻个身。待我将头转至另一边。却惊恐的发现。那个老头就端正地躺在我旁边。我双眼瞪得老大,瞳孔骤然收缩。浑身都在颤抖,嘴巴微张。不是说桃木能辟邪吗?老头缓缓扭头。空洞的眼眶内看不见眼珠,只有黑色的液体不断滑落。“陪我去死吧!”他伸出干枯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反抗。可是他的手明明就在我脖子上,但我却触碰不到他。不断挣扎的手从他身体内穿过。那股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眼球急速充血,面色青紫。老头那鬼魅的笑容在我面前越来越模糊。弥留之际。一道声音传来。“小林!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