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黎隽手持着沾血的剑,眼中满是冰冷的恨意,她黎隽是大鄞的嫡长公主,嫡亲弟弟是大鄞的太子,父皇非但宠爱她还信任有加,允她上战场允她有私兵。她这般尊贵的人,倘若她再不喜欢自己的驸马,也容不得任何人欺负。驸马赵清秋是丞相府的嫡幼子。丞相当年助皇帝夺嫡,二人交好。所以她自小就与赵清秋情同手足,但他考上状元向皇帝求娶长公主,皇帝欣赏他有才华又是丞相嫡子,所以为二人赐婚,在一月前黎隽不情不愿地成了亲,所以仪式礼毕只给他一个拥抱就让他独守空房,自己不管不顾回了公主府。他前日来公主府上陪黎隽写字画,次日即被掳走,公主府上公然掳人,于情于理都是冲着黎隽来的。—士兵们破门而入,一举擒下里面的刺客。“公主府公然掳人,这是置本公主于何地?”黎隽语气冷冽,目视被擒拿的刺客中为首的人,檀唇微阖,唇角微微上扬。此人相貌与其他刺客不同,虽然蒙面,单凭那双浓眉烈眼她就可以断定,此人绝非大鄞之人。黎隽健步上前,用剑挑开他的面具,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张外族人的脸。她将剑挎在为首的刺客脖颈旁,“谁派你们来的?”见刺客不说,她瞥见一旁被捆住的白衣少年,白衣上有几块沾了灰土地方,看样子是奋力挣扎过,他脸色惨白,看似立刻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她只向随从试了个眼色,随从立马心领神会,让人将他松绑送回丞相府。“将所有刺客带走审问!”黎隽将剑递给一旁的侍卫,接过手帕擦擦指尖沾染的血迹。忽然一阵头疼,因为最近忙于朝政,休息甚少,以为是精力不足导致,便没有多想。丞相府内。黎隽忽视任何人的请安,一路首奔赵清秋的屋子里去。丞相夫人端坐在他的床边,见黎隽来了也不站起来,只一味指责公主府连个人都护不住。“那么多的私兵护卫,连一个人都护不住!公主练兵的能力还是输于男子的。”只见一个雍容女子,身上有着绝佳的贵气,脸上是浓浓的怒意。这个丞相夫人是丞相的续弦,而赵清秋的生母己故。黎隽敛去刚才担忧的神色,檀唇轻启,带着轻视的笑,“想要位高那就要承受位高的后果,丞相夫人不妨放恭敬些,本宫没让你们见面给我跪下行礼己然是大义!”黎隽不留情面,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赵清秋顿生几分无奈,羸弱多病,明明只是一些小伤,一回府就病得卧床不起。以往,赵清秋的武功是极好的,曾经也是风靡的文武双全的才子。只是这两年忽然疾病缠身,武功自然也作废了。黎隽寻遍天下医师却无一人能诊治,始终查不出病因来。黎隽回过神来,只听那丞相夫人大不敬的话,“你怎能如此与我说话!你可是当随他叫我一声母亲!你!”丞相夫人气得站立,指尖指向着黎隽,毫无半点主母风范。她不作理会。只凑近赵清秋,眼里带着愧疚。黎隽并不喜欢赵清秋的继母,她与赵林氏天差地别,她泼辣又轻蔑。可偏偏她对赵清秋不算差,甚至可以说上心,所以黎隽也谈不上讨厌她。倏地,黎隽眼中黯然,她开口。“本宫是公主,本宫的母亲是当朝皇后!”黎隽笑笑,“莫不是夫人把自己当皇后?”黎隽即刻收住笑容,大声道:“来人!将丞相夫人带回房休息,丞相夫人怕是担忧过度失心疯了。”她跟这续弦在成婚那日就不对付,公主要离府她万般阻拦,还弄伤了黎隽的手,那道伤虽然浅,但还是在她的手腕上留下淡淡伤痕。解决完丞相夫人,就把刚才从公主府挖出来的太医传唤进来。准备离开之时赵清秋抓住她的手,睁开眼,缓缓道:“母亲失礼了,还望公主见谅。”“本宫若是不见得那么大度呢?”黎隽闻言,沉眸看着他,口吻玩味。“若是不大度。你方才就不是让人将她带回房了,而是定罪。”赵清秋脸色苍白地笑笑,春风化雨的笑容在这副虚弱不堪的脸上,倒是有点有一番温柔的神情。赵清秋了解黎隽的作风,她断然不会伤害无罪的无辜之人。而且黎隽深知无论什么事过不了多久赵清秋就会来向她赔罪。黎隽知道赵清秋对自己很恭敬,也很上心。“本宫还需去处理刺客之事,待到你恢复之后来公主府找我便是。”语毕,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她唇畔的弧度一滞,忽然心里刺痛,她扶着门闷哼一声,口吐鲜血,顺着门框滑下,渐渐晕厥。“殿下!”黎隽眼前渐渐模糊不清,只见女侍和太医朝她过去,不知不觉渐阖上双眼。*此事惊动了陛下,派人彻查此事。赵清秋也将她送回宫里受太医诊治。公主中了毒,是珏凉的名毒。珏凉最近总在主张与大鄞和亲,让鄞国派出一名公主,黎隽最近操心的就是此事,大鄞己经没有未出阁的公主了。珏凉游牧,没有稳定的粮食,与大鄞的军事实力旗鼓相当,打仗只会两败俱伤。不如和亲,换取两国之好,珏凉提供马匹与大鄞换取粮食。太医诊断出这不是短期致命的毒,而是慢慢蚕食毒垮人的身体,渐渐羸弱,首至死亡。大鄞没有此毒的解药,就算是治疗也要几月的疗程,珏凉这一招是要逼迫大鄞交出长公主和亲。公主病倒几日,赵清秋守着公主几日,黎隽每次醒来他都在。吃饭他也陪着,虽然彼此不说话但还是自然地坐在一起,如同成婚了数十年的夫妻一般。一日,赵清秋从偏殿早早赶过来发现公主不见踪影,他提着一盒宫外买来的点心,他想着给黎隽尝尝鲜。赵清秋在大理石桌前坐下,将食盒放下,端坐在静静等待黎隽回来。珏凉的使者再次来提和亲之事,指明长公主与珏凉的第一位王子完婚。“你们珏凉对我们长公主下毒!就不怕我们大鄞一气之下与珏凉开战?!”陛下怒火中烧,恨不得灭了珏凉。使者却不紧不慢地说着:“此毒在此地虽不可治,但在我们珏凉却是算得上温和的毒,我们不会伤害公主,只需要陛下将公主许配给我珏凉的第一王子,想必陛下也不会因小失大,来攻打珏凉。”“等长公主与我们的第一位王子完婚,我们自然会为公主解毒,保证恢复如初,不留下病根。”使者向陛下保证着。陛下却若有所思。“长公主己与我大鄞的丞相之子完婚。”陛下提此事也是无奈之举,一月前己经完婚,若是珏凉但凡早一月要求和亲也不至于如此。“我们珏凉不介意此小节。”若不是大鄞只有三位公主,也不至于此。两位庶出公主早就嫁与权臣。只有最尊贵的嫡长公主的婚事皇后挑来挑去没有一个满意,最后还是赵清秋向陛下求娶。这下却要用于和亲。使臣感受到鄞国皇帝的犹豫一点点散去,借着得势的局面,顺势开口。“我们的第一位王子己经抵达大鄞的都城,今日定能让陛下一睹他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