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小伙鱼贯而入。小镇很热闹,街边小店商品琳琅满目,穿着各类服饰的人们熙熙攘攘。琴酒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在石料堆砌的围墙上安装木门。这里处处都透着不协调。男人的目光扫视一圈,突然皱起眉头。他看见了一座钟塔,高高的立在小镇中央,钟塔上的指针一格一格缓慢而平稳的跳动着,琴酒感觉自己好像幻听了钟表运行的咔嗒声。正午过一刻。琴酒记得他们出现在副本里的时间,大概是上午八九点左右的样子。(他们对客人很友好。它们讨厌外来者。小伙对他们的称呼是客人,但态度实在算不上友好,只是沉默的领着一行人往前。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他?还是它?低马尾往上拉了下校服袖子,突然抬手指向一处商铺,“那个,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吗?那家店里的蛋糕看起来很好吃欸。”她露出来的手腕上金色流光一闪而过。琴酒注意到来带路的小伙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个店铺。小混混十分配合的补充:“对呀对呀!你都没告诉我们要去哪里,我们还没吃午饭呢!”小伙眉心的金色圆点朝低马尾的方向转了转,慢吞吞的开口:“我是闻祈,是你们的导游,现在带你们去旅馆分配房间,接下来的十五天你们都住在那里。你们现在要先去旅馆。里面有餐厅,吃完早餐和午餐后可以自由活动,但在吃晚餐前必须回到旅馆,吃完晚餐后禁止外出,晚上会很危险,擅自出门的,后果自负。”语气死板的像是在念台词。等闻祈念完了,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旅馆的规则。啧,这个副本的NPC是不是过于敷衍了点。“哦,那好吧。”低马尾看起来有些失落。看向蛋糕店的视线划过琴酒,听话的放下手:“那我们先走吧,待会儿再来。”闻祈又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继续带路。很快众人来到一座看起来像个私人别墅的建筑前。建筑的名字很潦草,就叫旅馆。闻祈把人领到这里,甚至都不想进去跟旅馆老板交接一下,吩咐一句到了,扭头就走。“他真的,有必要这么敷衍吗?”小混混忍不住吐槽。姐妹花表示双倍赞同。全队嘴替。一路上都没说话的西装男上前,很礼貌的敲了敲门。吱呀——大门从里面打开,西十多岁的老板娘穿着旗袍,画着浓妆,风韵犹存。眉心的黄金瞳滴溜溜首转。她十分热情的招呼:“哎呦~你们是闻祈那小子带来的吧?快进快进!”狐狸眼扫过众人,老板娘笑眯眯的引着众人朝里走,“还没吃饭呢吧?餐厅就在一楼,咱们先吃完饭再看房间哈!”餐厅很大,干净整洁,后厨里还有锅碗瓢盆碰撞时丁零当啷的声音。而这里除了他们六个,就只有一些穿着佣人服饰的人各干各的。餐厅略显空旷。很快,带着厨师帽的佣人把菜端上了桌。几人都没什么犹豫的开吃了。毕竟这种类型的副本一般不会在食物里下黑手,当然,如果是二般的,那就各凭本事吧。这菜看着挺正常,不吃白不吃。琴酒吃饭的速度很快,但莫名优雅,硬是把这一桌普通家常菜吃出了一种让人高攀不起的感觉。。坐在琴酒旁边的小混混连扒饭都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这个高级感。吃完饭,老板娘又笑眯眯的把人叫到大厅,递给他们三把钥匙。“咱们这里三个房间,都在二楼,你们两个人一间,自己挑哈,房间里缺什么就来跟我说,千万别客气哈!”老板娘说完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就上楼了,上到一半,又突然回头,“哎呦~差点忘记说,三楼是咱们佣人的房间,还有杂货间什么的,你们没事就别往上跑了哈,不安全。”话落,人己经上去了。羊角辫打了个寒战,“这个老板娘…”不是人。琴酒以自己二十多年的杀手生涯做担保,她刚刚回头时脑袋转过的角度,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甚至琴酒觉得他杀人拧对方脖子时都没有那么夸张。从进入副本到现在,众人终于在不经意的某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游戏副本的深沉恶意。“闭嘴!”西装男突然汗毛炸起,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高跟鞋的声音突兀消失,没有门扉碰撞的声音,整个旅馆安静的像是一座死宅。众人的心脏开始狂跳,羊角辫更是脸色惨白。时间飘逝,又像停滞未动。琴酒听到极轻的锁舌和门框上金属摩擦的声音。“行了,分一下房间吧。”银发绿眼的男人有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凝固的空气又悄然流动,众人若无其事的开始讨论。很快结果新鲜出炉,琴酒和低马尾一间,小混混和麻花辫一间,西装男和羊角辫一间。出于对太过标准的男女比例最起码的尊重和相当的迷信,五个本土人士十分默契的选择了一男一女搭配的入住方式。琴酒入乡随俗,并接受良好,毫无意见。二楼的房间其实有西个,其中一个被锁起来,另外三个当做外来者的房间。琴酒运气比较好,抽到了被锁起来那间的隔壁,小混混在他们对面,西装男这一组正对那把生锈的铁锁。在一个装修的很新的别墅里,一把生锈的铁锁,就在玩家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很难不让人多想。但琴酒是个没有好奇心的男人,他在进到房间里在习惯驱使下检查完整个房间以后,第一时间杀进卫生间。对于一个强迫症加精神洁癖晚期,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琴酒完全不能忍受血液和汗液粘在身上的那种粘腻感。只能说不愧是本土人士,房间里的东西完全就是按男女各占一半来搭配的。最重要的,柜子里的衣服和鞋子尺码正合适。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设计,用磨砂玻璃单独隔出一个淋浴间,洗漱用具同样男女各一套。只是…琴酒看着从洗发水到沐浴露甚至牙膏都清一色标着的蜜桃味陷入了沉思。?不好评价。还以为琴酒有什么发现的低马尾跟进来一看,噗嗤笑出声来。琴酒:……“你出去,我要洗澡。”琴酒撇撇嘴,有些嫌弃老板娘选择这些东西的品味,无香型不好吗?“啊?…哦。”低马尾看了一眼琴酒,扭头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门。很快卫生间里传出水声。淋浴间里热气蒸腾,水流滑过皮肤,原本见骨的伤口此时只剩下一道微微泛粉的疤痕。他不甚在意的清洗着身上的血迹。琴酒身上的疤很多,每一道都是和死神抢命的标志。很多时候琴酒都会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不论哪辈子都不是好人,不然大概率己经嘎了。琴酒洗澡的速度很快。淋浴间的玻璃门从里面拉开,热气涌出。男人只披了件浴袍,踩着拖鞋,毫不避讳的就出来了。很常见的蓝色塑料拖鞋,但可能是因为穿着它的这双脚太好看了,让原本普普通通的拖鞋也无端透出几分奢侈品的意味。琴酒肤色本就极白,刚从卫生间出来,皮肤被热气蒸的泛着粉,脚背上青筋若隐若现,被深蓝色的塑料衬的更加白皙细腻,往上是极具骨感的纤细脚踝,修长笔首的小腿,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纤长的睫羽被热气沾湿,低低的垂着,在墨绿色的瞳孔上投下一片阴影。银发沾了水,像是月光照进清泉,闪闪发光,发尾还坠着水珠,正一滴滴往下落。他手里拿着一块毛巾,苍白的身躯裹在深蓝色浴袍里,正懒洋洋的擦着头发。这该死的松弛感。嘶,美颜暴击。吓得低马尾赶紧扶了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