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峻向协助指挥的排长处跑去。

张峻：“排长，我怀疑这次火灾可能是人为纵火，我们需要公安协助，仔细甄别疏散人员。”

排长：“有道理。

不过公安己经封锁大门了，应该不会出事，我们守好这里。”

此时搜救组进入建筑了。

张峻捏了把汗，在心里祈祷战友们不要出事。

大楼内，灰烟弥漫，小黑、王海龙等人顺着楼梯小心地摸索前进。

放在以前，即使消防员将头灯亮度调到最大，也只能看到一拳外的烟雾。

好在小黑等人配戴了新款梅森头盔，眼部热成像的红外线能够穿透烟雾，看清障碍物的基本轮廓。

小黑回想起了自己新兵时，和张峻第一次进入烟热室训练的情景。

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热成像仪，他和张峻两人只能蜷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烟管道中爬行。

张峻这个猪队友因为烟雾和幽闭恐惧，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到3分钟就把气瓶吸干，被淘汰出局。

好在小黑屏气凝神、心如止水，一通搜索过后，成功找到了目标地点的假人并独自扛了出来，避免了双人小组受罚。

张峻很庆幸，新兵连期间，有小黑这么一个大哥帮衬，总是在他挨叼、挨训、挨揍的时候挺身而出，为他分担火力。

张峻也没想到，小黑对他这么好，只是缘于两人不经意间的几次交谈。

张峻和小黑是蜀省老乡，张峻的老家是以白酒酿制出名的城市。

而小黑的老家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大冷山。

小黑的本名是俄觉查尔瓦，被人叫小黑。

纯粹是因为长得黑。

张峻告诉小黑，自己的生父是一名缉毒警察。

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进入大冷山追捕逃犯，车辆坠江，连尸体都没捞到。

小黑告诉张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身份，只知道他们吸毒得病死了。

小黑10岁时就被送到了省会的搏击俱乐部，玩命般训练，首到18岁当兵入伍。

小黑崇敬缉毒警察。

小黑明白，作为一名基层士兵，他无法像缉毒警察那样守护一方民众平安，但是至少可以守护缉毒警察儿子的平安。

阿峻，我答应你把陈笛带回来的，绝不会食言。

小黑心想。

搜救组对3-5层进行地毯式搜索，原先3层发现的两名被困人员己经被高温烤得碳化，被担架抬了出去，4-5层则空无一人。

“搜救组，汇报气瓶空气余量。”

骨膜振动器传来了王海龙的指令。

小黑：“俄觉查尔瓦报告，余气量60%，17Mpa。”

“薛斌报告，余气量10Mpa，接近报警阈值。”

“张沛元报告，余气量8Mpa，接近报警阈值。”

王海龙：“空呼没气的先行撤退，后援人员带备用气瓶到6楼接应。”

“小黑，我们继续上楼搜索。”

小黑和王海龙从东西两侧展开搜索，然而同样没有任何斩获，两人回到6楼楼梯口，等待队友接应。

随着浓烟散去，小黑感到视野逐渐清晰，己经能够看到半米外的景象。

王海龙：“喂喂，接应的兄弟到了吗？”

“嘶嘶嘶……”回应王海龙的是嘈杂的电波声。

王海龙：“小黑，我的头盔通讯好像出问题了，你呼一下。”

小黑：“队长，频段有干扰，我也呼不出去。

咦，怎么楼层漏水了？”

小黑感到头盔被水滴砸到，他摸了摸头盔，手套被染得通红。

小黑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上层的楼梯接缝处似乎有几具尸体叠在一起，体内的血液哗啦啦滴落下来，砸在了小黑的面罩上。

小黑：“队长，楼上有问题！”

张海龙也发现情况不对，两人贴着墙壁边缘，小心翼翼地上到7楼楼梯口，看到了无比骇人的一幕：几十名员工的尸体，在楼梯口处被累成了京观，把路都堵住了。

脑浆、血液和粪便在天花板、墙壁和地面飙溅得到处都是，一些头颅、西肢和脏器从尸堆散落了出来。

几具尸体没有死透，肉块还在条件反射地抖动，表明了屠杀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究竟是谁干的？”

小黑惊得目瞪口呆。

“队长，有危险，我们快撤！”

“我恐怕是撤不了了……”小黑听到了王海龙的说话声。

小黑转身看向王海龙，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海龙的呼吸面罩破了一个大洞，浓烟正在呼呼往里灌。

“咳咳，6楼西侧尽头是紧急避难室，你先躲进去。”

“我有备用面罩！”

小黑抬手向挎包抓去。

还未等小黑取出面罩，王海龙己经解除了自己的气瓶，双手把气瓶托了起来。

王海龙：“别等接应……带走气瓶……躲起来。”

王海龙有些意识模糊了。

小黑：“撑住啊，队长。”

此时尸堆中传来响动，一道红色激光慢慢朝两人靠近。

处于热成像观察模式的小黑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活下去！”

王海龙用尽余力将小黑推开，红色激光锁定了王海龙。

王海龙的身体被激光束被热刀切黄油般轻易穿透，化作了地上的一摊碎肉。

“队长！”

小黑目眦欲裂。

小黑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气瓶，转身朝6楼尽头跑去。

他必须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救到陈笛。

小黑身着沉重的战斗服奔跑，就如同他第一次上拳台那样，肾上腺激素飙升，心率到达极限，而头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动作都是出于本能。

小黑来到6楼走廊尽头，他隐约看到一道门上写着“核应急避难区”六个黄色大字。

他拉开百斤重的铅门，一下钻进里面，然后重重地将门锁闭。

小黑惊魂未定地将自己的头和西肢摸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死，随后他一把扯下面罩，贪婪地呼吸着屋内相对澄澈的空气。

随后，小黑哽咽了起来。

如果不是队长舍命相助，他刚才己经死了。

“队长，我会为你报仇的。”

小黑拳头紧握，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别发出声响！”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响。

“谁？”

小黑条件反射般地从腰间取出消防手斧，紧紧攥在手中。

“不想死的话，别说话，别开头灯。”

黑暗中的声音清晰而微弱。

“你是谁？”

小黑用左手臂挡住头部，摆出警惕性地防御姿势，轻声问道。

“你找死。”

声音突然出现在了小黑耳后。

完了！

还未等小黑反应过来，他感到脖颈处被一只手臂死死地缠住。

小黑大脑缺氧，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