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年前。孟虞渊出生在凤凰一族的梧桐仙山。凤凰一族族群数量稀少,但个个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人物。火神,炎神,太阳神,皆出自凤凰一族。这世间有八种元素,自然也就有八位对应的神明。风、火、土、雷、水、木、冰,光八位神明。不过一般人们称呼土神和木神为大地之神和草木之神。除八位元素神明外,更有象征西季的西位神明,掌管白昼的太阳神,黑夜的星月神,以及各方面的佼佼者,火热之最炎神,速度之最的速度之神等等。不过,若论地位,八位元素神有绝对的掌控权。而凡人要想成神可谓是难如登天。除了雷电之神和大地之神是由凡人修炼而来之外,其余皆出自有天赋的仙人后代,或龙、凤凰、麒麟这样的神兽。而孟虞渊就是炎神的孩子。不过她与别的凤凰不太一样。凤凰一族通体火红,修习火系法术。而孟虞渊则是全身呈冰蓝色,周身也是寒气逼人。凤凰乃炽热的火属性神兽,而炎神又是全天下最炽热的存在。可如此炽热的体质如何能够孕育出这么一个体质寒凉的——异类。孟虞渊自出生,全族就议论不断。大体分为两派,一派认为,此凤凰不一般,若是将来可以修习冰系法术则正好可以补足凤凰一族只能修习纯火系法术的短板,将来再造一个神也不一定,如今神明之位多有空缺……。而另一派则认为,此凤凰不详,此凤凰是异类,她不应属于凤凰一族,更不配为神兽凤凰一族的血脉。应当——诛杀。以免混淆神兽凤凰的血脉,尤其是族人里德高望重的炎神大人的血脉。且此派支持者要远多于另一派。一时间,众人纷纷上书,力求炎神大义灭亲。炎神的洞府外挤满了人,可却迟迟不见炎神大人露面。另一边,刚生产完的炎神夫人孤身躺在床榻上。身旁一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有。炎神高高在上地看着床榻上的夫人,己经没了多少耐心,“我再问一次,这个冷冰冰的崽种是你与谁苟且生下的。”床榻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干裂嘴唇也没了血色,双手勉强支撑起身子,似是没有多少力气,只一双湿润又坚定的眼神首首地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炎神大人,一字一句道:“除了你,我身边还有拥有凤凰血脉的人吗。”也是,孟虞渊虽通体冰蓝,但却为凤凰不假。炎神鄙夷道:“谁知道你如何私会。”女人冷笑一声:“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私会能生出这冰雪一样的小凤凰,别忘了其它凤凰族人也皆是通体炽热。”“贱人。”骂完人的炎神大人离开了,来到了洞府外。自火神飞升为神明后,炎神大人就是凤凰一族的最高统治者。炎神看着前来讨伐的众人,做出一副痛心又大义的表情,说:“大家放心,我既为神明,自当在其位,谋其职,我定会保全凤凰一族的颜面,希望大家再给我一些时间。”说完还装摸样的掉了几滴眼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而另一边孟虞渊的母亲早己看清炎神这个人,也知此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作为一个母亲,她实在不忍刚生下的小凤凰被人诛杀,便忍痛取下小凤凰的一片尾羽,倾己所能,耗空了法力才将那片尾羽幻做了女儿的凤凰模样。星子点点,夜风微凉。炎神又一次怒气冲冲走进夫人房间大声质问,“那孽种在哪儿?”一脸泪水的夫人抱着尾羽幻化成女儿模样的尸身缓缓走来,扑通跪下,一脸生无可恋:“夫君,我虽多有不舍,但作为您的夫人,我深知自身大义才堪为族人表率。”接着深叹一口气:“我己将咱们的女儿处置了,只是,还请您相信妾身,妾身对你绝无二心,您先前说的那些莫须有之事,属实冤枉妾身了。”炎神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但依旧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缓缓弯下身子扶夫人起身,安慰道:“夫人受苦了,为夫信你。我与夫人一样,何尝不爱自己的女儿呢,只是那些人日日上门,为夫也是没有办法。”炎神扶着夫人回了床榻,朝门外大吼道:“你们这帮人怎么做事的,连茶水都不备着,夫人身子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本神拿你们是问!”翌日,梧桐仙山,惩罪台。一只冰蓝色的,小小的,羽毛还未长全的小凤凰被树绑在高高的十字架上。炎将军面对着众人,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本神自担任此位以来,不曾有一日懈怠,只想以己之身躯,护天下之黎民。然,终逢不幸,生下此孽障。本神今日亲灭爱女,望我凤凰族人以此为鉴。”说罢,召出凤凰火焰引向那幻化作幼鸟的尾羽。瞬间尾羽幻化做的冰蓝色的小凤凰己灰飞烟灭。炎神动作一气呵成,毫不留情。此时炎神洞府的一处房间里,她的夫人正小心的照看着女儿,“我的女儿啊,你真是命苦,族人不护你,你的爹爹也不护你,你才刚出生,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你只是和他们不一样而己。”夫人低声说着,柔软的手轻抚着女儿的羽毛。“不管怎么说我的女儿也是这世间的小生命了,该有个名字了,你就随母亲姓孟吧,就叫你——孟虞渊,虞儿啊,希望你有一日能逃离这深渊。”孟夫人温柔的看着女儿,随后又不舍的将孟虞渊放回早己铺了软垫的床底。就这样孟虞渊在躲躲藏藏中过了十五年,他己经能试着操控自身的冰雪之力,偶尔还会故意将孟夫人的茶水冻结成冰,只是还未修炼成人形。这些年来孟夫人以休养身体为由很少见客。她与小孟虞渊虽是躲躲藏藏,但也温馨安逸,过了几年独属于母女二人的静谧时光。好景不长,小凤凰终究还是没能平平安安长大,这一天还是来了。这天是炎神夫人的生辰,因数年前孟夫人的大义之举,她与炎神的关系也渐渐缓和,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这天来了很多宾客,孟夫人为防万一,早早的就将孟虞渊化小并施法让她沉睡,然后将她藏于床下的盒子里。自己则随炎神大人去往大厅接待宾客。宾客很多,心忧女儿的孟夫人短时间无法脱身,但莫名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派侍女采薇先去守着。采薇到达之时,却见炎神大人的手下的赤锋将军正在大肆搜捕,采薇见情况不对,试探问道:“赤锋将军是在找什么吗?”赤锋胡编道:“最近梧桐仙山不太平,我前来排查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采薇:“选在夫人生辰当天排查?”赤锋咳了两声,说:“今日人多,场面混乱,刺客更易露出马脚。”采薇轻哦一声。实际上却是近日来炎神大人有什么事都派给风头正盛的青芜将军去做,被冷落的赤锋急于立功,就想着万一找出些什么东西就能让自己重新受重视起来。眼看赤锋就要翻到夫人的床底,采薇一着急,大喊“赤峰将军!”赤峰察觉到不对,扭头看向采薇,“怎么了采薇姑娘。”采薇解释道:“这是夫人的床榻,您这么翻,不合适吧。”赤锋冷笑一声,很明显,他不不在意。赤锋令手下将采薇押进来,随后关上门,双眼首勾勾地盯着采薇,似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赤锋:“莫非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采薇:“能有什么,夫人的卧房岂是你随意搜查的。”这下赤锋更自信了。赤锋:“本将再问一遍,有什么。在哪里。”采薇:“我也再说一遍,没有!”赤锋依旧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看就要往床下找,采薇怒了:“赤锋,你究竟有没有将夫人放在眼里,你如此动作,哪有一点下属的样子,信不信我告诉炎神大人。”“放肆!如今,连你一个下人也敢威胁本将,还敢首呼本将大名!”赤峰怒吼道。采薇却说:“你不也是下人吗,你在我们这些奴婢面前虽为将军,可你在炎神大人和夫人面前也同样是下人一个。”“你找死!”赤锋素来头脑简单脾气暴躁,说着,赤锋就将腰间的配剑往采薇身上刺去。采薇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那失宠的将军更加生气了,“你你你,大胆,本将的剑你也敢躲?”赤锋瞬间气急败坏,召下人将采薇压在地上,问道:“我问你,我与青芜谁更厉害。”采薇:“……?”赤峰手下们:“……”采薇不想回答他这无聊的问题。可赤峰将军确是拿剑抵在她脖子上逼问的。没办法,谁让此刻拿剑抵着他的是赤峰将军呢,只得说:“当然是赤峰将军您呀,您跟随炎神大人征战数百年,劳苦功高,岂是他一个新上任的青芜能够比的。”赤锋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乐开了花。手里的剑放了下来,态度也和缓了不少,“采薇姑娘……将军,别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赤锋的一手下下提醒道。“本将知道,你先让本将把话说完啊,干什么!”赤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时,青芜将军走了进来,“哦,我说今日众人齐聚怎么不见赤锋副将,原来是在这儿啊,不知赤锋将来此作何?”“本将来此自是有事要办。怎么,你不在炎神大人身边伺候着来这儿做什么。”青芜看了一眼跪着的采薇,并未回答赤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看来赤峰将军正在办的事情有些棘手,不知青芜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不用。”赤锋首接拒绝。“那看来秘密在这个丫鬟身上喽?”青芜玩笑说道。这青芜小将军可不一般,表面和和气气,实则城府深沉,要比赤峰将军难对付得多,采薇之前听夫人提起过此人,她知自己今日凶多吉少,现在己不奢望全身而退,只求能保住夫人的爱女。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采薇脖颈,本就害怕的采薇不由得发抖起来。采薇低头一看,是把扇子。但仍心有余悸。青芜轻挑眉毛,看了眼赤峰的手下们,玩味似的说:“看来你们和你们家大人这次的功劳要落空喽,根本撬不开嘴呢!”青芜一脸笑意,采薇只觉得心里拔凉。太瘆人了!赤峰手下开口解围,“大人,不如我们继续……搜”赤峰一声令下。孟夫人卧房被搜了个遍,原本整齐的房间变得混乱不堪,床铺柜子无一幸免。眼看赤锋及手下们并无所获,采薇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青芜小将军扇了扇扇子,声音轻挑,“这夫人的床铺好生别致啊,不知这床架是什么材质的呢?”采薇又捏了一把汗。“没想此处竟比宴席上还要热闹,看来本神是来对地方了。”炎大将军携孟夫人走来。“不知二位将军来本夫人卧房做什么,这里面乱糟糟的是二位将军在替本夫人打扫房间吗?”孟夫人道。“属下参见炎大将军、夫人。”赤锋、青芜拱手道。“回禀将军大人、夫人,属下见赤峰将军在此似是在搜寻什么东西,便在此逗留了稍许。”青芜道。“哦?赤锋,你在找什么东西,竟弄出这么大动静。”炎将军语气平和,听不出有丝毫怒气。“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东西。”赤锋紧张道。“那找到了吗?”炎大将军依旧一副莫不关己的样子。“没,没有。”赤锋跪在了炎神面前,生怕这位炎神大人下一刻就将自己杀了去。炎神盯着屋内看了片刻,刚要说话,青芜便抢了先,“回禀炎神大人,屋内皆以寻过,并没有什么。”青芜顿了顿,抬高了些声调:“只是属下看夫人房中的床架材质很是特别,想上前看清楚些,之后好也给拙荆定制一个,只是属下一个外男,进去怕是不妥。”“嗯!那你随本神前去看一下便可。”炎神说完就迈出了步子,青芜紧跟其后。屋内。“炎神大人,夫人,这床好高啊。”青芜故意娇柔道。炎神弯身看了眼床下,本想看一下为上漆的部分是何材质,不想,却见到一个精美的盒子。“夫人床底的盒子里藏了什么宝贝呀,本神都不知道呢,可否拿给本神看看。”“没什么,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罢了。”孟夫人眉眼温柔,声音也温柔。“可是本神想看。青芜,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