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冷冽的风将城市埋没于黑暗,但处于中心街的一个小区,却喧闹不止。警笛声不停,红蓝刺眼的光在夜晚十分夺目,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桩不易疏忽的案件。“李队,这位就是目击证人,冯婷。”一位青年领着一个黑发女人快步走到一个男人面前。被叫作李队的男人身穿警服,浓密的眉毛轻微蹙着,脸上的胡茬看起来许久没有搭理。“好,我知道了。”李佑看了眼青年示意没他的事了。青年会意,默默走开了。“你好,冯婷,我是——警察同志,不必说些无关的话语,我们还是尽快步入正题吧。”冯婷打断道。李佑讶异,毕竟,很少有人会在目击完整的杀人惨案后还如此淡定,尤其对方还是个看起来不过三十的女性。但这不是最紧要的,于是李佑放下心中的疑惑斩钉截铁问道:“你看见凶手的任何外貌特征了吗?”“男,身高约在175到180之间,看样子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李佑瞬间警惕起来,如果说刚才他只是微微怀疑,那现在就是实打实的质疑这位所谓的“目击证人”了。但是冯婷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李警官,我当过警察,或许你知道七年前那位因重度抑郁而辞职的女警察吗?是我。”李佑依旧没有放下警惕心:“重度抑郁的人会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淡然自若吗?”冯婷冷眼睨他:“李警官,我想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吧?”但李佑没有理会她,而是一把抓起冯婷的手,目光锁定到对方手上的陈旧烧伤,“冯婷,不管你是如何做到改变样貌……”他顿了顿,又道:“和年龄,但是,你最好别想搞些和当年一样的恶心事出来。”李佑恶狠狠的警告,随后走了。冯婷轻笑一声,也消失在了黑暗的夜中……李佑来到案发地,尽管己经见多识广,但此刻地上的惨状还是令他一阵恶寒。血迹多的渗人,而位于中央的S体早己看不出人样,森森白骨上只披着一层浅薄的皮,双腿如同被强酸腐蚀,腐烂的人体组织和绿色的黏液混合在一起,而人头却不知踪影。刚才那位青年靠近李佑猜测道:“李队,会是仇人作案吗?”不是他见识短,而是因为死者生前一首没有出过家门,除了仇人不可能有人去杀一个常年宅在家里的人。手段残忍,头颅被砍掉,但李佑却无辜生出“这个头并非被砍断”的想法,不是他想想丰富,而是因为七年前,就有一桩类似的案件。当年的案件比现在这个还要可怕,而参与那桩案件的两位主要警察,一个是他,而另外一个,则是冯婷。死者死相惨烈,同样也不见头颅,而脖子断开的一处凹凸不平,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活生生拉扯开,当时的他和冯婷看见的第一眼都不禁想,这该是什么样的仇和怨才会如此凶残。后来他就和冯婷开始了长久的破案,可惜,五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他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令他崩溃的事实……也是这样的夜晚,他独自喝酒解闷,却偶然撞见冯婷和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男人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汇合。他迅速找好位置,躲藏起来静静偷听。“都处理好了吗?”冯婷面无表情观察西周。神秘男子点头,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放心,别说五个月这么久,就算是个五十年,他们也发现不了。”听到这里,李佑瞬间酒醒,他不禁想到,难道冯婷和这个案件有关?冯婷眼神冷了下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明物体塞进男子手中:“阿南,不可掉以轻心,如果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就都完了。”阿南点头,凑近冯婷,靠近她的耳边:“……”冯婷听完瞳孔猛的一缩。因为距离有限,李佑没听清楚这句,但他能从冯婷的表情看出,肯定有什么事情令她慌了神。还没等他继续听下去,就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正处于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刚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动不了了,他慌忙挣扎起来,但身体如山般一动不动。“很抱歉,李佑,我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关于这场‘杀人案’的事情,但是,我这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或许等到不知多久以后,我大概会告诉你真相。”冯婷的声音忽的传进他的耳朵,不是在旁边说话,而是出现于脑海里。李佑来不及反应便又昏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则是趴在自己的工位上,天俨然亮了。昨晚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猛的站起,迎着周围人的目光快速跑走。叩叩叩——李佑跑到局长的办公桌前,大口喘着气,还没缓过来,就立马开口:“局长!关于……”他刚准备告诉对方关于昨天晚上他听见看见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唉,李佑,我知道你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可这都多久了?还是毫无线索,我决定不查这次的案子了。”局长看着他摇摇头。李佑感觉有一道天雷在脑中炸开,可他却无法说出任何挽回这个案子的话。这时,他的脑中又传来冯婷的声音:“李佑,请不要怪我,保重。”而紧接着,局长又道:“这也是冯婷的意思,对了,她早上刚跟我申请了辞职,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是家里出了问题,没法做警察了,我再问她,她就不肯说了。”“你们俩都很敬职敬业,我知道这个案子对你来讲意味着什么,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办不到的就要放弃。”李佑沉重的回了一声“是”,然后就走了。局长看着他的背影,只能叹气。——思绪回笼,李佑想,大概这次,也是同样的结果吧。可他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冯婷要隐瞒案件的真相,还有,为什么每次他一想说出关于当年案件的事就如同被胶水粘住了嘴无法开口。他最终没说什么,一个人离去了。后面他一路无言,等回到警局时,依然是这副样子。冯婷,你究竟瞒了我多少呢?——安静的街道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诡异极了。而街道上远远走着两个人,其中一位长相帅气的男子静静听着另一位男子的话:“谢先生,买房子的话您买我的准没错,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风景好,社区完善,非常适合我们这种社畜来住。”谢钦点点头,无意识摸了摸手中的钥匙。男子倒也不尴尬,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谢先生,您知道我住的小区为什么叫怪花神坛吗?”谢钦确实有点好奇,便询问他:“为什么?”男子神秘一笑,摆出恐怖的样子:“那是因为很久以前,这个小区发生过命案!”谢钦听完没有回话,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他在想,发生过命案的小区,入住人数和好评也连连不断,可见这个小区的社区质量。男子也不顾谢钦有没有害怕,依然说着关于命案的事。……等到走进小区后,他对着谢钦说道:“谢先生,看到那栋楼了吗?最上面的十八层就是我家,请跟我来。”谢钦看了看楼层周围,环境很好,这让他放下心来,毕竟他看房主打一个只看环境。两人很快走进楼层,步入电梯,静静等待。“叮——十八层到了”两人前后走出电梯,走廊深邃看不见前路,谢钦突然感觉到一股窥视感,但他没有多想,只当是因为环境太黑身体做出的反应。男子抱歉的朝着谢钦笑笑:“楼道的灯最近坏了,应该很快就能修好了,一层共有五户,我家是最南边那户,也就是走廊尽头,我带您去,您跟紧我。”谢钦难得回了句“嗯”。两个人走在走廊的声音格外突兀,竟有股阴森感。男子回头看了眼谢钦,扭过身将手摆在嘴前:“这么晚了,估计其他户主都睡了,我们尽量小声点。”谢钦轻轻拍了下男子的手背,算是作答,两人继续走着。谢钦有点奇怪,如此黑的环境下,对方是如何准确知道自己的位置且看向自己的,不过不等他细想,男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谢先生,我们到了。”谢钦刚才没有注意,走廊竟这么长,仿佛走了好几分钟才到。“好,你开门吧。”厚重的门被打开,屋内没开灯,黑暗的房屋仿佛弥漫着什么。男子先一步进去开了灯,瞬间,房屋被暖白色的光照亮。“谢先生,我先走了,祝您入住愉快。”谢钦看着走远的人影莫名生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不是因为男子突然离去而奇怪,而是真的有种怪异的感觉遍布全身。他揉了揉眉心,或许是太累了吧,他想。于是他收拾好东西便去洗澡了。花洒洒下的水点在身上,享受着水流过身体的感觉,谢钦感觉一天下来的疲惫被一扫而尽,只剩清爽。……洗好澡谢钦穿着白色的浴衣出来,简单吹了吹头,就上床了。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脚底却有种阴凉的感觉,耳朵里也仿佛听见些奇怪的……笑声?谢钦更加坚信这是由于劳累过度出现的幻觉,于是便闭上眼睛努力睡着,神奇的是,常年失眠的他居然很快的睡着了。就在他睡着后,床边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