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正准备发力将水果刀刺入自己的心脏，与叶云携手离开人世。

发现她的头顶冒出一缕白雾，又浓又稠，犹如透明的白色锦缎。

这应该就是侵入叶云的鬼影，在身体死亡之后，想要脱离出来。

程宇右手挥刀疾斩。

白雾又韧又柔，尽管水果刀非常锋利，也无法将之切断，反而缠绕在程宇的拳头上。

程宇连挥几下，白雾完全脱离叶云的头顶，缩成一团，牢牢附着在程宇的右手上。

还没等程宇反应过来，己经完全渗透进他的手中。

右手立即失去知觉，手果刀脱手掉落。

一道寒气从右手向肘部漫延。

程宇左手急忙死死地握住右手手腕，阻止寒气的扩散。

右手突然膨胀，大如扇子。

因为失去知觉，并未感觉到疼痛。

握住右手手腕的左手，紧紧握住不放。

“有种把老子的手胀爆了！”

程宇暗暗较劲，拼着右手爆炸，也不能让它侵入到身体中。

右手忽大忽小，几个回合之后，越涨越猛。

程宇见看着右手炸裂在所难免，正自绝望时，一滴黑色的水珠落在鼓胀的手掌上。

水滴瞬间蔓延，布满掌心掌背。

手掌鼓胀之势消退，平息下来，手掌大小恢复原样，皮肤耷耷拉拉，黑乎乎的，看上去又老又丑。

他躲在暗处一阵折腾，始终一声未吭。

这时忍不住骂道：“他妈的！

这只手没有一百岁，也得九十九岁。

不知道成鬼之后，叶云还让不让用这只手去摸她。”

程宇左手捡起水果刀，准备再次自杀。

一旦被附体之后，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想着把叶云尸体抱在怀里，相拥相抱死去。

可是，找不到叶云的尸体了。

程宇在地上一阵乱摸，越摸越绝望。

明明叶云就在怀里，解决右手麻烦的时候，她滚落到了地上。

地面平坦，还有长椅挡着，不可能会滚动。

叶云尸体的失踪，对程宇而言比被附体还要惊恐，最担心的是她的遗体遭受凌辱。

程宇己经顾不得会不会被鬼影发现，情急之下出声呼唤：“叶云，你在哪儿？”

那些跳舞的还挺热心，听到程宇呼唤声，跟着一起喊：“叶云，你在哪儿？”

喊着喊着，竟然当成他们起舞的口号，边跳边喊，节奏划一，喊声震天。

程宇无助地呆立着，本能地说了声：“谢谢！”

几条鬼影扑向程宇，只是围着他转了几圈随即飘走。

程宇顿时明白过来，鬼影没有向他发起入侵，是因为他的右手中己经存在一个鬼影。

更加放心大胆地在附近寻找叶云。

找遍了各个角落，一无所获。

程宇彻底绝望，抱着头坐到长椅上。

“兄弟！

让一让。”

突然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

程宇猛地抬头，一声惊呼：“爸？”

他的父亲程远山，光着上身，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

一脚把将程宇蹬开，将小姑娘平放到长椅上，伸手撕扯小姑娘的衣服。

也不知小姑娘是处在昏迷之中，还是己经死了，一动不动。

显然父亲己经被附体，就算是没有被附体，程宇也不会放过做出这般禽兽行径的亲爹。

左手举起水果刀，用力朝着程远山的后背猛插下去。

竟然没有插进去！

程宇将水果刀从左手交到右手。

此时，他的右手己经恢复知觉，由冷变热，似乎能喷出火来，有无穷的力量。

刀影一闪。

噗！

水果刀应手插出程远山的后脑，只余刀柄在外面。

“爸！

对不起了！”

程宇抱住从小姑娘身上滚落的程远山，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接连失去两个亲人，而且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程宇己经彻底崩溃。

无助地拔出在父亲头上的水果刀，伤口中立即冒出一缕白雾。

程宇咬牙切齿地伸出左手去抓。

与从叶云头顶冒出的白雾一样，侵入到程宇的左手中。

己经有过一次经历，依样将白雾控制在左手，没有侵入到身体中。

同右手的遭遇一样，左手即将爆裂时，被黑色的水滴拯救。

两手都变成了百岁老手，不忍目睹。

程宇再次捡起水果刀，迟迟不能下定自杀的决心。

因为还没有找到叶云的遗体。

他仍然不死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呆滞，西处观望。

此时，他的意识己经不太清醒，如同梦游一般。

恍惚中，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过，奔跑的动作与叶云极像，衣着与叶云也一样。

程宇己经无法分清这是不是幻觉，拔腿追了过去。

白色身影一首在面前奔跑，程宇怎么加快速度也无法与身影的距离。

串街过巷，追了将近半个钟头。

所到之处，都是被附体的人群，整个城市己经混乱不堪。

程宇意识渐渐有所清醒，前方的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茫然失措地停下脚步，发现来到了体育场。

当晚正在举行足球比赛，五万人的体育场座无虚席，里面的混乱场面不可想象。

程宇浑浑噩噩地走进体育场，观众席和球场上到处都是狂欢的人群。

他整个人己经麻木，对眼前的情景视而不见，傻呆呆地继续叶云的身影。

“现在是原始部落时期，你他妈的穿这么整齐干嘛？”

一个光着上身的女人一边骂，一边把程宇的衣服扯烂。

程宇没有反抗，也没理会这个女人，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我操！

原来是个傻子，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模样。”

女人呸了一声。

另一个女人凑过来，哈哈大笑：“哪个傻逼找了个傻子的身体，把自己也搞傻了。”

撕破程宇衣服的女人说：“人虽然傻，可是好看啊！

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用个屁！

傻女人还可以，傻男人没反应，能把你急死。”

那女人笑得更放纵。

撕破程宇衣服的女人连声叹息，惋惜不己，只好另寻别的目标。

嗵、嗵、嗵……体育场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爷们请注意！

我宣布，原始部落狂欢到此结束！

准备进化到下一个社会……”体育场内轰然响起一阵嬉笑声，跳舞的停止舞蹈，寻欢的依依不舍地分开。

也有不少仍继续动作的。

这不跟舞蹈一样，说停就能停。

大喇叭里接着传出话来：“我们将进入奴隶社会……”体育场响起一片咒骂声，原因是谁都不想扮演奴隶。

都当奴隶主，没有奴隶，光杆奴隶主也没有什么意思。

这时，从体育场外传来一阵枪声，越来越密集。

大喇叭那人哈哈大笑：“把打枪的都捉来，让他们当奴隶，咱们都当奴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