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娶你,是我耽误了你。”“我现在要去找我的茹玉了,我真的太想她了。”程谨言转身跨上马背,纵马疾驰。荣昭和望着那背影失了神。“青宝,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接近他,他的心动程度还是只有50%。”“青宝,我看见他心痛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压抑?”“青宝,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的一声声呼喊归寂在雨夜里。宋青拿着狐裘披在了她身上。“娘娘,王爷种下苦果,自由他亲尝。”这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荣昭和那张好看的脸立即扭曲到一起,她试探性的开口:“青宝?”宋青低着头,没有说话,就这么站在她对面。宋青,青宝。她怎么会没想到。难怪第一次看见他便觉得甚是眼熟。难怪他说他和她来自同一个家乡。原来这一切早有端倪。最终他叹了口气:“荣昭和,我说过这一切都还未结束。”荣昭和猛地后退一步,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为什么?”宋青默了一瞬:“你说我没有感情,所以我便也想来体会一下人类的感情。”“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之前要回原来的世界,属于我的世界,为什么要从原主剥离我的灵魂,又投放到另一个躯体上。为什么?”宋青也学着她的样子面露痛苦,可终究那种表情是学不来的。正如人类的感情一样。就算他竭力模仿,他也是学不会的。“我不知道能够让你放弃一切的感情是什么,所以我也想体会一下。”宋青愣了一瞬,又说:“和你体验一下。”“如今正好,我没有违背上级的命令。你也看清了一切的因果,你现在可以选择回到原世界了。”“你要回去吗,跟我一起。”荣昭和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所以你让我看清了一切的因果,让我知道程谨言对槐娘从未有过半分情谊,让我知道他从始至终都只爱柳桑愿。你现在告诉我因果结束了,我该回家了?”荣昭和心猛地一怔,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中。其实程谨言的感情从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是他为了她已经做了很多男子不敢做的事。甚至连皇上都不能如此。“我现在回去了,程谨言会是什么结局?”“被迫和不爱的人结婚生子,然后共度余生?”“还是一辈子活在愧疚当中,最后心思郁结,痛苦而死?”“宋青,你以为让我了了因果,让我看清一切我便能如你一样,说走就走,我做不到。”宋青的声音缓缓传来,幽森而又古老:“荣昭和,你在这个游戏里待太久了,你必须走了。”“你别再背叛我了……”荣昭和凝着宋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宋青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流动。眼眸流动,便是有了情感。她现在还不能走,她必须看着程谨言有个圆满的结局。娶妻、生子。“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青宝,你说得对。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王命所在,天命所归。可我心中只有一人、一家。”“青宝,求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走的,我会跟你走的。”宋青眼睛忽然有了波光,她说她会跟他走的。宋青默了一瞬,最终说:“好。”荣昭和如今必须要抓紧时间,这一切都该结束了。一切都该归回原位。是她冲入了这个世界,打破了他原有的生活轨迹。自始至终都是她给程谨言带来了不幸。是她贸然闯进他的生活,更是她给他带来了无边际的痛苦。一个月后。北康王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唯独那个换上喜服的男子垂着眸,手里握着那支珍珠玉瑶。“那支珍珠玉瑶怎么会是赠品呢,那支是我亲手做的。槐娘手里那支是街边5文铜币买的……”程谨言呢喃着……可惜回不到从前了,他在柳桑愿死后不足半年,先后娶了两任王妃。他的婚姻自始至终由不得自己做主。他面目表情,如行尸走肉与春明郡主拜堂成亲。又如行尸走肉走到王妃寝殿,忽而失了神。第一次他走入这座寝殿是与柳桑愿成婚。那时的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迫不及待的走进来,对她许诺此生只她一人。第二次是与荣昭和成婚,那时他有些庆幸。荣昭和的身上略有些柳桑愿的影子。他觉得是上天再给机会,他一定会好好补偿她。于是他对着荣昭和说:“此后,夫妇一体,相敬如宾。”这一次,他面对春明郡主。全然死心。他说:“你要的都得到了,王妃之位给你,但你唯独得不到我。”春明郡主却放下团扇:“你的心在不在我这没关系,我只要你的人。”说完便覆身上来,程谨言却忍不住胃里的翻涌。吐了春明郡主一身。她恼怒至极:“程谨言,你不该这么厌恶我。”她说:“程谨言,现在没有人会爱你了。”程谨言噤了声,坐在桌前像个小孩子饮了合欢酒。他呢喃着:“茹玉,你从前总教导我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王爷。”“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望。”忽而,他眼神狠厉掏出怀里早早藏好的匕首架在春明郡主脖子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北莽和宣王早有谋算。”“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能有个皇室血脉,日后能让他登上皇位吗?”“你们这些谋算,真当我和皇兄看不出一丝。”“今日答应你成婚,就是为了消除北莽的戒心,此刻荣将军带兵已经到了你北莽边境。”“不出两日,你北莽便会被我大陈拿下。”春明郡主愣了一刻,忽而放声大笑。“你以为我们是傻的不成?此刻应该是贵妃娘娘伺寝吧,你猜猜宫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我告诉你,你只要杀了我,北莽埋藏在大陈的死士便会倾巢而出,届时你猜猜那些死士能将你们大陈的百姓屠杀殆尽多少呢?一万?还是十万?”说着说着,春明郡主笑着笑着就哭了。“程谨言,我北莽想要你大陈江山是真,宣王不过一介莽夫,他能存活至今都是我在京都为他步步筹谋,只要你把心给我,这大陈江山就会是你的。”“程谨言,我步步为营,算计了所有人。甚至算计了与你的婚事,可唯有这一事,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是真的,程谨言……”程谨言沉闷一声,低吼:“你这毒妇!居然算计到了贵妃娘娘身上。”“这可不是我算计的,贵妃娘娘早就和宣王私通了。”“你敢杀我吗,程谨言。”程谨言愣了一瞬,他没办法用大陈数以万计的百姓性命做赌。他低吼一声:“来人,将这毒妇给我捆起来,好生看着。千万别让她跑了。”程谨言一身红色喜服,纵马京都。他手持着那炳剑,那炳他曾杀过数百敌军的剑。“皇兄,等我,我来救你了。”等到程谨言跑到皇宫时,宣王豢养的私兵已经将皇宫围得水泄不通。皇帝的头颅已经挂在了宣政殿上,鲜血淋漓。程谨言猛地一震,他还是来晚了一步。他们算到了所有,却唯独没算到宣王会弑君。程谨言低声呐喊着。忽然宣王的军队团团围了上来,程谨言被包围了。他没有生路了。宣王把龙椅搬了出来,他就翘着双腿坐在殿外:“程谨言,你这个没用的哥哥死前最后一句话你猜是什么?”他忽而看着宣政殿上的头颅,嗅着剑上的血腥味:“他说让我放你一命。”程谨言大脑一片空白,兄长他……从未贪生怕死,他本不喜玩弄权势,却不忍他受欺辱。于是他说:“既为汝兄,便该担为兄之责!”兄长登上了皇位,于是他便是一人之下的北康王。程谨言落下泪来,紧闭双眼。模糊间,他好像看到了茹玉来接他。茹玉……兄长……母妃……我来陪你们了。忽而一瞬,前一秒还坐在龙椅上得意的宣王呼喊一声。“啊——”万箭穿心,他当场被射死在了龙椅上。穿着青衣的女子扬着手上的剑,妆容艳丽的脸上还溅着血。“逆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那一刻,荣昭和好像和柳桑愿重叠在了一起。程谨言曾有那么一刻以为,是他的茹玉回来了。“臣等救驾来迟,吾皇恕罪。”荣家军齐刷刷跪在地上,皇城,京都,千里之外的北莽。大陈所及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