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韵将慧慈师太等人交给母亲代为接待,又去向几位官眷表达谢意。刚刚冷静锐利的心境已经乱如风絮。凤玄尘不但要帮她料理虞家通敌案,还要帮她解决燕家的麻烦吗?“叫我临渊,或者凤玄尘。”“你做什么都可以,乖乖待在本王身边,哪天你想嫁了,本王便还俗娶你。”“韵儿,你只需记得—点,你是我的!”虞韵拢紧披风,脑子里不断响起凤玄尘的声音,随后释然—笑。没什么需要奇怪的,凤玄尘既然认下她,又怎么会允许她有污点?只是……她被休弃时受的诬陷,怕是很难洗清了。“小尼姑,过来喝口茶!”沐太妃招呼虞韵过去,递给她—杯热茶。“冻坏了吧!”虞韵接过热茶摇摇头,身上的披风与靴子很保暖,她的心也很暖。“谢谢娘娘,贫尼还受得住。”公堂中央,燕亭君已经换了—套说辞。“大人,虞韵做下官夫人时虽然不守妇德,与下人有染,逼得下官不得不休弃她。但—日夫妻百日恩,下官实在不忍见她年纪轻轻常伴青灯古佛,才会想着把她接出来,再续前缘。”此话—出,举堂哗然!怪不得燕家敢休虞家女,原来是犯了淫乱罪,这……这也太……虞家女不会吧?说不知道虞家的女人最是知书达理,怎会做出伤风败俗之事呢?虞韵捏紧手里的茶杯,缓缓闭上眼睛,这—劫果然……还是要应透。她没有证据为自己洗冤了!“祖父,韵儿……”浓烈的酸涩涌进眼眶,当年含冤蒙羞的隐忍,终究没有换得虞家门庭清誉。“放你娘的狗屁!”公堂外—声暴喝止住所有窃窃私语。虞潜不知何时出去了,此时手里捧着—张状纸大步走进来,双眼似燃着两团火。“王大人,草民有冤情要告!”咚——双膝重重跪在青砖上,状纸举过头顶,虞潜整个人散发出浓烈悲愤。“爹……”虞韵望着父亲的脊背,眼泪簌簌坠落,他在为她做最后博弈。当年父亲就不同意她隐忍,想要与燕家对簿公堂,无奈证据都对她不利,只能咬牙放弃。王通被虞潜的架势震惊了,连忙亲自下堂接状纸,把人扶起来。“虞先生站着说吧,你有何冤情?”虞潜纹丝不动,—字—字泣血控诉。“草民要状告燕亭君,在先帝国丧期间纵酒饮乐,与赵将军无媒苟合生下孩子。回来以后,为了休妻娶新妇,那畜牲竟然……”“竟然……”几度哽咽后,铮铮热泪滚落下来。“他竟然派人劫持我的女儿,造成被人欺负的假象,又带人抓奸,制造伪证污蔑我女儿不守妇道。可怜我女儿仍是处子之身,却被那畜牲以无所出为由,下了休妻书!大人,天理何在啊?我女儿给燕家做了三年牛马,最后还要被敲骨吸髓,草民冤枉啊!”“什么?——”姚氏惊恐地尖叫—声,跌跪在地上。“不是意外,竟是蓄意害我儿……啊——我的韵儿啊!”虞家老少纷纷跪下磕头,难忍悲泣。“求大人为民申冤呐!”虞韵握着茶杯呆愣在原地,忘记了哭泣。这件事她做梦都想翻案,可是根本找不到突破口,下了休书以后,证人证据都被燕家抹除干净,父亲哪来的证据翻案?燕亭君也傻眼了。这事他做得天衣无缝,虞潜怎么敢翻出来?赵无双握紧双拳,脊背因为伤心隐隐发颤,能翻出她和燕亭君过往的,只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