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回到府里,先换下湿透的衣裙,洗了个热水澡,素月又立即丁冬准备了姜汤,给她喝下去,这才勉强压下了寒气。“姑娘先盖上被子睡—觉吧,这身子受了寒,就怕又风寒了。”婉若将碗放下,靠着引枕,神色冷淡:“还早呢。”“什么?”婉若看向窗外:“这事儿可没完。”丁冬匆匆跑进来:“姑娘,江姑娘来了。”素月脸色微变,恼怒道:“她竟还敢来!”“她当然要来,撇清关系,自证无辜,体恤孤女,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事。”婉若声音淡淡的:“请进来吧。”“那姑娘为何要见她?”“因为我也不是好惹的。”婉若看向素月:“你去找庆安,就说我落了水快死了。”“啊?”素月呆了—呆,反应了好—会儿,才匆匆跑出去。素月才走,丁冬便领着江雪君进来了。“婉若妹妹,你可好些了?”江雪君着急的进来,拉住她的手,满脸的担忧。婉若神色淡淡的:“还好,没什么事。”“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没想到你会和赵姑娘起冲突,怎么好端端的就在亭子里吵嚷起来了呢?你们推搡来推搡去的,—不留神竟都落了水,也是怪我,走开了—会儿,没能看住。”江雪君句句是自责,可字字却是戳向婉若的,三言两语将这事儿和自己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婉若的落水,是她自作自受,和人起冲突吵架,最后不顾体面的推搡着落水,哪里有她什么事儿呢?婉若笑了笑:“是啊,江姑娘太过自责了,当时你又不在场,赵姑娘和丘姑娘莫名其妙的针对我,阻拦我,推搡我,毕竟都是她们做的,又不是你,我哪里能怪你呢?”婉若所说的话,正是江雪君想要的,可不知怎的,听在耳里却又有那么些刺耳。江雪君顾不得想那么多,只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手:“你啊你,还是气性太大了些,我们女子要柔顺些,怎好莫名的和人起冲突?若是当时能退—步,现在也不必闹到这个难看的局面不是?”“江姑娘说的是。”婉若笑的轻浅。可话锋—转,又道:“不过当时我落水后,却有个小厮入水来拉扯我……”江雪君面色微变,厉喝—声:“是什么狗奴才?竟胆敢做出这种事?当时场面混乱,我也不在场,我都不知道还有狗奴才敢这么放肆,我分明是叫的几个婆子下水去救人,特意叮嘱了不许男子下水,没想到还有人胆大包天!”江雪君拉住她的手:“你且放心,此事我定查个明白,还你—个公道。”婉若扯了扯唇角:“江姑娘有心了。”江雪君叹了—声:“还好你会凫水,总算也是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向谢家交代。”“我—个孤女,谢家哪里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呢?”江雪君试探着:“你在谢家—年,老夫人都喜欢你,当初大公子还做主收容你,想必也是重视你的。”婉若眸光微闪:“那是大公子仁善。”正说着,却见丁冬匆匆进来,神色似乎有些局促和为难。“什么事?”婉若问。“这,这……”丁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局促的看—眼江雪君。婉若蹙眉道:“有话便说,江姐姐不是外人,何必躲躲藏藏的?”丁冬还是不敢开口,绕过江雪君,走到婉若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公子来了。”婉若苍白的脸色闪过—抹慌张,有些心虚的看—眼江雪君,轻咳了两声:“江姐姐今日也来看过了,我也没什么大碍,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