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她双眼通红,知道她是被自己逼得狠了,也不敢再戏弄她,便没有再继续开口。震风陵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堪堪停歇。萧御辞看着身侧因为过于疲倦而沉沉睡去的小女人,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了勾。屋檐的雨滴还在断断续续地落着,屋内灯火昏黄,将女人如玉的容颜照得越发柔美。这一刻,萧御辞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随即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莫说两人如今这个情形,根本不容于天地间,便是他有意改变现状,宋音书又何曾有过半分动摇?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的遐思。他披上外衣开门,夏夜雨后的风略带着一阵潮气。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了?”“主子,有人深夜行刺,睚眦受伤了!”狻猊第一次满脸严肃,连说话的声音都沉闷了许多。萧御辞眉梢微动:“伤得可重?人抓着了吗?”“睚眦按照主子的意思躺在榻上佯装是您,并未熟睡,可即便如此,还是叫那人刺了一剑,所幸并未击中要害。”狻猊道,“能在短短数招之内就伤了睚眦,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属下不敢暴露主子不在房中之事,故而没有穷追不舍。”萧御辞点点头,迈开步子走入夜幕,还不忘回头交代:“再多加派人手,好好守着宋太后。”—雨后天晴。宋音书被惜夏唤醒时,外头已经天光大亮。“摄政王什么时辰走的?”“回娘娘的话,摄政王夜半时分雨一停就走了,并未叫任何人瞧见。”宋音书点点头,在惜夏和如牛的帮助下吃了早膳,收拾妥当后,又上了马车,继续往青钱州而去。马车动身的时候,李德顺来送了一回膏药,宋音书一看那药罐脸就红了。她隐约记得昨晚某人闹着要帮她往那处上药,被她哭着拒绝了。她有些不齿自己的这具身子。心里分明还接受不了,身体却对这一切都默默适应了。从最初的痛不欲生,到现在的彻夜承欢都能迅速恢复。天知道她暗地里唾弃了自己多少回。惜夏见她闷闷不乐,不禁问道:“娘娘怎么每回见完摄政王就不高兴?您……不喜欢摄政王吗?”宋音书没有回答,只是嘲讽般笑了笑。喜欢?她跟萧御辞之间,哪里谈得上喜欢?不过是肉.欲作祟罢了。“其实奴婢觉得,摄政王对娘娘真的很好,娘娘若是因为那些伦理约束就为难自己,委实没必要。左右先帝和摄政王也不是亲兄弟,先帝也不曾与您圆过房。”“别说了。”宋音书冷冷打断她,“女人耽于情爱,必将患得患失,一事无成。哀家不想做那样没用的人。”惜夏见她脸色难看,只好闭了嘴,不再开口。—青钱太守早就率领一批官员在离城十里地的地方候着了,见到浩浩荡荡的马车队,纷纷下马行礼。后宫女眷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下马车,宋音书只觉得马车略微停了停,又开始缓缓往城中而去。一直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青钱别院。皇室下榻的院落跟朝臣有一墙之隔,宋音书被分到了最里头的梨落院。一行人走到梨落院门口时,她忽然愣了愣。前世,她住的分明不是这间院子。她莫名其妙地往里走,一直进了内室,竟瞧见萧御辞正坐在床榻上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