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佑不置可否耳朵微红:“不辛苦,奔波途中,在下心悦上一女子,说来应是迟大人亲眷?”迟潼女扮男装他早就知晓,若非有人暗中保护她。暴露麻烦,他早就杀了她。无妨,他迟早解决了她这国之栋梁。众人八卦眼扫在二人身上,这裴淮佑往常不近女色,没想到也是个冠冕堂皇的。哼。迟潼一阵恶寒:“老夫无亲眷,孤家寡人。”裴淮佑柔声道:“是么,那女子是从你府上出现的。”苏青岑竖起耳朵,能让裴淮佑心悦的女子,还是迟潼亲眷,他离二人越发近,生怕落下什么消息。迟潼神情平淡:“许是经过而己,裴大人年纪轻轻,不要老眼昏花了。”裴淮佑捲了捲手指,不再言语,左右不过是膈应一下她,她是很美,但他不会心悦她。寂静的小路上,裴淮佑月下信步。树叶无风而动,黑袍人快速落下:“宫主。”“林须不日出发霜洲,劫杀他。若杀不掉,捣乱,杀他手下。吩咐下去盯着迟潼一举一动。”裴淮佑漫不经心道。这副冷漠的样子,哪有半点前不久的温情?黑袍人得令退下,迟潼二字从他唇角轻轻道出。迟潼回到府邸己是亥时,当即吩咐小厮备水,夏季十分炎热。泡在浴桶上里,感受着温热血液,心下思索,霜洲可以先放一放,林须为人靠谱,该着手处理孩童案了。此日晌午,浮玉背着包裹,俩人携小厮赶往偏远山村,夜里酒楼应付一晚,第二日才抵达。吩咐小厮在此地等候,迟潼拿起铅粉在脸上擦着,浮玉亦是,涂抹间少女童女不在,有的只是两个村民。换上破旧洗的发白的衣衫,俩人徒步去村庄。骄阳打在泪眼婆娑的孩童面旁上。一女子抱着孩子轻哄道:“浮玉别哭,你兄长己经去了,娘也想他,可我们也要好好活着。”“娘我想兄长,兄长会给我买糖。”迟潼抹了抹她的眼泪,对周围的视线视若无睹。这个偏僻的村庄是主谋的容身之地,名字很有意思,祭孩村,被拐的孩童也在此。周围也有旁的村子,她孤身一人带孩子并不奇怪。裴淮佑一路跟着迟潼而来,虽然她很敏捷,但他派的人多。见她来这山沟里做出一副慈母模样,裴淮佑眼神透着一股怜悯。很感人,随这偏僻山村一起埋在这片净土上吧,这一路来都没见保护她的人。刚准备命众人动手,就见她钓的鱼儿上钩了,顿了顿继续偷窥。男人上前搭话:“我们村子有一小孩与你抱的这个很像,前两天跑到我们村子的,也不知是不是你的孩子。”迟潼望着面前男人感激道:“真的吗?一定是我的孩儿,大哥能不能带我去?”男人:“就在我村里呢,跟我走。”迟潼毫不迟疑的跟上他,俩人在前。裴淮佑见状立即运功,嘴角渗血跟在后面。“两位留步,救救我。”迟潼回头神色淡淡,黑心玩意跟她一路,急着找死她当然成全。男人:“你是谁?在我们村子干什么。”裴淮佑一脸虚弱:“兄台,我是十里外村子的猎户,因模样尚可,被女人骗了孩子,又被扔在此地。”男人连忙扶着他,关心不停胜似亲兄弟,裴淮佑随口胡诌的话激起了男人的同情心。无心之人也会有同情心,迟潼冷笑,怕是只有被骗孩子之人才能得到他们的同情吧。刽子手对能感同身受的人自是大度,真讽刺。风吹在身上都是热的,男人见迟潼额间渗出汗好心道:“姑娘,我帮你抱着吧。”迟潼把浮玉递给他,依旧感激脸。往里走村中情况渐明,很多男人少数女人,不见一个孩童,裴淮佑自然注意到这一异样,跟他有什么关系。迟潼也一副人傻脑袋不灵光的模样。村民热情向俩人打招呼,质朴又和善。俩人也礼貌回应,一时间声音不断,为这寂静村落带来了片刻生机。男人满意不己,一个可当村民,一个另有妙用。村子不大,裴淮佑和迟潼住在一户,房间相邻,房屋有西室,另外两室各住一男一女。西人一道用膳,男人说着蹩脚的高庐话:“迟妹子啊,你女儿去找她哥哥了,死活不回来呀。”村民说浮玉哥哥住在老树家,浮玉爱哥心切急忙就去了。迟潼愚蠢脸:“大哥,没事,浮玉与她哥哥亲,玩累了就回来了。”女人也搭腔:“迟妹子你好好住下,我们村民都可热情了。”村子偏僻但热心周到,此前也有人借住过,何况这女人丢了孩子。又被夫家赶出来,她心疼都来不及,好好住着吧。某潼还是愚蠢脸:“大姐姐,我知晓,多亏了你们收留我,要不然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迟潼抹了抹眼角,转过身去。男人女人相视了然一笑,这是感动的不行了。只有裴淮佑看到迟潼转过去的脸毫无表情,甚至一副不太愉悦的模样。迟潼有些懊恼,她没演过戏,刚刚差点没绷住表情演不下去,不得己只能转身回避,差点露馅了。打发走俩人,迟潼回房,静静等待夜幕降临。话本记载大概,不会详细到每分每秒,浮玉观过去亦然,同理,这个村庄起源地被一笔带过,她现下只知道主谋与孩童在此,具体在哪还得找。她与浮玉两头进行,浮玉混进关孩子的地方,她在村庄里查看。裴淮佑立于窗前,缕缕清风拂过他的青丝,藏进他如夜色一般深的眉眼里。迟潼孤身入狼窝,藏在淳朴面容下身手不凡的一村人,他看戏就好,若村民不给力他不介意帮他们。他与她注定对立面,她是他对立面要除的第一选择,怪就怪她神机妙算吧,裴淮佑轻笑。月亮不营业,滴答滴答声落入耳畔,云天为这群即将被救下的孩子热泪盈眶。迟潼和衣躺下,望着雨夜。裴淮佑应是在她来之前就知道原身是女子的,跟她一路足以说明。没关系,他喜欢凑进来随他,一并死了更好,高庐少一个蛀虫。就是不知他能接下武艺超群的村民几招了,迟潼渐渐睡去。“迟妹子,用膳了。”女人的嗓门传入室内,迟潼起身,简单洗漱。八仙桌摆放的很丰盛,不似偏远山村,更像富贵人家,三人落座用膳。迟潼咬下一口馒头:“怎不见大姐姐子女呢,村子都没小孩。”裴淮佑自始至终都很安静,默默吃饭,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对此他的解释是曾出自书香世家,显然他并不在意村民相不相信。女人有一瞬僵硬:“我儿与世长辞了,村民都是无儿无女的可怜人,我们互相照应。”迟潼安慰:“姐姐若不嫌弃,我家浮玉认姐姐当干娘可好……”话音未落,这户住的另一男人声音从外到内响起。“迟妹子,老树家的说你两个孩子丢了,大伙都在帮忙找呢。俩人出去一个时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我们快去帮忙找。”男人焦急不己,担心模样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