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的师母就是蔺夫人?”
厉七老爷没想到这么巧,竟然两家撞到一起去了。
齐令珩看了一眼蔺家的牌匾,问道:“莫非令姐也是蔺家的亲戚?”
厉七老爷笑:“王爷知不知道武定侯府?家姐是武定侯府大姑奶奶的婆母。”
“原来如此。”
齐令珩笑着说:“蔺太傅是本王恩师,先生快请进去吧。”
太监阿福过去敲门。
蔺家管事起先还不认识阿福,直到阿福递上拜帖,表明了身份,又说来了位擅长治眼疾的大夫,管事才慌慌张张地把人请进前厅,让人去通传。
“厉七老爷来了?”
蔺云逸先从房里出来的,听说姐姐写了信回来,以为是厉七老爷要过来了,他特地告假回来了一趟。果然来了!
管事说:“是啊是啊,可算来了!”
蔺云逸眉头一皱:“你说是桓王爷领来的?”
管事把拜帖送过去,上面有桓王府的名头,帖子十分的精致华美,是宫里才出来的精品。
小小少年,虽然年岁不大,已经担得起责任了。
他从容地吩咐管事:“去给客人上茶,我这就扶着母亲过去。”
母子俩一起去了厅里。
蔺云逸怕母亲多心,没仔细说中间的曲折,只和齐令珩行了礼,低声请求他:“王爷先让大夫给我母亲看了眼疾……”
齐令珩拍了拍他的肩,说:“本王知道。”
厉七老爷给蔺夫人看眼睛,他们俩就都退了出去,留了管事妈妈和两个丫鬟在里面伺候。
“多谢王爷。”
蔺云逸作揖道谢,齐令珩颔首,示意他起来,解释道:“这回厉先生进京为我父皇看眼疾,听说他医术了得,本王进宫探望过皇上,眼疾确实有好转,本王想起你母亲也有眼疾,趁着有空,就贸然领了他过来。”
蔺云逸点点头,十分恭敬地说:“幸亏王爷记挂,不然母亲的眼疾,至今寻不到良医。”
他忧愁地回头朝厅里面看了一眼。
不知道这回母亲的眼睛能不能治。
齐令珩让他不要担心。
“厉先生用药大胆,也许有一线生机。纵然没有,也只是保持现状而已,不会更差了。”
蔺云逸抿了抿唇,还是放不下心。
毕竟还是少年,什么都放在脸上,齐令珩笑了笑,和他一起走了几步,像是随口一问:“听说你姐姐之前就托了人请厉先生过来?”
提起这事,蔺云逸脸色立刻就变了。
齐令珩仿佛没有看出来,继续问:“怎么会耽搁了?”
蔺云逸怒拂袖,道:“说出来不怕王爷笑话,我那个——那个姐夫,明明答应了送厉先生过来,因故失约了。”
“何故?”
齐令珩眸色忽深。
他陆争流是什么了不得的京官?有什么要紧的公务放不下,连师母的事情都要排在后面?
蔺云逸倒是没说了,含糊道:“王爷抱歉,我、我不知道了。”
总要为姐姐留些面子的。
齐令珩也没有追问,等到厅里面喊人,蔺云逸拔腿就跑过去,阿福过来说:“王爷,奴婢回去就找人查一查。”
齐令珩嗯了一声,也跟着去了厅里。
厉七老爷已经给蔺夫人插了些细长的针,蔺夫人眼睛一直流泪,双手在空中乱抓,说:“看得见!看得见一些光了……”
“娘!您真的看得见?”
蔺云逸十分激动地走过去。
蔺夫人点头,说:“看得见。”又很难过地说:“只看得见有些亮的地方。”其他的就看不见了。
厉七老爷收针,说:“看得见就有的治。”
“云婉,你是当家主母,你说说,你想怎么办?”
蔺云婉倒是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会问她的意思。
她还以为,即便是看在庆哥儿的份上,老太太也舍不得葛宝儿死。
蔺云婉淡声说:“通奸该怎么处置,老太太还要问我吗——死不足惜!”
卫氏跟着道:“就是。她一个人去死,大家都清净!”
老夫人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她连眼珠子也一动不动的,好像在认真考虑儿媳妇和孙媳妇的意思。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而是道:“我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卫氏急着站起来说:“老夫人,您还没说要怎么处置……”
严妈妈出来打发她:“太太,老太太累了,您也累了,您就先回去吧。”
卫氏只好告退。
刚挑了帘子出去,嘴里还在不耐烦地嘀咕:“随你们吧!”
依她说,勒死了最好,烧成灰撒远远的。
反正葛宝儿家里也没什么人,她真不懂老夫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蔺云婉也要跟着走,陆老夫人叫住她:“云婉。”
“老夫人。”
陆老夫人坐起来,看着她说:“你是一家主母,是正妻,万不可像那些小门小户的女子一样小气。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积在心里。”
“以后你和争流的日子还长着。”
“……宝儿,碍不着你们什么。”
说着说着,眼里已经起了杀意。
蔺云婉淡淡应了一声,便回了垂丝堂。
陆老夫人猛地咳了起来,严妈妈过去服侍,还问老太太:“您真要对表姑娘下手?”
“还有的选吗?”
陆老夫人说:“她就是个祸害。我看争流对她也渐渐淡了,不如趁这次机会狠下心……”
“曾祖母……”
庆哥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外面,扶着门站着,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们,明显是听到了她们刚才说的话。
严妈妈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药碗,慌张地问:“庆少爷,你、你怎么过来了?”
又骂外面的丫鬟:“都是瞎子吗!少爷来了也不知道通传!”
丫鬟跑过来,紧张地说:“刚、刚太太、奶奶在里面说话,奴婢们不敢走近了,庆少爷一眨眼就来了。奴婢没看见。”
庆哥儿人都吓傻了。
严妈妈无奈地打发了丫头,牵着庆哥儿进房里来。
陆老夫人赶紧抱着庆哥儿说:“舍不得曾祖母赶走你娘?”
庆哥儿睁大眼睛,抿着唇不敢说话。
陆老夫人哄着他说:“你娘这次做错了事,我和严妈妈商量着把你娘送走,这就把你吓着了?”
庆哥儿这才缓过劲儿来,哇一声哭了出来。
“曾祖母,我、我还以为……”
从昨天就听说府里要勒死他娘,还以为是假的,一过来听到老太太都这么说,他手脚都凉了。
“我的傻孩子,快别哭了。曾祖母怎么舍得你伤心?”
“哎哟,手怎么凉成这样,快让我给你暖暖。”
庆哥儿把手放进陆老夫人手掌心里,吸着气儿说:“曾祖母,您病了,我给您暖暖。您躺着,我服侍您。”
陆老夫人笑眯眯的。
小说《重生后,侯门夫人假死嫁权王》试读结束
“祖母,想当年我在您膝下教养的时候,穿金戴银,住的厢房地缝里都扫得出金子,您看看我现在住的什么屋子!”
“我们陆家又不是拿不出好东西,我想不通弟妹为什么要薄待我!”
当然是因为陆家就是拿不出来了。
自从侯爷出事中风,老侯爷病逝,陆家就只剩下个花架子,早就不是以前武定侯府了。
库房里的东西,明里暗里不知道变卖了多少。
陆佳当年在陆家的时候,乃是侯府鼎盛时期,老太爷风光无限,侯爷征战沙场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陆争流虽然年幼也是侯爵子弟里的翘楚。
她出嫁的时候,嫁妆不输嫡女。
哪儿像现在。
不过老夫人是不可能在外嫁孙女面前承认,陆家不行了。
她面无表情地道:“你出嫁之后,府里就改了一些旧例,云婉也是照着府里的规矩来招待你们。她没有针对你。”
陆佳撇嘴道:“好好儿的改什么规矩,就该让我和婆婆、妯娌都见识见识上等的器具。”
“弟妹她就只给我送麒麟杯,不给我婆婆送,我哪儿还敢用!”
“她的丫头还故意让我婆婆撞见,害我挨骂。”
严妈妈在旁边暗暗摇头,姑奶奶真不知道体谅人。
那麒麟杯就就剩下几只,哪儿还有多余的给她全家都用上?
“老夫人,夫人来了。”
丫头进来通传,陆老夫人吓了一跳。
“让她进来。”
蔺云婉走了进去,陆佳刚说完她的坏话,一脸的心虚,但她也只心虚了一会儿,很快又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些年在婆家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本性,难得回了娘家,她还不拼命找人发泄出来?
“老夫人,姑奶奶。”
蔺云婉请了安。
陆老夫人倒是怕她听到刚才的话,语气很温和:“这么晚还过来?”
蔺云婉很关心:“听说舅父今天派人传了口信?不知舅父怎么说的?”
陆老夫人笑着道:“你舅父说明天可以抽出半天的时间,先过来给长弓把脉,再去你娘家给你母亲看看眼睛。”
“你舅父还说,这次看完了贵人和陆家的事,就要离京到蜀地大山里去采冬天才长出来的药,叫我们府里就不要招待他,快看快走也就罢了。”
蔺云婉当然是觉得这样子招待不周。
但是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还是随着舅父的要求来吧。
“明天我让长弓早起候着,不耽搁舅父的事。”
陆老夫人点头,和她说了厉七老爷明天过来时间,还很强势地说:“你舅父看完了长弓的眼睛,再让争流到时候亲自送你舅父去蔺家,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意思是想卖蔺云婉个好,还不允许她拒绝。
蔺云婉只能淡淡应下,先说过谢厉七老爷。
陆老夫人笑着道:“一家人说什么谢,外道了。”又说:“争流还是十分惦记你娘家的事,到底是爱屋及乌。”
蔺云婉没酸掉牙,陆佳先坐不住了。
合着她说了半天蔺云婉做的不好的地方,老太太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还在这儿可劲儿讨好蔺云婉。
“时候不早,祖母,我先回去侍奉婆婆就寝了。”
陆佳语气十分冷淡。
陆老夫人没听出来似的:“早该回去的,你走吧。”
柔娟说:“太太、奶奶,您二位歇着会儿,奴婢去服侍夫人洗了脸再来。”
卫氏拉着蔺云婉就坐下了。
柔娟扶着茫然的陆佳回房重新梳妆。
等了两刻钟,陆佳才出来,洗干净了脸,眼睛十分红肿,头发很素净,没有簪簪子,反正也不用出门,不打扮也没什么。
她一出来就瞪着蔺云婉道:“现在你得意了!”
卫氏道:“佳儿,你怎么说话的?我和云婉是过来关心你的。”
陆佳不好冲嫡母发脾气,便道:“母亲,我实在不舒服,你们回去吧。”
“改天女儿再给您赔礼,女儿想休息了。”
卫氏很理解,谁被婆婆骂了都不高兴,她就说:“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又劝了一句:“你婆婆说的也对,不正经的一个外室,打发了就是了,何苦和姑爷动手?传出去只会让人说你不贤惠。”
陆佳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气哭了说:“母亲,他养外室!我还要怎么大度!”
蔺云婉叹气道:“姐姐一向端庄贤惠,从来不是善妒的人。夏老夫人年寿已高,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说你,便是姑姐的婆婆不开口,你也应该主动出面料理了这事。”
“现在闹得家宅不宁,夫妻感情不和睦,还让大姑爷丢了脸,你这个做正妻的有八分的过错。”
“你!你!”
陆佳瞪大了眼睛,蔺云婉怎么敢这么跟她说话!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卫氏听了觉得有道理,说:“佳儿,你把云婉的话好好记到心里去。”
“你好好在家里抄书吧,我和你弟妹先回去了。”
她又拉着蔺云婉走了,还不忘记嘱咐蔺云婉:“你姑姐的事,你可不要乱传,夏家要是真的休了她,我要找你的麻烦!”
两人一起到宴席厅里吃席。
回到武定侯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
蔺云婉出门留了桃叶看院子,她刚和萍叶回来,桃叶就赶出来站在廊下,一脸有事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
蔺云婉进去倒了杯茶。
桃叶小声说:“夫人,竹青姨娘来了一趟,说是老夫人派出去为表姑娘退婚的人,已经回来了。”
“哦?这么快。”
桃叶道:“姨娘说立刻就要见您,要不要奴婢去叫姨娘过来?”
“请她来吧。”
“是。”
蔺云婉刚吩咐,竹青已经自己赶过来了,她一脸的笑容,进来第一句便是卖关子:“夫人猜一猜,表姑娘的婚事退得顺不顺利?”
“看你的样子,是不太顺利了?”
竹青笑道:“夫人说对了。”
她细细道来:“今儿人一回来妾身就派人去盯着了,马房伺候马的,还有严妈妈的儿子和跟去的婆子,妾身亲自去都打过交道了。”
“不过他们都是老夫人信得过的人,嘴太严,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妾身听说,老夫人不知听说了什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过去。”
“把严妈妈都吓坏了。”
蔺云婉沉思着,这葛宝儿的底细还真有问题?
这倒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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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宝儿握着笔,抬头看着他。
陆争流抿了抿唇,和庆哥儿说:“你先出去。”
庆哥儿犹犹豫豫地看了葛宝儿一眼、
陆争流冷脸吩咐五儿:“带少爷出去。”
五儿慌慌张张地牵着庆哥儿就走了,她走得老远,关上院门,可不敢偷听主子们说话。
“我不是和你说了,暂时不要见庆哥儿吗?”
陆争流忍耐着脾气问她。
葛宝儿收拾着庆哥儿写过的宣纸,眉眼温顺地说:“我和他说了不要来,但是他求我说,就是过来练练字。他说别人有母亲疼,他没有母亲疼,自己亲娘在眼前见不到,也不敢喊,只想在我身边待一时半刻。”
“我是当娘的,你让我怎么狠得下心赶走他?”
她抬头看着陆争流,有些怒气:“他只是过来练字,不是过来帮我做什么!”
陆争流默然片刻。
“我不是在怪你。今天家里亲戚问起庆哥儿,他却不在场。”
“读书入仕,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结交门当户对的亲戚朋友为以后铺路,也很重要。我是他生父,宝儿,我不想自己的儿子错失这些机会。”
葛宝儿一笑:“我知道的。”
她眼神看起来很单纯:“阿正哥,你已经答应了我,等亲戚一走就给我名分。”
“我一个人带着庆哥儿在外面七年,这都熬过来了,难道我还等不了这一会儿吗?”
“庆哥儿还小,我心疼他,才没听你的话,并不是想生事。”
“你要是真不想让他见我,你现在就带他走吧。”
陆争流点点头:“以后你们母子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在这几天。”转身要走了。
“阿正哥。”
葛宝儿喊住他,笑容甜美地问:“你答应了,就不会食言,是吗?”
陆争流犹豫了。
“……是。”
说完就抱着庆哥儿走了。
庆哥儿怕得很,父亲一向严肃,现在还冷着脸,他都不敢和父亲说话了。
陆争流看着儿子怯怯的眼神,想起葛宝儿说的话,也心疼儿子没有母亲疼。
蔺云婉确实偏疼陆长弓更多。
明明,怀里的这个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庆哥儿,爹不是要责罚你。但是你记住,以后对嫡母要恭敬,礼数不能少。”
庆哥儿缓了一会儿才点头,说:“儿子知道了。”
又问他:“父亲,那……我明天还可以去见娘吗?我的笔墨还在娘那里没拿过来。我想拿回来,都是张先生为我选的东西,我怕张先生问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陆争流想了想,说:“明天去拿了就回来。”
庆哥儿顿时笑了:“谢谢父亲。”
陆争流也弯了弯唇角。
他想带庆哥儿去见夏家人,但是听说夏老夫人她们已经不在卫氏的院子了,就带着庆哥儿去给陆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见了陆争流和庆哥儿,第一件事便是问严妈妈:“这几日家里还安宁吧?”
她身体不舒服,在屋子里休息,今天都没和夏家人叙话。
人在屋子里,心里最怕的却是葛宝儿背地里生事。
严妈妈看了陆争流一眼,很快笑着回话说:“家里好着呢。您好好休息,明儿宴客,可不好让亲戚们看到您气色不好。”
陆老夫人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
严妈妈端了润肺的汤过来。
陆争流和庆哥儿在旁边帮忙伺候着,都不敢提起葛宝儿的事,只当是这几日都没理会葛宝儿。
人一多,就显得热热闹闹的。
陆佳也来凑热闹来了:“祖母,这是在吃药吗?”心里惦记着那位远房表妹,她在侯府的十几年,都没听说有什么表妹,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一个人物。
严妈妈说:“大姑奶奶,是汤。老夫人昨晚上开始就咳得很,不过吃了两碗汤,已经好多了。还不到吃药的份上。”
“那就好。”
陆佳坐下来,看着庆哥儿,单独给了他另一份见面礼,口里十分亲热地叫着:“我的好侄儿。”当自己儿子一般看似的。
陆老夫人开心得合不拢嘴,说:“改天把卓哥儿也叫来,和庆哥儿一起玩。”
陆佳说:“那个泼皮,等他老实了几日再说。”
说着说着,先提起了蔺云婉,说她不够疼庆哥儿。
“什么意思?”
陆老夫人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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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蠢货!
这时候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葛宝儿低着头,赶紧躲到陆老夫人身后,暗暗咬牙。
蔺云婉怎么会这么敏锐?
陆老夫人连忙转头和蔺云婉说:“宝儿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教孩子就要因材施教。你既然知道庆哥儿躲懒,就不该纵容着他。”
蔺云婉被逗笑了。
“像庆哥儿这种学生,又蠢又懒还喜欢偷奸耍滑,我是不应该纵容——老夫人说得没错,的确怪我没有因材施教。我应该下重手责罚,狠狠打他几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才知道长记性。”
“可我尚且没有责罚他,老夫人便这般兴师问罪,连表姑娘都对我颇有微词……”
蔺云婉直接请辞:“这种学生我教不了,老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陆老夫人着急地挽留:“云婉,你……”
葛宝儿却在生气,蔺云婉怎么能把庆哥儿贬得一文不值!
严妈妈赶紧地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夫人莫要生气,老夫人今日只是随便问问,怎么就要请辞了?不至于不至于。”
蔺云婉也不回绝,只是问了一句:“老夫人当真还想让我教?”
她一脸的真诚。
陆老夫人立刻闭上了嘴。
话赶话地说到这个份上,就算再让蔺云婉教,只怕她以后真的会针对庆哥儿。
“你管家已经够累了,还是让世子再为庆哥儿请一位老师。”
蔺云婉点着头道:“既然老夫人已有裁夺……”
“祖母。这是怎么了?”
陆争流突然回来,一看与寿堂里的情形,浓黑的眉毛紧紧拧着。
他才半日不在家,又惹出了什么事?
陆老夫人无奈地说:“没什么。庆哥儿顽皮,云婉教他十分吃力,我们正商量着重新给他找个老师。”
“这还没什么?”
陆争流脸都冷了,他不经意地看了葛宝儿一眼,没说什么,进来向老夫人请了安。
陆老夫人问他:“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陆争流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蔺云婉,才说:“张逢安张先生又说不离京了,派人来问我,陆家还要不要给孩子请先生。”
“当真?”
陆老夫人格外欣喜。
陆争流点头:“先生说让我两日内务必给他一个答复,还有许多人家都想请他,但陆家出资较多,又先去一步,就打算先问了陆家的意思再说。”
他也很心动,所以赶回来和老夫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再多请一位老师。
没想到蔺云婉已经不想教庆哥儿了。
陆老夫人怎么会不肯?张先生简直是一场及时雨!
“你赶紧去让人答应他。”
“祖母别急,张先生还有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是要银子,他们武定侯府不至于连哥儿的束脩的都出不起。
当然不会是钱的问题了。
陆争流道:“张先生一次只带一个学生。他还说他对学生一向严格,要是长辈溺爱,舍不得孩子吃苦,就不要考虑他,免得到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就担心老夫人舍不得庆哥儿吃苦才特地回来跑一趟。
陆老夫人不怎么忧心这个问题。
教出名气的老师,又不会故意害学生。能有多严格?
还能比蔺云婉说的还吓人吗?
她道:“既然有云婉教长弓,张先生就正好教庆哥儿一个,这也没什么妨碍。”
陆争流:“好。孙子明天就让人去请张先生进府来住。”
他还想问一问,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事,碍于蔺云婉在场,不好意思开口。
蔺云婉正好也懒得在这里耗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