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征适时止住话题,挪步去其他田地视察。沈之微等他走远了,才抬头往后看去,见他也例行和别人嘱咐几句话,便不再多想。也许,他对每个人都很亲和呢。这只是领导干部的亲民举动。自己不要过分解读。萧征巡了一圈,回自己分管的那片田地,抡起锄头继续劳作。临近中午,沈之微把自己分管的那片田里的水都排干了。正午晒干些,下午就可以下田锄杂草,扶压弯的稻穗。趁着没人注意,她在坐在田埂上,弯着腰,将草帽檐压低了些,快速地从空间里取出鸡腿鸭腿各啃了一个,就着一瓶果汁,饱餐了一顿。吃完后又继续劳动了一会,就听到萧征吹响收工的哨子。社员们立即扛着锄头去集合。早上出发时各人身上衣裳整洁,现在全身都沾了不少泥草。个个汗流浃背,脸上晒红一片。“同志们,走,去大队部临时食堂吃午饭!”萧征一声吆喝,本已力竭尽的众人雀跃起来,脚步也加快许多。路上遇到其他队伍,大家都对午餐充满了期待。“四两米饭可以好好吃饱一顿了!”“我都好久没吃干饭了。”“是呀,红薯粥喝得我烧胃。”“今天还有野猪肉呢!”“……”沈之微和刘丽丽也是边聊边走。“丽丽,你还撑得住吧?”刘丽丽虽然也是一身疲惫,但很乐观。“还行,我一直含着颗糖,还好,你给我配置了凉茶才没中暑。”沈之微嘱咐她:“量力而行,累了就歇会儿再干。”“好哩,明白了。”刘丽丽忽然指向另一队的一名男子,“微微,你看孙坚,他脸上好像被抓破了。”沈之微看过去,那孙坚半边侧脸上居然有三四道长长的划痕,还有些溃烂的迹象,伤口触目惊心。他老婆抓的?那天王美媛说要让妇女队长张冬梅去做他老婆的思想工作,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难道没有效果?那边,孙坚也注意到沈之微和刘丽丽看向自己,略点了点头,便将草帽拉低了些,掩饰自己的窘迫。“他老婆太狠了吧,好好一张脸被毁成这样……”刘丽丽低声感慨着,为孙坚抱不平,“他也真是眼瞎,找了这么一个悍妇。”不知具体内情,沈之微也不好做评价。“有空问一下张胜利,也许他了解情况。”“嗯,快走吧,去晚了米饭可能会被抢光。”刘丽丽急切地拉着沈之微快步走向大队部的临时食堂。走到食堂门口,就看到从内到外已经排起了两条长队。参与出工劳动的社员们纷纷拿出随身携带的空饭盒,一边排队一边抻着脑袋往前张望。个个都已饥肠辘辘,等米饭下肚。萧征和会计员在帮着黄大婶分饭菜。每个人两大勺米饭刚好四两。两片熟猪肉。米饭是从两个超大的蒸饭桶里舀出来的,这是南方特有的蒸饭工具——饭甑。这种饭甑外观像个圆形木桶,是用杉木片做成圆形的空桶,底部用细竹篾编制成网状,可以过滤水。饭甑上方搭配一个木盖子。外观很是精美。这饭甑可以蒸米饭、蒸土豆和番薯,不会焦也不会湿淋淋的,是每家厨房里必不可缺的煮饭工具。时下南方人做饭喜欢把米放进大铁锅里煮到米粒半熟后用笊篱捞起来,装入这种饭甑里。然后再把饭甑放入铁锅里,加适量的水蒸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