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房里,桃丫得意的向沈靖言邀功,“小姐,我厉害吧!”“你呀你,就你鬼精灵。”“走,我们下楼吃些好吃的。”桃丫比打了场胜仗还要高兴。只不过高兴不到一秒就被沈靖言打回了原形。“你去请萧世郎和秦世子下来吃饭,我给他们赔罪。”“凭什么,我不去,”桃丫不服,凭什么给他们赔罪,小姐又没做错什么。“凭你几次三番得罪了人家,快去,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桃丫不情不愿的出门去请人,沈靖言则先下楼点了一桌好菜,备了一壶酒。秦皓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桃丫敲门说她家谢公子请两位公子吃饭赔罪。正饿着肚子的秦皓立马翻身坐起,拉起燕寻飞快下楼,生怕谢不言反悔。燕寻:“你是不占便宜你不高兴是吗?”秦皓:“......,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找谢不言算账去。”两人下楼刚在桌前坐定,小二便端着托盘,拖着嗓子一一唱菜,莼菜银鱼羹,淮扬狮子头,苏氏薰鱼,扬州大煮干丝,宝塔肉方,清炒虾仁,响油鳝丝,水烩八仙。“客官,您点的八菜一羹,全上齐了。您看还有啥吩咐。”沈靖言摆手示意小二退下。“客官您慢用。”小二躬身退下。桃丫端起酒壶,给三人斟满了酒。沈靖言端起酒杯,朝燕寻和秦皓朗声道:“萧世郎,秦世子,今日有幸在此又遇两位,真是三生有幸,谢某人先干为敬。”说完先干了一杯。燕寻和秦皓不为所动,皆没有举杯。秦皓甚至觉得这谢不言是不是在内涵他们两人。桃丫端起酒壶,给沈靖言又续满了酒。沈靖言又举杯:“谢某在此给二位赔不是了。谨以此酒谢罪。”燕寻:“谢公子此话怎讲?”“我们自打认识以来,言语无状,冒犯了两位公子,多有得罪,谢某心怀愧疚。今日略备薄酒,还请两位公子笑纳,”沈靖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这第三杯嘛,我们三人不打不相识,能认识二位这么爽快大度的公子,在下甚是荣幸,再干一杯。”沈靖言一连干了三杯。见谢不言豪爽,秦皓之前的不快全部烟消云散。“好说好说。”秦皓摇着纸扇,笑意吟吟。燕寻:谢不言,不是说不言吗?这人今日话真多。见秦皓和燕寻未动,沈靖言忙劝起了酒:“秦世子和萧世郎怎么不喝?我这可是好酒呢。”秦皓架不住劝,又闻到酒香,心里早就犯痒,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酒过喉头,面色怪异起来。“这酒?”燕寻奇怪,有啥不妥吗?大庭广众下谢狐狸还敢下毒不成?“萧公子也尝尝,保准让您一生难忘。”沈靖言放大话。燕寻没想认怂,顶着两人投来希冀的目光,缓缓喝下杯中泛着一丝桃红的酒水。“哼,当真是一生难忘啊!”燕寻叱笑,这哪是啥好酒,甚至说不上是酒。味道酸酸甜甜的,像是给女子喝的果子酒。“哈哈哈,二位喜欢就行。”沈靖言大笑,身心舒畅。“这是我自酿的桃花饮,度数低,出门在外饮酒易误事,喝几杯桃花饮解疲去乏,多有脾益。”秦皓闻言恨恨的多喝了几杯,“秦兄,小心这酒喝多了招桃花运喔!”秦皓差点一口酒喷出来,面对谢狐狸的揶揄,秦皓一时词穷,心里暗恨自己没有多生几张嘴来骂人。燕寻:……。这谢不言还真是千年的老狐狸,真真是怎么样都不肯吃亏。桃丫见秦皓讨不到好,一副你厉害你说了算的样子,拼命忍着笑:主人,谁我都不服,就服你。“来,萧兄,尝尝这道八宝酱肉方。”被点名的燕寻小心望着白瓷盆里那道用酱肉堆起的八宝状小塔,人生中难得的一次踌躇不前,生怕是谢不言挖的坑。秦皓笑得不怀好意:“萧兄,快尝尝,谢兄的好意可不能辜负。”秦皓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关键时刻好兄弟就是拿来插刀的。燕寻硬着头皮夹起了一块肉方往嘴里送,豁出去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哪知入口酱香浓郁,回口微甜,肉质弹糯,肉香在嘴里西溢开来,难得的美味。“味道怎样?我特意吩咐厨房做成咸香风味的,想来二位公子来自京城,来了江南好甜之地,这些日子饮食多有不惯吧?”谢不言特意邀功。燕寻:“人间美味。”说完又夹起了另一道清炒虾仁送入嘴里。细细咀嚼下,鲜甜的虾肉脆嫩爽弹,一脸的享受。能让燕寻那张被山珍海味养刁了的嘴说是美味,秦皓似是不信,夹起桌上的每道菜,试了试味道,果真如燕寻所言,十分美味可口,不曾甜得发腻。特别是那道水烩八仙的小菜,清淡爽脆,特别对他饿了几天的胃口。一桌子菜保持了淮扬菜的精致淡雅,又清爽不发甜腻,难得的佳宴。美味当前,几人不再多言,均安静用起膳来。饭后,秦皓心满意足,“还是谢老弟会享受啊!”“秦兄过奖,食不厌精乃淮扬菜的精髓,谢某只是入乡随俗。”“有机会,谢某再带二位领略秦淮八艳。”沈靖言一脸的回味神往。“好说好说”。一顿饭下来,两人己是毫不客气的以兄弟相称。燕寻看两人的热乎劲,心里暗唾:到底谁才是你兄弟?说好的找人算账呢?一顿饭就被收买了,唉!交友不慎啊!瞬间心中一万匹野马在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