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公主玉手抽出一根竹签。王玄霖信步上前,接了过来,眼眸一扫,举起竹签,朗声道:“边塞!”“竟是边塞主题?这下有好戏看了。”“唉,白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竟是边塞?看来这次是出不了风头喽...”“不知道今日谁能夺得诗会魁首,那可是足足百两黄金呢...”......厅中众人望向王玄霖手中的竹签,吐露心声。紧接着,他将目光落向襄城,问道:“公主殿下,不知您今日是否有雅兴,赋诗一首?”襄城不为所动,轻轻摇摇头,淡漠道:“本宫今日只当看客。”见襄城拒绝,王玄霖也不再说话,对公主十分平淡,没有常人的敬畏之心。紧接着,王玄霖转向厅堂,目光落到了秦牧身上,不怀好意道:“对了,今日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位长孙府的贵客,秦牧。”“可能有人不了解秦牧,他昨晚于长孙府寿宴上,挥毫泼墨,现书圣传承,抚琴触弦,奏高山流水,真是风头无两。”“就连陛下都对他夸耀有加,甚至请他入朝为官,不如我们请秦公子赋诗一首可好?”王玄霖的话突兀的从厅中响起,众人的目光随之落到了秦牧身上。秦牧眉头微蹙,不为所动。真是蛇鼠一窝,他没想到王玄霖会这么快向他发难。一旁的张连成露出阴笑,等着秦牧出丑。若是起了冲突更好,今日可没有李二在场保他。至于其他人,张连成并未放在眼中。人都死了,他不信李二会为了一介布衣加罪于他这个五品将军。“好,就让秦牧赋诗一首,也顺便让我们瞧瞧书圣的字。”“是啊,书法琴技精通,若是不会赋诗,那得多丢人?”“会这两样已经很好了,你们以为一介寒门,什么都拿手吗?”......王玄霖的几个狗腿子开始出言嘲讽。长孙冲拍案而起,“王玄霖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冲我来,为难我表弟做什么?”紧接着,程处墨和秦怀玉几人皆是站起身来,表明立场。“啧啧啧...”王玄霖摇着头,嘲讽道:“我只不过是夸了秦牧两句,并请他赋诗一首。”“你长孙冲急什么?你还想动手打我?”说着,他走上前去,贴近长孙冲,眼眸似毒蛇。“我告诉,别人怕你长孙家,我王氏可不怕!”其实,王玄霖为张连成报仇只是顺手,主要的目的是将秦牧搞臭。李二身旁的老臣旧将,在政治上与五姓七望是对立的。尤其是在寒门与世家的立场上。所以他们决不允许身为长孙无忌外甥的秦牧,顺利迈入官场。“王玄霖,你找死!”脾气火爆的程处默指向王玄霖怒骂道。他脾气上来,可不管你什么五姓七望。长孙冲左右看了看,拉住程处墨,摇头道:“打他作甚,脏了我们的手。”刚刚一瞬间,他观察了一下形势。若是动手于他们不利,而且事情闹大他们不占理。程处默虽然脾气暴,但长孙冲的话,他一向十分听。瞪了王玄霖一眼,坐了下去。王玄霖冷哼,没想到计策被长孙冲看穿了。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秦牧,挑眉道:“怎么样秦兄,还没想好?还是说你只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随即扫视长孙冲,秦怀玉...“你不会认为就靠着他们几人为你撑腰,就能横行长安了吧。”秦牧抬起头,看向他,眸若冰霜,淡声道:“你不配。”厅中,哗然一片。你不配三个字回荡厅中,敲在王玄霖心间。从来没有一个布衣,敢如此跟他说话。王玄霖忍着怒气,计上心头,向后退了一步,“你是说我不配,还是这满厅的王孙子弟,世家名门与襄城公主不配?”王玄霖成功为秦牧拉了一波仇恨。他相信秦牧越是佯装淡定,便越是黔驴技穷。“就是,今日是诗会,比的就是赋诗,你若说在座的不配听你的诗,那你来这作甚?”张连成顺势添油加醋,对秦牧踩了几脚。杀人诛心!“哼,区区寒门,一介布衣,竟不将我等放在眼中,真是狂妄!”“能来我们诗会,那是抬举他,他还高傲起来了。”“来人,将这狂徒叉出去。”......秦牧瞬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成了众矢之的。一旁的长孙冲面色铁青,没想到中了王玄霖的奸计。惹王玄霖到是没事,若是人尽皆敌,那就难办了。襄城公主望向秦牧,眼眸中有几分期许,“秦牧,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破局。”望着厅中众人的怒视,秦牧依然波澜不惊。到是小看了这个王玄霖。本想低调做人,咸鱼大唐,怎么就总是不得安生呢?秦牧盯着王玄霖的眼睛,寒声道:“我若是赋诗一首,怕你连喊投降的机会都没有。”“哈哈哈...”王玄霖狂笑,指着秦牧道:“我王玄霖自以为狂妄,没想到你秦牧在我之上。”“你以为单凭一张嘴,就能压下这满厅饱读诗书的王孙贵族吗?”秦牧丝毫无惧,淡淡道:“谁若是输了,从这里爬着出去,一步一句,我是王八蛋,你敢吗!”一旁的长孙冲有些慌,他没想到秦牧竟然这么刚。“表弟...”他拽着秦牧的衣角。“好,我跟你赌!”王玄霖像是怕秦牧反悔一般,急忙答应。从小饱读诗书,师从大儒的他,在赋诗上,还真不惧怕任何人,更别提秦牧这一介寒门。“这...这秦牧竟如此刚硬?敢这么玩?”“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爹若是知道我这么赌,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这下有好戏看喽,一面是王氏,一面是长孙府,谁输了都别想在长安城抬头了...”......吃瓜群众们巴不得两人争得激烈些。襄城公主美眸微挑,“这秦牧,真是令人难以想象...”长孙冲面色铁青,沉声道:“表弟你糊涂,这是他的圈套你看不出来吗?”今日,若秦牧真败了,从这里爬着出去,侮辱的是长孙府的名声。况且长孙无忌属于皇亲,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长孙冲就算万死,也不敢这么玩。长孙无忌若是知道他带着秦牧胡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秦牧看出长孙冲的担忧,低声道:“表哥放心,秦牧就是死,也不会辱了长孙府的名头。”